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T时代》达不了思思

56、第 56 章

　　四、朋友
　　申漾站在球场边，远远的看到利大大和乔翘手牵手过来，心下一叹，目光落在利大大身上。利大大一阵心虚，悄悄挣脱乔翘的手，一蹦三跳的朝申漾奔过去。乔翘看着自己被抛弃的手，哭笑不得，刚想说些什么化解尴尬，刘翔却突然一把拉住那只手，牵着往前走，道：“人多。”
　　“……”哪儿多了，球场这边的人已经很少了！乔翘大窘，不知所措的望着刘翔的后背，跟着踉跄了几步方回过神，忙挣脱了他的手，不安的看他一眼，越过他往那父子身边小跑了两步。
　　刘翔一默，握着空手掌安静的跟在她身后，也往球场走去。

　　“不指望了！”申漾摇头叹气，乔翘哈哈笑，利大大却似不知自己错了什么一般，木呆呆的站在一旁。见刘翔走近，申漾先打了个招呼，歉道：“打扰你们约会了。”
　　“叔叔！”乔翘囧，来不及说什么，刘翔已经跟申漾握手。对着个看起来年龄相仿的人，这声“叔叔”刘翔还真无法像乔翘一样毫无压力的脱口而出，即便对方是申漾。
　　他不卑不亢道：“不打扰，这里也很好。”说着，他笑笑的看乔翘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做什么无所谓，他只是想跟她一起。
　　“听说你工作很忙？”申漾又问，目光落在刘翔的脸上，疑惑道：“我们见过？”
　　“就那次啊！”利大大对申漾的脸盲十分无语，小声提醒他们曾经躲在乔翘背后偷偷看他们相亲的时候见过刘翔。
　　“陈氏。”刘翔并不知道和乔翘初见那次的事，听申漾这么问，便将自己的名片递过去。他们确实见过，在他工作的地方，陈氏能源的实验室里。
　　陈氏外的申漾到底多牛，刘翔不知道，也没打听过，现在看他他只觉得这人罡气十足，不像常人，又似乎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人。但是在陈氏里，申漾不是人。实验室里的申漾是外挂，是光环，是异次元，是让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违规者。
　　现在得知那个不像普通小孩的利大大是他养大的，刘翔登时更惊诧，也恍然明白利大大为什么这么不合常理。
　　“假期不稳定。”见申漾并没有想起自己，刘翔也没有失落，这只能说明自己还没有优秀到能被申漾看入眼。只当他是关心儿子的好朋友，刘翔坦然的回答来自“长辈”的关怀。
　　说着他有些心虚，其实回来这些日子，他多少接触了一下本土的习惯，隐约知道像他这样的工种因为很难顾家，所以并不是结婚的好选择。公司里婚姻困难者十之八九，为了让员工能幸福脱单，陈氏给员工的单身福利很多，例如陈氏特有的七夕假。但是有些事却无法改变，例如假期无法稳定。
　　谈恋爱最忌假期不稳定，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谈的什么恋爱？那不是谈恋爱是谈寂寞。可当他们在实验室里忙碌时，谁又会记得周末这种小事？！
　　“这没关系，”申漾笑着收下刘翔的名片，礼尚往来的交换了自己的，看看刘翔又看乔翘，道：“只要工作以外的时间能守着小家庭，就是好的。”
　　“……”乔翘的脸发烫，瞬间有种被申漾看穿了的错觉。
　　“爸你别说了，小乔的脸都红了。”利大大懒懒道。
　　“哪儿有！”乔翘掩饰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决不承认自己情绪波动，心绪动荡了。
　　“掩耳盗铃。”利大大嗤笑一声，无所谓的安抚道：“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们家的人都是这样的。”
　　工作之外的时间精力都放在小家庭里，这是有担当的成熟男人的必备条件。
　　“都——”
　　“嗯。”利大大劳神在在的点头，进一步道：“全部。”但凡跟他扯得上一星半点情分关联能充当他家长的，都是。
　　乔翘怔怔的看着利大大，转眼又看申漾。
　　后者含笑，遥远而柔软，带着一切尽在掌控的圣光，显然利大大已经跟他说过乔翘的事，乔翘的想法，以及乔翘想找他谈谈的事。
　　“记得只有一次！”利大大左右看看，翻着白眼表示不满，竖着手指再次强调他的爸爸，他只出借这一次！
　　“喂，别浪费时间了！”远处一声呼唤打破球场边静默的四人，韩斐几步走近，五六米外他就驻步，远远的冲乔翘扬手算是打了招呼，道：“中午聚餐，老地方，让大大带你。”
　　“走啊！”这一句显然是喊申漾的。
　　“来了！”申漾依旧面带微笑，应了一声，又交代利大大几句，和乔翘刘翔示意稍后见，转身向韩斐小跑过去。

