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缘何》习薇

16、感觉

　　霍茗哲怒目而视，似乎都红了眼地看着柯雅蓓，双拳紧握，随时都有可能要出拳打向那纯美的面容。
　　柯雅蓓开始有些害怕，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极为愤怒，这是她不会想到的表情，也是她认为他不会出现的表情。虽然没有和他太多接触，可是她还是相信他不会有那些害人的模样出现，现在是说明要爆发了吗？难道他的恐怖都是突发的？他有精神分裂症？
　　这个想法太离谱，可是除此之外她无法解释，因为在柯雅蓓心中，所想的不管霍茗哲有多坏，他也不会出现这种表情的，那么只有这个解释才能符合啊。柯雅蓓想得对，他是不会有那些模样出现的，只是她不知道他会有那些可怕的模样出现是因为她的无知触到了他的痛楚，让他狠狠地恼怒。
　　柯雅蓓害怕地望着霍茗哲，他令人恐惧的眼神让她脚步不自觉地后退，很怕会被他伤害，嘴里战战兢兢地冒出那些话：
　　“你……你要做什么？”
　　霍茗哲也随着柯雅蓓的脚步移动，他是真的准备教训柯雅蓓，却在这时又有不合时宜的事物来打扰他。
　　愉悦的铃声响起，好似很急切地在召唤着手机主人，可是主人却毫无反应，依旧摆着那副吓人的面孔。被吓到的人却好心提醒，也是想要逃脱这种气氛，不想自己真的被消灭掉。
　　“你的……手机响了。”
　　也许是被提醒后，意识到有电话进来，也许是被柯雅蓓纯真的眼神所化解，也许想起柯雅蓓帮了他，也许有很多也许。掏出手机，望了一眼，电话铃声也好像没有要断的意思，无奈而就决断地闭了闭眼，像是驱散方才的怒气，那恐怖的表情也有所减弱，接通电话，放在耳边，却没有说话。
　　电话那端好像也知道霍茗哲接通了电话，说了一段话，霍茗哲依旧没有答复，待对方说完，他又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口袋中，转身欲离去，对柯雅蓓不睬一眼，好像她是透明的。
　　直到霍茗哲走出一段路，柯雅蓓才意识到他要走了，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放弃了教训她，也许精神分裂症好了吧，真是多亏了那个电话，可是突然想起什么，她又提着那个购物袋追过去。
　　“等一下，这个给你。”
　　从购物袋中拿出一盒新的邦迪创可贴递给霍茗哲，霍茗哲没有接，面部也没有表情，眼神似乎还有些愠怒，继续走他的路。
　　柯雅蓓见状扯住他，将创可贴塞进他手中。
　　“你拿着，自己贴一下伤口吧。对于刚刚欺骗你，真的对不起，抱歉了。”
　　柯雅蓓说完，便扭头走了，不管他接不接受，她的意思表达到了，也是真心的想要他健康。他神经地对她有喜有怒，她无法解释，也对付不了，她不怪他，只是希望他会好。
　　柯雅蓓提着购物袋的身影渐渐变小至消失，可是霍茗哲却没有移动脚步，手中握着柯雅蓓硬塞给他的创可贴，表情依旧严肃的如一块冰。也许他是不明白柯雅蓓为什么那么做，也许他明白了什么事儿，不论他表情多么无变化，可是他的心中却早已起了很大地反应了吧。而且，也许这反应到以后乃至将来的每一个日子吧，都会对他有所影响的。
　　刚刚的电话是霍辛打来的，霍茗哲知道霍辛会对他说什么话，所以他只是将电话接通，却不发一言，对于和霍辛之间的对话，他向来就是平淡，一般不是非得应答的话，他就根本不会说什么，霍辛也很了解，和儿子之间的这种平淡讲述可能早已成为习惯。而这次的不发一言不止是霍茗哲的习惯，还有着对柯雅蓓感到生气而没有来得及接受电话的打扰，便闷着不想言语。
　　霍辛的电话打来是找寻霍茗哲的踪影的，他在电话里用很严肃也有些怒气的声音对霍茗哲说：
　　“小子，你到底去了哪里，赶快给我回家。”
　　霍茗哲又一次地甩掉霍辛为他精心挑选的保镖，独自到处流浪，感受那份没有人束缚的舒适，即便无人陪伴，但是没有了好像被时刻监控着的样子，他就像一位刚出狱新获自由的人一样开心。真的，这样的机会不多，不只威虎、威豹忠心地守护着他们的小主人，霍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对霍茗哲看得极其重要，并非故意要这样，霍辛也很明白霍茗哲会因此而很烦，他也知道他儿子已经忍受了很多了，可是他还是必须这么做，也许会显得过于紧张，可是他不能有一丝松懈，他和他妻子的孩子，他必须要保护好。有时候他会故意当做没有看到，只是暗中让人跟随，让霍茗哲有机会自己透透气，有时候他就真的找不到霍茗哲，那时候他只有着急的份了。
　　今天霍辛就没有发现霍茗哲的逃离，他的确是离开得挺久的，让霍辛忧心了一天，一整天霍茗哲都对任何找他的人采取不理态度，独自游走，随他心情所致，如果霍辛找不到他，他也许就一直都不会回去，或者突然想回去了，就又回去了。
