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之紫衣传》紫衣少侠

17、第十七章

　　北宋嘉佑五年。
　　山海关外，塞北小镇。一个高大的宅院外面，正有几十个郎中争相进入大门。一个管家模样的汉子站在门口，大声呵斥郎中们排队顺序进入。
　　不过半个时辰，进去大院的郎中一个个哭丧着脸出来，口中兀自骂骂咧咧：“可笑可笑，无病无症，教人如何医得！”“有病当然医得，痴傻难道是病么，呵呵！”

　　直到所有的郎中都走了，管家一改凶恶的脸色，失望地望了一眼堂屋方向，就要关闭大门，突然一旁转角处走出来一个老汉，背着一个布袋，却穿了一身不伦不类的军服，扣子也不系，一双草鞋拖拉着，恰像一个刚打了败仗的士兵。迈腿就要踏上台阶。
　　管家又换上凶恶本色，喝道：“我家今日不施舍，请上别处讨饭去。”
　　老年军士呲牙一笑：“管家，你怎么知道我是来讨饭的，不是来治病的？”
　　管家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遍老兵，道：“你莫不是刚从战场上逃出来饿傻了吧，你会看什么病，穷病么？”
　　老兵顺手捋了一下衣服，慢慢说道：“我可不会看穷病，我只会看一样病，傻病。”
　　管家脸色一变，说道：“请您稍等，我去去就来。”说完快步走进大院。半盏茶功夫，管家急急跑出，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先生，您跟我来！”
　　两个人进入大门，穿过中堂，进去一个后院，又穿过一片竹林，竹林边三间瓦舍，瓦舍内正乱乱糟糟，人声震天。管家停住脚步，对老兵说道：“病人就在里面，你请进去吧。”
　　老兵又一呲牙，笑道：“你是平日被这疯子欺负怕了吧？”
　　管家面上一红。老兵哈哈大笑，自顾自进入瓦舍。

　　瓦舍内，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在院内疯跑，各种花花草草扔的到处都是，一个鱼缸被打破，鱼儿在地上乱蹦。少年正要把一把泥土往嘴里塞，两个丫鬟极力拉住他的双手，僵持不下。一个书童在一边唉声叹气“前几年少爷年幼，虽然呆傻，倒还管得住，近来少爷力气眼见得壮大，我们可怎么活啊！”

　　突听一声大喝自天而降：“黄裳，你还不归位么？！”

　　少年打了个冷颤，眼神直勾勾地向老兵望过来，片刻说道：“老头，你对我说话么？谁是黄裳，黄裳是谁？”
　　老兵呵呵一笑，慢慢解下布袋，从布袋中掏出一个水碗，一个沙漏，一把破烂不堪的二胡，一支蜡烛，整整齐齐摆放在地上。
　　书童看见少年说话，又惊又喜，喊道：“少爷，你会说话了！我告诉老爷去！”说完一溜烟跑出院子去了。两个丫鬟再也拉不住少年，慢慢放开双手。少年向老兵走过来，眼睛盯着地上摆着的东西，一动不动。
　　老兵右手食指伸进嘴里，猛地一咬，咬开一个口子，鲜血顿时流出。老兵口中念念有词，食指迅速在少年额头点了一下。一滴鲜血在少年额头慢慢晕开，逐渐消失。少年浑浊的眼睛刹那间竟然明净无比。

　　“水分，算沙，听弦，看蜡。”少年缓缓说道。
　　“一水既分阴阳界。一沙浮沉混沌开。太极初始五音色。一光照耀穷奇来。”老兵一脸肃穆，一字一句，字字如雷。

　　“黄裳拜见师父！”少年跪在地下，连磕三个头。一边的丫鬟看得目瞪口呆。

　　老兵随手一挥，两个丫鬟便晕了过去。然后和颜悦色地问黄裳道：“徒儿，你还看见了什么？”
　　黄裳恭恭敬敬地回道：“徒儿看见万万千千个厉鬼和一头巨兽厮打，巨兽孤立无援，但仍然不落下风。”
　　老兵郑重地说道：“那是你的前世记忆。你本是黄帝座下一头神兽，名唤穷奇，后来跟随鬼臾区真人隐居深山。万万千千个厉鬼就是你今生的劫数，你只有历尽劫难，斩尽厉鬼，方能白日飞升，回归仙位。”
　　黄裳双手施礼道：“谨遵师命！”

　　老兵又一伸手，一个丫鬟悠悠醒转，双眼看着黄裳，又看看老兵，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老兵问道：“你叫什么？”丫鬟温声回道：“我叫梅剑。”老兵呵呵一笑，连称好名字。伸开手掌，平空出现两只宝剑，刃口锋利，剑气逼人。
　　“这两柄剑，一个唤做赤霄，一个唤做鱼肠，都是上古神兵。你们两个今日起要互相扶持，共同完成斩鬼大业！”
　　黄裳、梅剑两人连忙跪下接过神剑。抬起头时，老兵已然不见。

　　瓦舍外，管家正陪着一个老者急急赶来。老者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囔：“我的儿，自你出生到今日十年不会说话，连个娘也不会叫，今天终于天可怜见，终于会言语了！老子今天要好好谢谢世外高人，黄家有希望啦，哈哈。”

　　两人一路小跑进来院子，哪有什么世外高人，只有黄裳和梅剑并肩站立，看见老人进来，黄裳高声说道：“爹，明天起，我要去终南山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