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浮生，千年一瞬》冥铭

5、第五章 烟花三月下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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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钟离×归终的同人文第五章，前面的可以去我主页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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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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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烟花三月下扬州
　　当风雪压低了树梢与枝丫，繁忙的秋收时节终于过去。冰雪席卷大地，归终也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务，可以从琼玑野再次回到璃月。
　　那是她与钟离分别前的约定，而就算没有那个约定，她也同样会去璃月找他。
　　在归终回来的那天，鹅毛般大的风雪才稍微小些。钟离独自坐在家中的庭院里煮茶。他平静无澜的目光看向院中的那树红梅，纤长的手指随着风雪与红梅花瓣落下的旋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击着桌案。
　　明天，钟离就要去璃月南部处理事务了。他记得上一次与归终分别时，风雪还没有来，琼玑野上的金色麦浪还在夕阳下泛着闪烁的金光。
　　可现在，风雪已经来了，琼玑野上的金色麦浪想必也已经被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雪。可是，归终没有踩着秋天的最后一片枫叶回到璃月，也没有乘着晶莹剔透的雪花出现在他的面前。
　　“嗯……”
　　在亭下坐了良久后，钟离轻声叹了口气，便起身将挂在一旁的白狐裘大衣披在身上，而后走出了凉亭。
　　雪花随着风打落在钟离的发上、身上，但他对此却并不在意。只是可惜亭下桌上那刚煮的一壶好茶，钟离还尚未尝过一口。
　　为什么甚至连浅浅地抿上一口，都不愿意呢？钟离没有仔细去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一切都只是在自然而然中便做出的决定罢了。
　　方才在亭下煮茶的时候，钟离想起了某个夏日的夜晚——那天晚上，夜空明朗，星河灿烂，在这个庭院里种着的几丛茉莉花，恰好尽数齐开，香气四溢。
　　也正是在那个夜晚，归终和钟离得闲，便一起在这个凉亭下煮茶。钟离还记得，那晚归终煮的茶，是云山普洱。
　　此时，风雪又忽然大了几许，钟离在走在覆有冰雪的小径上时，决定待这回处理完璃月南部的事务后，便抽空去一趟琼玑野。到时候，即便再有什么临时、或是紧急的事务，他都决定要把这些都交给魈他们去处理，就像……上回一样？
　　想到这儿，钟离忽然惊觉自己对归终的关心程度，竟已到了如此程度。可思及自己上次去琼玑野而后与归终分别的这几个月来，归终既没有给自己寄过书信，也没有再来过璃月，就像是突然消失了般……而这些，都让钟离想要快点再见到归终，似乎归终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个部分。
　　绵长的思绪尚在钟离的脑海里盘桓，而下一秒，当钟离走到庭院门口的时候，归终恰巧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在突然看见归终的那一刻，钟离方才万千的思绪都戛然而止，他停下了脚步，怔怔看着离他只有几步远的归终。
　　“钟离！我回来了！”
　　归终在看见钟离后，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她又向前走了几步，而钟离也没有往退后，任由她与他的距离由几步缩短到只有半步之遥。
　　“钟离，对不起，我来晚了。其实我也想早点来璃月，可是今年的事格外多些，我必须得全部安排好了才行，不过我一忙完就立马来找你了～”
　　一路的风雪吹的归终的脸颊有些发红，可她仍然一股脑儿地顾自说着，她还有很多话想要对钟离说，而钟离便微笑着看着她，认真倾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
