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二十六章 魔 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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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璇玑宫，空气中蕴着淡淡的清香，镂空的雕花窗桕中映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温如汐靠在润玉的怀里，如瀑的黑发在他雪色的衣袍间散开，和他胸前的头发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
“汐儿，那日在南天门，锦觅和旭凤遇到了穷奇。穷奇乃上古凶兽，为祸六界，父帝下令，让旭凤前往魔界捉拿穷奇。”润玉眉头微颦，望向远方。
“所以呢？”温如汐一边听着，一边望着眼前合而为一的头发，玩性大增地开始编了起来。旭凤这人，她谈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原剧锦觅出现前，润玉和他，也算是兄友弟恭，如今这世界有她，兄弟俩还算和睦。因着润玉和锦觅的缘故，她也接触过他几次，其人一如那金碧辉煌的栖梧宫，高调自负，有几分实力，心眼并不算坏。
“我亦向父帝请了旨，前往魔界，助旭凤一臂之力。”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温如汐回着，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不可，穷奇凶残，你又不会法术，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润玉似是急了，直了直身子，低头望着她，眉毛蹙成了小山。
“哎呀。”温如汐往润玉的怀里蹭了蹭，像一只软糯糯的小猫。“我又不受灵力控制，那穷奇自然伤不到我呀！人多力量大，我去也好和你有个照应嘛。”她仰头笑了笑，小声道：“而且，我舍不得你。”
望着眼前的眉黛春山，秋水剪瞳，润玉一时红了脸。“好吧，不过，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事，汐儿你要第一时间跑……”
“知道啦！”温如汐笑着打断了他，举起了手中的头发。
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头发的罅隙，把天地间的一切虚空盈满。青丝缠绕，绾作一个同心结。温如汐举着用两人头发编起的同心结，笑问：“阿玉你看，好看吗？”
“汐儿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结发为夫妻，绾作同心结。”温如汐红脸低下了头。“所以无论要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一起。”
“汐儿。”润玉的眸中如一滩浓得化不开的春水，温润缠绵，手中收紧了怀抱。
魔界的天空是一尘不变的黑暗，空中却有灿烂的极光，颇有几番浪漫的味道。绿光盈盈的忘川上，有扁舟一叶。小舟上，一个身着灰袍的年轻男子直直地立着，银白色的头发随风飞舞，时有怨灵上涌，闪烁于他的发间，把那欣长的背影勾勒得更加萧索。
润玉上前做了一个作揖。“有劳船家送我们去对岸。”
银发男子转身向润玉和温如汐点了一下头，沉默不语。他寂静的眼中有些空洞，整个人却又是平静如水，散发着寒气，生生让人感到一股隔离。
‘咦？忘川撑船的船家一般不都是慈祥的老爷爷吗？这是什么情况？’温如汐疑惑地望了望润玉，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
木桨轻起，河面上吹来了阵阵微风，若不是身处于漆黑的魔界，还真有种碧波泛舟的雅致。润玉静坐在那儿，白衣微扬，发丝微散，好似水墨画中拎出来的一样。船头的男子冷面摇着桨，虽无表情，却透着凌厉与高寒。温如汐本想说些什么，可望着眼前的一片寂静，她默默转身看起了风景。
幽深的黑暗中出现了一点光，那光斑先是淡蓝色的，转而又成了淡紫色、淡黄色……光斑越变越大，越变越多，渐渐扩散成了一片，朦朦胧胧的，似轻纱，又似羽翼。隐隐间，空中似有花香袭来。
“好漂亮呀！那是什么地方？”
“极乐谷。”银发男子答道，声音如同寒冰。
“你终于说话啦！”温如汐欣喜道。‘再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哑巴呢。’她暗暗想着，转眼却看见他又恢复成了一张冰块脸。
“汐儿可别被这假象迷惑呀。”润玉笑着说，黑亮的眼睛被这彩色的光芒映衬得格外有神。“我曾在一本古书里看到过，传说这极乐谷有一株往生花，凡人服之，可使白骨生肌，死而复生。神仙服之，可愈创补元，妙手回春。可惜这谷坐落在神界，魔界与冥界的交界处，往生花得仙气生长，谷外五彩争胜，流漫陆离，芳香馥郁，谷内却是鬼魂怨灵，魑魅魍魉，灵力莫测。进去的人，都是有去无回。”
“这，这么可怕的吗？魔，魔倒还好，我最怕鬼了。”想到自己每每看完鬼片都要失眠一个礼拜，小时候看完《一双绣花鞋》足足一个多月都没睡好，天天顶着黑眼圈上课睡着被老师骂，温如汐倒吸了一口凉气。
忘川撑船的船家，的确一般都是慈祥的老爷爷。
这不，话分两头。几日前，锦觅藏身天界之事被发现，她欲从南天门返回，却刚好碰到了穷奇。旭凤和天帝先后赶来营救，打败穷奇，将其击落在了魔界。为了防止穷奇继续荼毒四方，天帝便下令众将前往捉拿。
