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除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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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郑言和李花时喝酒，李花时没醉，郑言醉了。
李花时看着郑言趴在桌上，嘴里含糊地说着话。
“虽然你总不顺着我意，但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说完这句，郑言还笑了笑，李花时心跳蓦地一滞。
“一开始我拉着你，只是觉得……你挡在深深和洛影中间……怪碍事的。”
李花时的眼角不可遏制地跳了跳。
“但后来我发现……你还挺有意思的。有意思，懂我，只是太喜欢和我唱反调。”
是啊，李花时心道，要是处处顺着你意来，那还得了。
“和你一起办事，靠谱，我都不用操心。”
李花时好不容易被他说出的一点感动就这么破灭了，还在心里对他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但是我希望……我希望……我们不只是一起办事的关系。”
“要是除了那点生意，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我们闲着没事也可以一起……到处走走……多好啊。”
李花时心里咯噔一下，片刻后几不可闻地叹出一口气，伸手摸了摸郑言的头。
“好，我知道了。”
然后他起身，吩咐了一下店小二，自己则去找了秦深和洛影，让这二人把郑言送回去。
这样一来，郑言的父母也认识洛影了。
李花时将秦深和洛影带到时，郑言还趴在桌上。
“你们把他送回去吧，我就先走了。”
谁知他刚想走，郑言突然一把拉住了他。
秦深看看郑言，随后对李花时说道：“一起去吧，你不顺着他来他是不会松手的。”
李花时犹豫了一会，最终无奈地点点头，和秦深一人一支胳膊架起郑言。
洛影则跟在后面，一同去了郑家。
开门的依旧是郑言的母亲，第一个看到的依旧是李花时。
她有些愕然，又往外看了看，看到了后面的另外三人，打算先将他们请进来。
等他们将郑言安置好，她犹豫着看了看洛影，秦深才想起介绍。
“这位是洛影，我们的好友。”
郑言的母亲揣摩了一下这句话，思索道：“你们四人经常走在一起么？”
三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郑言的母亲笑了：“关系真好。言言除了深深以外，还没有特别交好的，看到你们四个人一起，我还挺开心的。”
秦深也冲她笑了笑，随后听她继续说道：“每年除夕都是我们家和深深两家人家一起过，今年不如你们也一起来吧。”
郑言母亲的打算正合秦深心意，他一下就应下了。
三人一同离开时他还在感慨，碰巧一次就把这件事搞定了，今年除夕也定是热闹了。
除夕当晚四人一起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到齐了。
郑重和郑诺之间空了两个位置。
按照往年的座位来说应当是秦深与郑言坐在中间，所以此次郑言也很自然地在哥哥郑重旁边坐下，并示意秦深坐在自己和郑诺中间。
看着郑言的反应，郑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可惜这笑容并不长久，秦深接下来的动作便坏了他最初的计划。
秦深看了李花时一眼，示意他在郑言旁边坐下。
而李花时则注意到了郑父的反应，让秦深坐在这个位置。
几番眼神示意下来，郑父对李花时颇有好感，觉得这孩子很有眼力，
只可惜秦深今日不如往日聪慧，叛逆又固执而不自知。
李花时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在原本该秦深坐的位置坐下。
好在郑诺的右边还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
郑父盯着秦深的动作，在内心里盼望着他在郑诺旁边坐下。
而这回秦深仿佛开窍了一般，懂了郑父的意思，冲他笑了笑，在郑诺旁边坐下。
郑老爷子总算舒了一口气，笑嘻嘻地问秦深：“深深今年得要二十五了吧？”
秦深大概能猜到他要问什么，幸好他今年来之前做好了准备。
虽然这准备不是很充分，只是思想层面的准备。
他笑着点了点头，郑父继续说道：“也是，深深和我们诺诺还是同一年生的，诺诺比深深大十一个月。”
十一个月……洛影在心里想道，敢情一个一月一个十二月。
“岁数也不小了，考虑过婚娶吗？”
洛影转过头去，觊着秦深的反应，只见他面不改色道：“考虑过。”
郑父点点头：“有人选吗？”
秦深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接上了他的话。
“有了。”
此言一出，全桌人都看着他。
其中李花时和郑言二人是知晓秦深的心意，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道出心意。