　　风中的雪又渐渐大了起来，钟离和归终站在雪地里，似乎并不在意这渐起的风雪。原本，钟离还以为这一次出行前也无法再见到归终，但她再一次给了他惊喜，她还是回来了。
　　只是，在雪花一片片落在归终的发上，钟离见归终完全没有要停下说话的意思后，钟离便将自己身上的白狐裘大衣给归终披上，又将大衣后面的帽子给归终仔细戴上。
　　“雪下的大了些，当心不要着凉。”
　　钟离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完全不像他在战场上杀敌时候的样子。归终有些出乎意料，虽然她也曾幻想过有一天钟离也会跟自己很亲近，可当钟离真的亲自将他的衣服给自己披上的那一刻，她还是会脸红，还是会心脏砰砰砰地乱跳。
　　“钟……钟离，你把衣服给了我，万一你着凉了怎么办啊？”
　　归终有些语无伦次，她感觉脸颊顿时烫了起来，只得愣愣地抬头看向钟离。
　　“我不会有事，”钟离轻轻笑了笑，又继续说道，“明天，我要去璃月南部处理事务，愿意与我同去吗？”
　　这是钟离第一次提出要带归终一起出差，在归终听见钟离说他明天又要走时，本来还很落寞，但这最后的那句话，却让归终感到格外开心。
　　“愿意！当然愿意！”
　　归终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而钟离的脸上也随之露出了笑容。
　　在以往的日子里，钟离外出处理事务的时候从来不会带上归终，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钟离因为身负守护璃月的责任，本来就事务繁多，很少有休息与属于他自己的时间，也正因如此，他开始感到与归终聚少离多。
　　于是钟离想，既然出征的时候无法把归终带上，那么便在外出处理事务的时候与她一起吧。璃月内部的事务虽然繁琐，但却比战场上要安全许多。此外，归终还喜欢到处游玩，他也可以趁此机会带归终到璃月各处转转，带她领略领略璃月各地的风土人情。
　　就这样，在往后的许多日子里，钟离每次去璃月各地巡访，几乎都会带上归终。而这样的次数一多，时间一长，坊间便渐渐起了关于两位魔神的“传言”。
　　民间的百姓们，会在茶余饭后谈论两位魔神的关系之亲近，更有甚者，会跟人们大肆吹嘘，说自己曾亲眼看见岩王爷将不慎崴了脚的归终给抱了回去……
　　而这样的传言一多，茶楼里的说书人们便紧跟时事，开始编写有关两位魔神的故事，以至于有几次钟离带归终去听书的时候，就恰好听见了关于他们俩的故事。
　　钟离还记得自己和归终乔了装，第一次在说书人那儿听见他们两人的故事时，归终的脸便刷的一下红了起来，连忙羞涩着扯了扯钟离的衣角，小声跟他嘀咕道：“哪里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啊！这些说书人净是在瞎说……”
　　而钟离在听见归终的这一番“抱怨”后，倒是笑了起来。虽然他并不在意自己在说书人的口中是何种形象，但归终这般有些羞恼的样子，倒是十分可爱。
　　那年的冬季，风雪的程度虽然与往年相差无几，可钟离却过得格外开心。以至于在往后很多年的岁月里回想起这段经历时，钟离的脸上还是会流露出浅浅的笑意，琥珀色的眼底也会悄然露出难得一见的欢喜。即使他知道，记忆已然成为了过去，再多的回忆也无法让他再次回到那个有归终在时的冬季。
　　那一年，在譬临冬末的时候，钟离忽然向归终许下了一个承诺，答应在三月杨花盛开的时候，带她游历璃月。
　　是的，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旅行，纯粹的旅行，不被肩上的责任重担束缚，不再作为一个魔神，而是作为凡世里两个普普通通的人，去看风月流转，去品尘世烟火。
　　对钟离来说，这是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在以往的年月里，他会在这样的时间里，化身成不同身份的人去凡尘里独自游历，以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看自己一直守护着的璃月。
　　但这一回，他想同归终一起。即使活了千年的他早已习惯了孤独，可自从归终出现后，他便渐渐感觉到，原来身边能有一个人一直陪着自己，会是那么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又是一轮金秋随着白雪皑皑的深冬，在初春微薄的风开始吹散原野上冰雪的时刻，悄然将它们的颜色从大地上褪去。提瓦特大陆走向了它的又一个一如既往的春天，可这对于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神灵、人类来说，却昭示着新的开始、以往的延续，或是对曾经的终结。
　　时间付诸于山河、石林的，或许只是日复一日的磨损，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可时间对于神灵、人类来说，便承载着记忆、蕴含着情感，丈量了一个人的一生，见证了历史的潮起潮落。
