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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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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顿悟
周日一大早,晚归的两个人都还在沉睡,乔翘看着时间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飘窗和刘校长视频,不知不觉二人又说到刘翔,乔翘下意识卷了唇角,说他交到朋友了,并将前一天的事情说给老校长听,让他放心。
回神时发现老校长慈祥的看着自己,乔翘小脸一红,恍然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张嘴闭嘴全是刘翔,说起他想起他会莫名欢喜。
怎么会这样?!
她有点害羞,不讲道理道:“您还笑,他抢了我的朋友!”
“那,谢谢你!”
乔翘啼笑皆非,关了视频还止不住笑意。
“一大早就看你偷着乐呵!”金成打着呵欠走出卧室,一眼看到飘窗里傻笑的人,笑着走过去。
“你怎么忙成这样?”乔翘侧身把放在膝头的笔记本和降噪耳机都挪到旁边,蜷腿腾出个地方给金成坐。
“出名了呗。”金成似笑非笑,乔翘恍然。SSSJ那个案子大获全胜,连宋松都是她找人追回来的,说她一炮而红都不为过,她当之无愧的成了最炙手可热的大律师。
“十一长假有什么打算?”金成霸道的踩她的脚,问。
“你还有假?”乔翘已经习惯她这些小动作,不疼她就不躲。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她忙得都忘记国庆长假了,这一看不打紧,才发现这个周日本是法定调休的工作日。换言之,她今天应该上班,而不是去X大看利大大跑步。
“一两天还是能休的。”金成无所谓,见她蹙眉,她笑道:“你先前还加了那么多班呢!”
“我一个多月没回家了,国庆得先回去一趟。”
“……”金成颔首,国庆赶上中秋,别说乔翘得回家,她和于乔也得回家。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咱们十七聚一下,一起过中秋。”金成道。
“好。”乔翘一口应下,没几天了。只是一想到放大假,乔翘感觉自己这两天玩疯了,有点收不回心思。这可不好,她习惯忙碌有秩的生活,这样玩耍让她不安。
“……小乔……”
“嗯?”乔翘回神,金成已经到她跟前,爬在她蜷起的膝头,两人四目相对,金成的鼻子几乎贴上她的鼻尖。
“你太累了。”乔翘抬手拢她的脸颊,心疼她眼底的红血丝。金成弯着嘴角,眷恋的蹭了蹭脸颊上的温暖掌心,她俯身伏在她肩头:“让我抱抱。”
乔翘身体僵硬了一瞬,放平双腿,敞开怀抱,搂着迎面扑过来的人,爱怜的轻抚她单薄的后背。
金成把乔翘抱了个满怀,闭着眼睛靠在她肩窝,忽然觉得委屈,委屈得想落泪。
不是想,是真的落泪了。
觉出肩头的湿意,乔翘才恍然,紧了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由着她无声泣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这样就好。”金成侧首依恋的贴了贴乔翘的脸颊,哑声道:“就抱一会儿,你不用管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忽然,不知道谁扯掉了耳机线,笔记本的音箱传出熟悉的女中音,不过这一次不是温暖的,反而有些讽刺。
“……”
“抱歉。”乔翘手忙脚乱的摸耳机插口,准备闭了声音。
“这是什么?”金成已经被打扰了低落情绪,却不离开她的怀抱,闷声问。
“新歌。”乔翘答。
“……”金成忍俊不禁,这可真是个粉,一上新歌就刷播放量!她按着乔翘的手不让她插回耳机,跟她一起听这首古怪的歌。
先是嘲讽的呵呵笑,后是冷漠的哈哈笑,惹得金成很想爆笑,要不是怕乔翘变脸绝交,她绝对捶地狂笑,这唱得什么玩意儿,也算是歌吗?
“……要我怎么,要我怎么……”
突然,金成觉得自己的心被锤了,钝疼得差点不会呼吸不会跳跃了。
“要我怎么办……”
是啊,要我怎么办?还要我怎么办!
金成再次俯身,听着温暖的女中音,伴着这首古怪的新歌,埋头在乔翘怀里放声大哭。
她要怎么办?
她还能怎么办!
刘翔一大早就回公司上班去了。金成没有解释她的失态,哭过以后她洗澡吃饭,更衣上妆,出门工作,她仍旧是那个自信满满的大律师。于乔起来时,金成已经离开家,乔翘把早餐端上餐桌,思来想去她没有对他说金成的反常,只问了问于乔在忙什么。她余下的工作抱着笔记本在家里就能做,如果他们都不去律所的话,她不想跑这一趟。
“我今天约的第三个客户是你妹。”于乔大口嚼着乔翘特制的加厚三明治,含糊道:“你有些日子没见她了吧!”
“是很久没见了。”乔翘道:“她还好吗?”
“还不错。”于乔吞下口中的食物,擦嘴,又道:“不知道她今天看到我,能不能继续不错下去。”
“要我跟你一起吗?”乔翘问。
“我的工作。”于乔笑,在她头上揉了一把,算了是谢了她的好意,道:“我不能每次遇上这样的客户都带着你嘛!”
