《暮城之光》季晓越

26、二十六章

　　看到林荫睡着在沙发上，家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映进来，小光坐在林荫身边，看着他清秀的脸庞，真是世界上绝美的人。小光拿起林荫身边的手机，是一条未传送出去的简讯。
　　“吴桐，你在哪里呢？我想明白了，我需要你回来。我不会再迟疑什么了，爱情是不能迁就的，我不要和你擦身而过……”
　　小光将短讯发送出去，走进卧室，心里有些心疼林荫，她明白，他们的故事就要结束了。而当她看到林荫放在枕边的离婚协议的时候，眼泪却流下来，是舍不得还是感动呢？
　　梦里，又是一片金黄的麦田，吴桐坐在小丘上，风吹乱长发，看不清吴桐画中的人，只记得，她笑起来很美……
　　时光倒转，那是林荫第一次约吴桐出去。走在异国的海边，他们说着关于美人鱼的故事，吴桐说，如果自己是那条为了爱人化成泡沫的人鱼公主，自己一定比现在幸福。林荫知道她眼里的爱人不是自己，林荫定下脚步，认真地说
　　“他，如果注定不能和你在一起，请你看看眼前的人。”
　　“我心里放不下他，他一直是我的梦想。”
　　“如果你爱他，怎们能坚持分离这么久呢？”
　　“我也这样问过自己，可是如果不是爱，为什么会因为他心痛。”
　　海风咸咸地吹来惆怅的心情，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似乎有个美丽的童话，只是离我们太远太远了，夕阳下的海滩本来就让人恍惚，而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吴桐轻声的说着：
　　“The furthest distance in the world，
　　Is not between life and death
　　But when I stand in front of you
　　Yet you don't know that I love you”
　　林荫接着说：
　　“The furthest distance in the world
　　Is not when painly cannot resist the yearning
　　yet pretending you have never been in my heart
　　but using one's indifferent heart
　　To dig an uncrossable river
　　For the one who loves you ……”
　　他们相视一笑，他们说出了彼此心里最遥远的距离。
　　简短的片刻回忆，在吴桐烟气缭绕的房间内化成了浓浓的相思，吴桐在林荫离开自己后，便爱上了吸烟，她喜欢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看着烟气慢慢在空气里消散，林荫，一个忽然想起的名字。
　　“吴桐，你在哪里呢？我想明白了，我需要你回来。我不会再迟疑什么了，爱情是不能迁就的，我不要和你擦身而过，也许你讨厌这样没有情调的我，说着这样没有丝毫创意的告白，也许你鄙视我用结婚这样的伎俩刺激你，也许你心里早已经忘记我，可是，没有你的日子，我似乎不再是我，我说过，你是我好特别的人，而现在，我明白，这份特别就是爱。”
　　吴桐看着手机，她目的达到了，不是吗？她离开林荫不就是逼着他承认对自己的感情是爱情吗？现在她，目的达到了，而自己开心吗？
　　烟雾缭绕，她恍惚中，依稀见到了林荫画画的样子。
　　小光将签好的离婚协议放在林荫送给她的八音盒上，还有林荫送她的戒指。小光搬走的时候，林荫只是站在门口淡淡地微笑，他在犹豫，要不要说挽留的话，最后，看着小光远去的背影，他知道，成全一份真爱是多么高尚的事情。
　　拥有真正性情的人，的确是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和说辞。他们的离婚的确引起了不小的非议，林荫也因为这次的事情名声变得很没落，几乎一时间，人们指责艺术家很放荡，林荫心里庆幸，好歹得一时清净了。
　　小光和妈妈一起住，将自己的故事说给妈妈听。
　　暮城坐在顾蒙的办公室里，听着顾蒙大声的地讲着电话，说着生意场上的术语，等顾蒙安静下来。暮城说：“我知道你上次提出离婚是为了制造舆论压力，而你完全不用这样，因为我早就不在乎这里的一切了，我们真得要分开了，让我们都给彼此留下点美好的印象吧。”
　　“我知道温小光离婚了，你按捺不住了是吧？”
　　“不管你怎么讲，我是决定要离开的，我不会再丢下小光一个人了，和你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确有富有的生活，的确让人羡慕，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从未开心过。”
　　顾蒙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好疲惫。
　　“工作上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这是辞呈，还有离婚协议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签，过几天，我回家拿点东西，顾蒙，希望你以后能真正明白什么是爱。”
　　暮城走出去，看到站在门口良久的萧萧，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暮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着工作了这么多年的环境，莫名其妙地有点舍不得，莫萧萧忽然闯进来，“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了，我要自己面对很多事情。”
　　“你难道还不明白要独立吗？”
　　“你在，或许我还有面对流言蜚语的勇气，你走了，我要怎么面对他们呢？”
　　“太可笑了，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生活要向着我喜欢的方向前进了，难道我要为了你放弃吗？”
　　“……”莫萧萧也知道自己好可笑，她在暮城心里算什么啊。
　　萧萧听到大家谈笑着自己荒唐的事情，她几乎有点承受不住，其实结束一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走在陌生的街市中，灯火辉煌的都市，却没有一个可以安慰自己的人，孤单忽然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我想我可以习惯一个人生活，林荫对自己说。家里有些狼籍，林荫也是一身颓废的气息。是谁敲门，想是小光回来拿东西吧。林荫懒懒地开门，忽然一阵好熟悉的味道，是海的气息，是吴桐。林荫一时不知道是先换衣服还是先开灯，他忙乱的动作引起吴桐的笑声，“我想，你应该先拥抱一下我。”吴桐说道。
　　“家里好乱的，你先等下。”林荫没有反应过来吴桐说什么，还是手忙脚乱。
　　吴桐上前拥抱林荫，在他耳边说“看到你的简讯，我忽然觉得自己很任性。”
　　林荫一时没明白什么简讯，那一刻什么也不重要，因为自己的爱情回来了。之后的日子，庭院里渐渐地没有了以前惆怅的气息，也没有了遗憾的味道，路过的人，经常看到一对恋人彼此静静地画着自己的心事，是安静的，似乎又在对话。
　　风将吴桐盘起的长发吹下一缕，林荫温柔地将头发挽向吴桐耳后，并在她耳边说着似乎是关于作画的话，也好像是情话，林荫握着吴桐的手，在画纸上画下他们心中的景色……
　　小光远远看到林荫和吴桐，终于他们在一起了，而自己也要去找自己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