　　冬去春来、初春乍暖，略有些凉薄的风吹动了钟离那垂落到肩上的长发。平时总习惯将一头长发束成一束的他，此时竟会应了归终的要求，将黑棕渐变的长发散了开来，披散在肩背上，并换下了他那身常年穿着的白金色战袍，穿上了归终特意为他设计并缝制的大衣袖衣衫。
　　按照归终的话来说，既然钟离答应了这个月要陪她游历璃月各处的好山好水，那么当然要换一身好看的衣装，轻轻松松地出游了，这也算是一种仪式感以及对自己的犒劳。
　　从廊檐顺势垂下的一大丛迎春花，将斜照进来洒在钟离身上的阳光稀疏了几许。钟离端坐在茶桌前，桌案上的新茶刚刚泡好，带着茶气芬芳的雾气从茶杯上方腾腾而起，而钟离却并不着急去喝，只是将随风飘落到桌案上的几朵迎春花给拂下了桌。
　　今天就是钟离和归终约定一同游历璃月的日子，此时，钟离正坐在这儿耐心等待着归终。
　　活泼开朗的少女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对于归终来说，在临出发前，当然得精心打扮一番，因为她想让钟离记住自己的模样。
　　在约定的时间到达前，归终如期出现在了钟离的眼前。
　　归终身着着和钟离相仿颜色、有着相同花纹的大衣袖衣裙，这些是被钟离看在眼里的她的小心思，钟离心里开始有些明白，但还是忍不住会默许。
　　“钟离，好看吗？”
　　归终笑盈盈地看着钟离，又在他面前转上了一圈，她那翩飞的大裙摆便在空中旋转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发上簪着的琉璃百合步摇也随之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嗯，好看。”
　　钟离笑着注视着归终，她那雀跃的样子无论何时都令他感到舒心。他喜欢看归终笑，也开始想要守护这一份笑容，就像那盛开在提瓦特广袤原野上的野生琉璃百合一样，不应该被经年的战火所毁灭殆尽。
　　就这样，在那个杨花完全盛开的日子里，钟离和归终乘船南下，开始了他们的旅行。虽然钟离对璃月的每一寸土地都再熟悉不过，但和归终一起的这次旅行，却仍然带给了他很多新的、刻骨铭心的体验与记忆，以至于在他漫长详尽的记忆里，比黄金还要闪耀。
　　他们在璃月港看万船千帆，看洁白的海鸥从蔚蓝的海面飞掠而过；他们在天衡山山顶看云起云落，初升的朝阳将脚下的浮云染成梦幻般的橙红与金黄；他们在渌华池钓鱼嬉水，清澄见底的湖水倒映着他与她的身影……
　　旅行结束前的最后一站，钟离带着归终来到了璃月北部的一个小镇，这个名叫永乐的小镇，是钟离几十年前在璃月游历时所发现的。
　　永乐镇虽然不大，经济也不算繁华，但却生长着全璃月最多的琉璃百合。在这次旅行开始前，钟离便已决定要带归终来这儿，他想，归终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
　　而事情也正如钟离所料想的那样，归终的确很喜欢永乐镇。在这里，大大小小的琉璃百合生长在永乐镇的每一处角落，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琉璃百合的淡雅香气。
　　初到永乐镇那天，在镇上一处开着最茂密琉璃百合的山坡上，钟离和归终一同漫步在琉璃百合铺就的花海间，直到火红的夕阳黯淡，月与星辰初升。
　　还记得在星与月的辉光下，归终站在钟离的身边，凉爽的晚风从他们间穿过，卷起了他的衣角，和她的裙摆偶尔触碰。在两人静静地看了会儿璀璨无比的星空后，归终忽而转过头看向钟离，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钟离，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也长满了琉璃百合。”
　　“我记得。”
　　“其实，我是有意选择那里的。我很喜欢琉璃百合，它们很美，所以，我也想让你看看它们的美丽，琉璃百合象征着欢声笑语，我想，你脸上的笑容也可以多些。”
　　归终内心那处柔软的地方忽然被触动，不由自主地将自己之前的小心思全都和盘托出。
　　“所以我带你来了永乐镇，因为我知道你喜欢琉璃百合。”
　　钟离注视着归终的眼睛，也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此时，一颗流星从天际划过，它那闪烁的拖尾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完美的曲线，而归终眼睛里所闪烁着的光芒，却比整个夜空中的星星月亮，都还要闪耀。
　　原来，曾经不相识的人，也可以变得相知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