他要自己面对,自己解决。
“你呢?”于乔道:“别去律所坐着了。”
“我去X大看大大比赛。”乔翘道:“他今天上午还有一项,午后就空了。”
“那小子还能放你空?”于乔好笑道,她既然约了利大大,他就不必操心她了,保管不到睡觉时间,她回不来。
二人闲话着一起出门,于乔绕道把乔翘放在X大门口,丢下她才去工作。
乔翘看着于乔的车拐弯不见,才转身往校园里走。昨天进来时,她光顾着无关紧要的事,都没有好好欣赏这所百年名校。工作日也是上学日,校园里没有多少学生行走,她来的有点晚,参赛队都已经集中到操场上,四下望去,竟然一个行人都没有。乔翘看着右手边那片莫名其妙的空草坪,草坪里居然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些凌乱错杂的像路又不是路的异色。她心生狐疑,不由自主走过去,想一探究竟。
“那是‘自由之路’。”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乔翘回头,笑着招呼道:“叔叔好。”
“今天一个人?”申漾问。
“他上班。”
申漾颔首,示意听见了,见乔翘走回主干道,两人一起沿着主干道往校园里面走。
“大大说你找我。”申漾主动问:“你想问什么?我现在正好有空。”
“!”乔翘原本还想着走路说话是不是太不礼貌了,没想到这一段路对于申漾而言也是时间,才恍然意识到,他的时间宝贵到走路几分钟不做些什么就是浪费生命。
“没想好吗?”见乔翘不开口,申漾揣测道:“还是太突然了?”
“不,都不是。”乔翘收敛心思驻步。
申漾已经拐弯,发现乔翘没跟上,也停下脚步,转身疑惑的看她。
“叔叔,我想问意义。”乔翘道:“有人跟我说,与生俱来的除了生命,就是责任,那才是生命的意义。生命我懂,我活着就是生,那么我的责任,又是什么呢?我生的意义何在……”
“……”申漾怔怔的看着困惑的人,下意识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显然没想到困惑乔翘的会是这,他道:“这就是你想问的?”
“……”是这样吗?开口的时候,乔翘是这么认为的,可申漾问她了,她反而不确定了,这真的是她要向申漾请教的吗?
“他们都让我做国家的人……”乔翘踟躇道。
“那你的想法呢?”
“……”乔翘默了。
原来如此!申漾扬唇一笑,温润如朝阳,明媚如他身后那些飞落的白色花瓣。
“叔叔——”
“这是‘顿悟之路’。你来。”申漾招手。乔翘被蛊惑般,痴痴傻傻的走过去,她跟在申漾身侧,游魂一般与他一同走过那段似乎一年四季都飘着白色花瓣,染在花海中号称“玉兰芳菲”的林荫道。
道路不长,路上又没有其他人,两人很快就走到尽头。
申漾驻步,问:“你悟了什么?”
“……”乔翘羞愧摇头,她什么都没想,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让她悟什么。
她只是跟着他,往前走。
“那我们再走一趟。”申漾先转身,照旧走在前面,乔翘紧随其后,落后他半步。
林荫道还是那段林荫道,飘扬的花瓣落下又起,错落有致,在光影中明明暗暗,源源不断。一样的道路,一样的玉兰芳菲,一样的申漾在领路,不一样的方向在困扰。
又一次走到尽头,申漾先驻步,扭头看乔翘,后者若有所思。
申漾不再问她悟了什么。有别人点明、说出来的不是悟,是揠苗生长。
那不好。
也不适合现阶段的乔翘。
她需要的不是点明灌输,也不是明言告知,而是……
他率先迈步,继续领着她一起走“顿悟之路”。
来来回回走了无数趟,多到乔翘记不清楚,也数不明白,她只是浑浑噩噩的跟着他,往前走。似乎直到这时,乔翘才觉得自己以前还是浮躁,沉淀不足,不够稳重。
以前的她不会这样纯粹的思考。
可眼下的光景,似乎不思考就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申漾特意空出时间,帮她营造的思考环境。
申漾的耐心像他的口碑一样,好到一种极致,极致得像假的一样。他不厌其烦,一遍遍带着她,陪着她,给她足够的时间与空间思考,却不再与她说一个字,不扰乱她的思绪。
两人似乎不知疲惫,也忘记了时间,两人都沉浸其中,混在同一片玉兰芳菲中,各自留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们干什么?”利大大抱着奖牌奖品,追上那两个说好看他跑步却都不去,只在这里乱走的人。
他狐疑的看申漾又看乔翘,直觉他们古怪,不满道:“你们不是来看我跑步,是来走路的?”
申漾驻步回神,看到利大大在眼前,他似乎这才想起他来。与此同时,乔翘也停下脚步,回头看利大大。
完了,忘得一干二净。
乔翘哭笑不得,面对利大大的指责,她无力反驳,只好作揖赔不是。
“走啊!”利大大非常大度的原谅她,照旧将一排儿童牛奶拍到乔翘手中,猴儿一样一步三蹦着,眨眼越过申漾,成了领头羊。他却不自知,摇头晃脑的像是跑过,更像是蹿过这“顿悟之路”。
看着越来越远的利大大,乔翘又看申漾,心中似乎有什么想法呼之欲出,却始终少了些什么,害她抓不到那点念想。
“走吧,你还年轻,有很多时间机会,只要你还想思考,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申漾高深莫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