郑重和郑诺完全不知情而郑诺的神情中还参杂了些忧虑；四位长辈则皆是惊愕，又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忧。
郑父看了一眼郑诺的脸色，脸上的笑淡了些：“愿不愿意告诉我们，是哪位小姐啊？”
郑诺和秦深成婚是两家人家最理想的想法，此刻他们都希望秦深能大方地回答是郑诺。
但这次，秦深给他们留了个悬念：“我还没有问过他的想法，等我能确定他的心意了，我再公之于众。”
这一连串问题问得一桌人心悬起又落下，结果最后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谁抛出的问题就由谁来收场。
郑父“呵呵”地笑了笑：“好啊，那等深深确定了，再来告诉我们也不迟。”
秦深笑着点头，用余光瞟了一下洛影的反应。
洛影全程看着秦深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人距离自己有点远。
每年秦郑两家一起吃的这顿饭都会喝很多酒，郑父和秦父都醉了，郑言醉了。
就连平时酒量不差的洛影也因喝的多而醉了。
临近子时，一行人准备离开。
秦深扶着洛影，李花时扶着郑言，四位长辈加上郑重夫妇先回去了，留下几位小辈还在街头。
郑言基本每年都会喝醉，郑诺已经习惯了。
而往年郑言会直接回家，只留下秦深和她两人，很晚了也还在街头走着。
但今年不一样了，郑言非吵吵着不回家。
李花时一个人架都架不住他，只好让郑诺和他一人一边才勉强保证不会倒下。
他们三个人走在前面，秦深和洛影走在后面。
这是秦深第一次见到洛影喝醉，他平日里安静，喝醉了竟变得更安静了。要是没人说，很难看出他是喝醉了。
比起平日，他只是无力了一些，人有些轻飘飘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水汽。
秦深扶着洛影，眼睛却一直注视着他，都忘了看脚下的路，也没有发现郑诺时而飘过来的眼神。
他想起从酒馆出来时，李花时说的那句“洛影喝醉了不记事，第二天早上就全忘了”。
他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三个人，此时他们已经隔了有一段距离。
他又看着洛影薄薄的嘴唇，好像鬼迷了心窍一般，竟停下脚步，腾出一只手揽过洛影的脑袋，吻了上去。
极轻的触碰，停留了许久才舍得放开。
第二天醒来他就不记得了，放纵这一次吧。
放开洛影后，他又看了一会。
从他好看的眉毛，到他轻颤的眼睫，在到他那片薄唇。
不行，不能再看了。
他迅速地收回视线，又大义凛然地回到刚才的姿势，扶着洛影加快脚步跟上去，还特地看了看前面三人，确保没人发现。
但他不知道，在他的唇还贴着洛影的时候，郑诺回头看见了这一幕。
那时，郑诺也看得愣了神。
喜欢秦深的女孩那么多，她想过秦深可能会喜欢上别的女人，却没想到……
她想告诉自己，一定是自己花了眼，但看了一会，她可以确认这是事实。
在秦深看过来的时候，她很快地收回了目光。
因为她知道，如果在秦深知道在他公布之前被发现，她和秦深的关系就真的僵了。
洛影和秦郑两家一起吃饭的时候，顾辞营一个人坐在书房，对着落地窗，看着自己的院子。
院子那么大，却没有人陪他，这书房那么空旷，却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其实曾经有，只不过他自己，亲手把那个人送走了。
到了子时，他站在往年和洛影放烟花的地方，
恍惚间仿佛那个人还在自己面前，会笑着点燃烟花，然后笑着走回自己身边，和自己并肩而立，看那烟花升起又落下。
可惜啊可惜，随着一年又一年爆竹声的响起又安静，他们也终究是越走越远了。
今年，或者说是今后，再也不会有这么一个人了。
后来，秦深一行人先将郑言送回家，郑诺也跟着回去了。
洛影走路还算稳当，秦深一个人扶着就够了，李花时便跟在两人身后走着。
“秦先生，我有一事想问。”
秦深有些意外：“什么事？”
“秦先生说的人选，是洛影吗？”
“这么明显吗？”秦深低了低头，思索着怎么他也知道了。
他点头回答道，“这件事还请你先别告诉小影过段时间我会和他说，但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李花时笑了笑：“你们俩的事情还是得你们俩自己解决。放宽心吧，实话实说就好了。”
秦深看了看李花时，又看了看洛影，身旁的人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对着李花时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李花时笑意不减，“那我先回去了，你把他送回去吧。”
“好。”
秦深目送李花时走进李家，等到他背影消失，才扶着洛影慢慢悠悠地走了回去。
直到他把洛影放在床榻上，给他喝了点醒酒茶。
感受着他气息一点一点平静，直至彻底入睡，才安心地离开了。
他看着周遭，万家灯火皆已落下，整座城市都安静了下来。
回想子时的烟火，还有那阵阵爆竹声中，又藏了多少人的心事呢。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除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