　　“我……你……这……”乔翘支吾半天，却说不清楚自己想说什么，利大大好笑的拉着她的手晃晃，把失神的人拽回神，三人已经走到球场边的运动区。刘翔半靠在双杠边，乔翘依在另一边，二人都看着利大大猴在旁边的云梯上，野猴子一样挂着来回穿梭。
　　“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不知何时利大大已经松手，却没有落地，只凌空一翻坐上云梯，他不惧高，吊着两条细短腿，居高临下的看地上二人，道：“但是他们的工作是大爱，大爱之余是小爱。因为工作之余是小家庭，所以他们的世界充满爱，生活充满爱。那什么是爱？”利大大突然问。
　　“咳咳！”乔翘正在思考利大大的话，什么大爱小爱，工作家庭的，她自己都没仔细思考过的问题。突然被他这么一问，她险些呛到，道：“你才是十岁！”
　　十岁的孩子说什么爱，十岁的孩子，大约只能隐约明白什么是喜欢，却无法真正抓住那种感觉。
　　“不小了。”刘翔像是想起什么，侧首看着乔翘，嘴角含着笑意，道：“十岁不一定懂什么是爱，但一定可以知道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你又知道？”
　　“我知道。”
　　“……”四目相对，乔翘掉头避开对方真挚的眼眸，心跳得厉害。
　　“……”利大大左右看看，下意识撇了一下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感。忽然他翻身从云梯落地，道：“轮到我了，你们别走远，我跑完了来这儿找。”
　　走了几步，他忽然转身，严肃的对乔翘道：“别拍照了。”
　　“！”乔翘隐约明白利大大为什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从人海茫茫中找到她了，虽然理论上说不通，但是只有这一个合理解释。他是感受道被拍，顺着感觉找到她的。
　　她点头，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道：“还想看你冲线。”
　　“冲不了，”利大大嚣张一笑，道：“我只能拿第二。”
　　因为第一个冲线的人一定会被拍下来。
　　古怪的一家。
　　但又似乎因为是他们父子，所以无论怎么古怪乔翘都觉得是正常了。

　　不出意外，利大大拿了第二名，他再回来时，带着自己的奖牌和奖品，并随手将奖品中的一排儿童牛奶丢给乔翘，和她分享自己的荣誉。利大大熟门熟路，带着乔翘二人走向X大后门的“雁归”，走进包厢前，利大大突然驻步，问身后二人：“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乔翘满脸尴尬，这让她怎么回答？这才几天怎么就从“你会和他结婚吗”变成“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了！她实在弄不明白会有这变化到底是她太迟钝慢热，当局者迷，还是他们旁观者真的太清！
　　她掩饰的在利大大头上揉了一把，企图跳过这个问题。
　　利大大却不好糊弄，一本正经道：“我是为你好，他们一会儿肯定会问，你先想好怎么回答吧！”说着利大大推门而入，包厢里只有申漾和韩斐二人，见乔翘进来，韩斐笑着道：“一个迟到且不完整的欢迎新成员聚餐。”
　　“谢谢韩老师！”乔翘上前一步主动伸手与他一握以示感谢。
　　韩斐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
　　利大大满脸“看吧”的白乔翘。
　　“我没参加过婚礼，有点好奇。”韩斐给了一个让人无法相信，由他说出口却显得十分真实的理由。他继续期待的看着乔翘二人，解释道：“萌萌偷偷摸摸的就成孩子妈了，小金更过分，连个对象都没有。等大大长大还得十几年！我还没设计过婚礼，要不拿你试个手，小漾儿你觉得呢？”
　　“来个复古的？”申漾被勾起好奇心，竟然也觉得这事可行，不管不顾乔翘什么时候结婚，倒是嘿嘿乐着开始和韩斐商量婚礼设计了。
　　乔翘一头问号，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明明他们在说和她密切相关的事，她却突然觉得和自己无关了，就像他们只是想设计个婚礼，无关谁的婚礼一样呢？
　　“传统的，”一向呆愣的刘翔居然也兴致勃勃，他很快加入那二人的对话，主动道：“不要仿古，要复古，最好是汉制。我应该准备什么？问名？纳吉？三媒？六聘？我查了些资料，但是——”
　　“三六九等分官民，”韩斐瞬间明白他的想法，立刻开始给他科普，脑子里像是装了部百科全书，这些旧制，他张口就能来。
　　乔翘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兴奋的三个人，默默的走到利大大身边，两人远远的看那三个忘我的男人，她哭笑不得，道：“为什么我的婚礼跟我没关系了？不对，我什么时候说要结婚了？”
　　她还没想好呢！
　　“他们闲的。”利大大太了解申漾和韩斐，当即不再听他们说些什么，拉着乔翘往会客区走，让乔翘坐在沙发一侧，自己舒舒服服的往上一躺，毫不客气的枕在她大腿上，拉着她的手让她摸自己的头。他倒是惬意，一脚跷在沙发背上，另一脚蹬在沙发另一侧的扶手上，哼着小调儿晃晃悠悠，不一会儿就眯瞪着了。
　　他要，她能怎么办！
　　乔翘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利大大留着寸板，头发很短，一根根精神抖擞，像松针一样挺立在他的小脑袋上，掌心滑过自有一阵酥麻，这感觉很奇特。
　　一顿饭宾主尽欢，午休后，乔翘跟利大大一起去操场看他下午的那场比赛。依旧不拍照，只加油。
　　刘翔则跟申漾和韩斐一起去了韩斐的办公室，知道他是文遗学院的，复古汉制什么的，他是专家，刘翔简直赖上他了，恨不得立刻马上把婚礼的事敲定，惹得申漾直笑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更莫名其妙的是，当天晚上申漾和韩斐又带他们一起去X大食堂吃火锅，还介绍了新的朋友给他们认识。乔翘全程蒙圈儿，看着一桌明明今天才相识却相谈甚欢如同多年旧友一般的男人们，她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男人们的友谊能说来就来。
　　可对着乔翘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做题留她的刘翔，似有说不完的话，讨论不完的问题要和同桌而食的那些男人们研究，分开时，韩斐还把刘翔拉进那个许久不进新人的群！
　　乔翘酸了。
　　韩老师偏心。
　　回到西楚小区，金成和于乔都还没有回家，乔翘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天，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觉得兵荒马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