　　他今天本也没有打算要回去的，直到晚上的时刻遇到柯雅蓓，和她纠缠了一番，那份对家的抗拒暂时忘却了，转移到了柯雅蓓对他不同的态度上。所以当霍辛再次试着打电话找寻他时，虽然他还在对柯雅蓓地玩弄处在气头上，但是他还是很自然地接通了电话，没有说话，可是心里还是很清楚地将去做什么。他也是觉得该回去了，并不是想要让父亲担忧，也不是要让家丁为难，只是想舒解一下自己的心情，差不多的时候，他还是会回去的。
　　也许这该谢谢柯雅蓓吧，她的出现，让他空出心思开始理会他的父亲，及时拯救了霍辛的担忧之心，也给霍茗哲带去了他该有的却未曾有过的感觉。
　　这份感觉是接纳的吧？不然他为什么没有对柯雅蓓采取任何行为呢？并且她还是狠狠地惹怒他了。那些人不都是说，以往对于只是稍微碰触他的人，他不是都如魔鬼般将他们整个半死吗？虽然不是他自己动手，可是那又有什么差别呢？为何现在他却放下那份态度，而且她不是很离谱地戏弄了他吗？他怎么没有对她怎么样，反而还任凭她那样做？
　　可是真的真的，他接纳了这个感觉，不是吗？他是有因为她对他的尺度地逾越而生气，因她的话语而感到痛楚，可是他也有无法拒绝忍下去伤害她的感觉，那种感觉未曾出现过，但是她在，他便不自觉地做了，而且并没有不如意。
　　思考那麽多做什么？这并非符合他的处事方式，他还是他，不需要做什么改变。
　　**********
　　新的一周，进入礼拜二，到了第三节课，正好是张先生的语文课。她依旧如往常一样在讲台上自我陶醉地讲述着因她的那番理论而发展出来的老套教育，嘴中激情澎湃地倾吐着唾沫星子，手上不停地在黑板上刷刷地绘制着她的教育理念，一副欣然自得的模样。
　　台下的学生，虽都未发一言，埋头翻书，挺和谐的状态，好似都在仔细认真地吸取着张先生传递下来的理念，其实他们心里早就将张先生置之度外了，对她夸张的表情和话语置若罔闻，都各自静静地忙碌。
　　柯雅蓓也如他们一样，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学习，来上课几个月，她也发现张先生的厉害之处了，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称她为张先生。她也和他们一样对张先生的教学真的无法恭维，那套过时百年的之乎者也，真的对他们来说只是平庸之辈了。于是柯雅蓓也学会了有张先生的谆谆教导时，独自安静学习，她语文本就不错，所以还是能够比较好应付。
　　柯雅蓓也庆幸，张先生幸好不是教授物理课，不然，她要亏死了，所幸也有穆剀的帮助，让她能够稍轻松地应对各门学科。
　　柯雅蓓想，穆剀真的好好啊，她刚来的时候为她做向导，帮她办理手续，提醒她身边的危险，帮她补习物理，处处替她提供帮助。这殷切地照顾，无微不至地帮忙，不厌其烦地给予关怀，让柯雅蓓都有些惊讶，他怎么能做得那么好？
　　穆剀的确是一直以来都不错，对同学、对老师、对朋友都是很好的，在大家的心中都对他评价不错，是位称职的好班长、知心的朋友。虽然他如此好，对每一个人都很好，可是这一次他的好，好像有些不同，就连莫霏也觉得。
　　所以当那时柯雅蓓只是很平淡地说着穆剀的好时，莫霏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在柯雅蓓面前不断地编写着。
　　“蓓蓓，我看出来了，你最近定是桃花很旺。”
　　莫霏非常正经地、一字一句地、很认真地和柯雅蓓说着那句话，看着她好像真的很正式的样子，很难判断她话语的真假，不过这也是她的一贯作风，就算只是玩笑，她也能很正经地述说，现在也是这样。
　　突然听到莫霏发此一言，柯雅蓓一时没有反应，稍思忖才知莫霏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有些好笑，这莫霏都想些什么呢。
　　“你是在说他是对我有意思吗？哪能啊，人家本就是那么好的，你怎么总是什么事都要往那方面想呢？你的脑袋瓜子里难道就只装了这些吗？”
　　柯雅蓓说那话时，手还不忘触摸莫霏的脑袋，好像真的是要探究下莫霏的脑子里长了什么。她是从来不会想到穆剀会对她有那些想法的，她相信穆剀对任何人都是那么好的，不该用这些俗气的想法去玷污了。也是她自己根本就对别人没有意思，也就不会去思考那些事了，再说人家穆剀自己也没有说过，她难道还要自作多情吗？她对顾宇澄都没有答应，又怎麽会想到穆剀会有那方面的意思呢？
　　“我脑袋很健康，绝无污染，不用怀疑，这并不是瞎编，咱班长是好，可是这种好在你身上不是加倍了吗？所以种种迹象表明，你最近桃花真的很旺，而且你不是都说有位叫宇澄的帅小伙儿恋上你了吗？”
　　莫霏很清楚地记得柯雅蓓告诉过她顾宇澄的事，而且柯雅蓓那时候说顾宇澄，莫霏还在旁边听得入迷呢，并且是一副很花痴的模样。依她的观察来看，穆剀也确有这种迹象，他的好有些不正常了，再就是那位对柯雅蓓一如既往好的人，听柯雅蓓那么讲，他该是很优秀的一个人，可是这个笨丫头怎么都对他们反应迟钝呢？要是那麽多好事儿摆在她面前，她早就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