锦觅和旭凤刚上船，便被划船的老伯伯缠住了。如果说，刚刚温如汐的那条船上是幽谷逸林，锦觅这边便是市井喧嚷了。
“我好久没有见到这般角色的仙子了，上次见到还是在几千年前。”老伯伯望着锦觅姣好的面容笑道。
“老伯伯在说我好看吗？”锦觅摇头晃脑了起来。
“锦觅！”旭凤呵住了她。
“世间千万字，唯有情字难。自古疗人者、伤人者，皆为一个情字。这位仙君和仙子，要珍惜呀！”老伯伯颇有意味地说着，又笑了笑。“魔界集市纷繁，琳琅珪璧，小吃云聚，滋味独特，都是些天界不曾有的，仙子可前往一试。”
“有好吃的！太好啦！”锦觅欢呼了起来，惹得一旁的旭凤摇了摇头。
欢声笑语间，船便靠了岸。
“汐儿，慢些。”小舟靠了岸，润玉便先下了去，转身去扶温如汐。
魔界的集市显现眼前，润玉望着温如汐闪烁着星星的眸子，温柔一笑。“现在我们还需要，一套魔界的衣服。”说着，他便施法换上了一件绣着深蓝花纹的银袍，又递给了温如汐和他一套的深蓝色的纱裙，细瞧来，这裙子上勾着银线，裙摆还有点点星光。
‘龙果然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温如汐想。
魔界的市井，确实有些不同。歪歪扭扭的小街上亮着七彩的螭灯，两旁的商铺里则挂着各色的兽皮，尾巴和耳朵。街上的魔童提着鬼头灯追逐，更有穿着大胆的魔女纵情歌舞。路边的小吃铺上，悬着新鲜的带血兽肉，来者要吃什么，便割下什么直接烤。脂粉香混着血腥气和孜然、辣椒粉的味道，铺满了整条街巷。
温如汐左看看，又悄悄，盯上了一双猫耳朵。这耳朵颜色雪白，绒毛柔顺，淡淡的粉色从中间缓缓渗开，十分的俏皮可爱。
“好看吗？”温如汐拿起猫耳朵比了比，对着润玉摇了摇脑袋。
“嗯嗯！”润玉宠溺地笑着，递上了灵力珠。
“咦？锦觅！二殿下！”温如汐转过头去，只见迎面走来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那男子大步流星，气宇轩昂，女子扎着两只麻花辫，头上带着兔耳朵，连跑带跳地追着。
“如汐！你们怎么也来啦？”看见了带着猫耳朵的温如汐和一旁长身玉立的润玉，锦觅飞奔了过来，一把搂住了温如汐的脖子。
“自是来帮你们呀！”温如汐刮了一下锦觅的鼻子。
“多谢大殿前来相助。”旭凤走上前来，对着润玉作了一个揖，又坏笑着拜了下温如汐。“多谢嫂子！”
润玉被弄得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道：“兄弟之间，何须言谢。”
“凤凰，如汐的衣服比我的好看。”旁边的锦觅望着温如汐闪着银光的纱裙，扯了扯旭凤的袖子。
“大殿的眼光好，你做他的侍女去？”旭凤白了她一眼。
“如汐，可以吗？”锦觅兴奋道。
温如汐望着旭凤逐渐扭曲的表情，笑道：“只怕，有些人不让。”
锦觅望着憋笑的润玉和温如汐，又看看黑着脸的旭凤，满脑疑惑。
小剧场：
温如汐拿来猫耳朵给玉玉戴上。
温如汐：好看！不想做猫咪的企鹅和狐狸不是好龙！麻麻去给你买荷花酥吃！
润玉：这……成何体统？
某宁：汝是何人？天问！
转眼已过了半日，一行人在客栈落了脚，准备吃饭。
眼前的木桌上放着一半的油辣生煎，一半的清淡时菜，一红一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旭凤举起筷子，有些疑惑。
“阿玉口味淡，我怕他吃不惯这里的食物，特地借了小店的厨房，自己做了些。”温如汐端着清蒸桂鱼走了过来，笑道。
“那便托嫂子的福了！让我们在魔界也可以吃到这珍馐。”
“旭凤。”润玉有些不好意思，望了望温如汐。“谢谢汐儿，辛苦你了。”
“嗯，好吃好吃！”耳畔传来了锦觅的感叹，“如汐做的，魔界做的，我都爱！”她说着，便拢过了一盘盘的菜，惹得众人一阵无奈。
“诸位让我好找呀。”正笑间，一道女声划过。温如汐抬了头，只见迎面的女子一身黑衣戎装，扎着马尾辫，拿着魔骨鞭，英姿飒爽，想来便是卞城王公主鎏英了。
“鎏英见过火神殿下。”鎏英对着旭凤一拜，又拜了一下润玉。“这位上神丰神俊朗，想必就是夜神大殿了，幸会。”
“公主海涵。”润玉回礼道。
按照约定，润玉和旭凤将随鎏英公主前往王府会见三王。临行前，润玉有些不放心。
“汐儿，我们要去与三王商议对策，你们在这里等我们回来，若是有什么事情……”
“还要劳烦嫂子，看着我这不听话的侍女。”旭凤瞥了一眼锦觅。
“阿玉，殿下，你们放心吧，有我护着锦觅呢！”温如汐拍了拍胸脯，“实在不行，我用龙鳞通知你们呀！安心去吧！”
众人刚走，锦觅便缠了上来。“好如汐，我们去街上瞧瞧吧！”
“嗯，你可别给我捅什么娄子哦。”温如汐想了想说。
“哎呀，这不是还有你嘛！走啦！”锦觅说着，便把温如汐拽到了街上。
客栈外的街上，自是热闹非凡。温如汐手接过现烤的羊肉串，转眼看见了一个身影。那人一袭银发，虽处于繁华的街道，身边的空气却依旧是冰冷的，与周围格格不入。
“又是你，我们又见面了。”
银发男子转过身来行了一个礼，依旧是面无表情。“姑娘。”
“你不是忘川河畔撑船的吗？怎么会在这里？”温如汐问道。
那人不答，转身就要离开。
“喂！还未请教公子姓名。”温如汐喊道。
“一阶。”大街上远远飘来了两个字。
“你们认识？”锦觅拿着羊肉串，走了过来。
“见过一面而已。”温如汐望着眼前纷飞的银发，低头咬了一口羊肉串。
‘这人好生奇怪。’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二十六章 魔 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