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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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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死刑?!”纱奈惊诧的开口,显然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消息。
乙骨忧太沉重的点点头,但现在这样的状态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沉重又难以接受了,最起码从现在的状态来看,夏油杰在短时间内是站在他们这方的,而虽然五条悟已经被封印,但是比起漫无目的的寻找解除封印的方法,最起码他们现在已经知道需要什么样的咒具才可以解除狱门疆的封印。
虽然是什么东西不是重点,怎么找到才是重点,但最起码已经有了一条清晰的路。
本来乙骨忧太是准备听从夜蛾校长的话,绝对不能因为对校长的死刑宣判冲动的返回学校的,毕竟他们要保护的是未来。
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纱奈的实力比起失踪前看上去更加可怕,而夏油杰虽然是一个不稳定因素,但目前看上去还没有想要反水的打算。
如果他不回去,夜蛾正道一定会死。
“在五条同学你...不在的这段期间内,我跟五条老师收集了不少关于上层的罪证,本来老师是不想下这种重手的,但是──”乙骨忧太并没有说全,但纱奈大概能理解五条悟的想法。
对于五条悟来说,杀光咒术界的高层并不能实现他想要从内部改变咒术界的想法,这也是曾经对教育不屑一顾的五条悟会成为高专教师的原因之一,他想从根本上去改变咒术界,腐烂的根部被一一的铲除之后,换上了充满希望的新芽,这才是真正根除这片腐朽的方法。
但乙骨忧太不想等了。
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他在国外的时候就听五条悟提起虎杖悠仁因为身为宿傩的容器而被高层算计,甚至因此曾一度死去的事情。乙骨忧太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他知道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不需要害怕咒术界高层这样的构陷。
但是没有这么强大的其他人呢?真希同学、狗卷同学、熊猫,还有刚刚才回到他面前的五条同学。
“不可以。”纱奈垂下了自己的视线,夜蛾正道跟她之间的交集并不算很多,虽然中间隔着十多年的时间,记忆也已经被这么长的间隔模糊了,但夜蛾校长确实尽他所能的给予纱奈最公正的态度,也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诅咒而拒绝纱奈入学。
要知道,并非是咒术世家出生的孩子就能够进入高专学习的,无论是入学前的评估还是家族的偏向,都很可能会影响入学的资格。
“请乙骨同学去阻止死刑的执行吧。”纱奈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腰间的忍具包:“其他的事情请不要担心。”
夏油杰将有些异动的狱门疆摁在了自己的手里,下一秒,还在一旁的纱奈就瞬间消失了。
这十多年的忍者生涯究竟给纱奈带来了什么样的转变,就连夏油杰自己也有点说不准。
照理来说,夏油杰对于纱奈那种对全世界都过分温柔的性格已经看不惯很久了,她对心存恶意的人永远抱有善良,所以才会无法理解夏油杰的夙愿,无法理解夏油杰为了要保护咒术师、愿意杀光非咒术师的想法。
但在那个世界里,忍者就是大名手中的工具,忍村依附的国家下达了什么样的命令,这些拥有强大破坏力的忍者就必须遵守,成为大名手中的杀人刀。
纱奈也曾是那样一把杀人刀。
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异样,但鲜红色的血液从敌人的胸腔喷溅出来,洒落到面上的时候,一直以来跟在纱奈身边的夏油杰第一次见她逃避般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乃至于几千次几万次,她下手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利落,那点让他恨铁不成钢的温柔也被一点点的削去。
她成为了他本该最希望的样子。
对这个世界温柔又残酷的样子。
“五、五条同学?!”乙骨忧太在纱奈消失之后有些惊诧的开口,而一旁的虎杖悠仁也瞪大了眼睛。
“没事的。”夏油杰平静的说道:“她只是去做她觉得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他面上无悲无喜,身上穿着的袈裟配上去甚至隐约的有些佛性。
“只是变成了她该成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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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杀人夜。
银白色的短刀在空气之中划过,轻微的破空声根本无法引起守卫的重视,面上戴着狗面具的纱奈隐藏在了座椅后头,阴暗的空间里除了她根本没人知道刚刚还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已经失去了呼吸。
血腥味很快就会传出去,如果那些守卫连这些都注意不到的话,这些老家伙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但是专司刺杀的忍者,搭配上拥有写轮眼的纱奈,在这一方面她敢保证绝对没有人能够在她刺杀之前发现自己。
也绝对没有人可以抓到凶手。
在这个全咒术界都知道五条悟已经被封印进了狱门疆,并且乙骨忧太被派出去抓捕对方的时刻,他们根本就猜不到刺杀者的真实身份,纱奈曾经的死亡就是她最好的保护伞。
或许冥冥知道,但是她向来聪明,从来不跟占据优势的人──或是已经获胜的人──为敌。
纱奈的脑海中清楚地知道这一切,她手下的银刃在月光下挥起,一刀又一刀的收割着腐朽老人的头颅。
或许其中有人是幕后黑手,又有人不是,但这一切都与纱奈无关。
这个世界的真实究竟是什么呢?人们会因为自己主观性的厌恶而去讨厌、乃至于怨恨一个人,甚至恨到想要杀了对方。但也会因为想要保护的心情,而拼死的奋斗着,想要将本来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生命延续下去。
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以前的纱奈不在乎这种事情,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对与错都与她无关,她总是错的。
后来的纱奈更加不在乎这种东西,因为对与错在战争跟人命之中显得格外单薄又脆弱,仇恨是叠加的连锁反应,没有人是对的,也没有人是错的。
不需要去思考对错,只需要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做。
自己想要怎么做。
“唰。”指尖微微的一抖,稍微有些分神的纱奈手下最后一个老头子的头被削铁如泥的短刃给硬生生砍了下来,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点,鲜血的味道很快就会蔓延开来,可能不到几分钟的时间这个人的死状就会被发现。
那么早一点还是晚一点,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纱奈带着一点报复性的松开了拽住头发的手,任由有些硬质的头发从自己的掌心滑落,坠落到地面发出一声清晰可闻的声音。
“家主...?”几乎是下一秒,纸门外就传来了问询的声音,纱奈纵身一跃,直接贴到了天花板上,在门外的人察觉不对劲,打开纸门的一瞬间,从大开的门顶上飞速跃了出去。
门外的大树微微的晃了晃,就像是夜晚的风拂过枝头一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显然这里发生的另一件事情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一声惊恐的尖叫声,方才打开木门的侍女手忙脚乱的从屋内冲了出来,本来阴暗的室内由于她进门查看的原因打开了灯,柔和的橙黄色灯光照射在地面上。
将一滩鲜血都浸染出了温柔的色泽。
纱奈高高的站在这棵树上,茂密的树枝跟树叶将善于隐身的她层层叠叠的盖住,她黑色的眼睛凝望着这一幕,知道从今天开始,咒术界的天就要变了。
她离开这个世界一年,世界似乎没有什么改变的样子,唯一改变的或许只有纱奈自己。
“你不讨厌我吗?”纱奈第一次跟同辈的忍村小孩们在一起玩耍的时候,她站在了公园的角落,身上的宇智波族服让人敬而远之,只有小了两岁的宇智波带土吸着还在流鼻涕的鼻子跌跌撞撞的拽着她。
小小的带土拽着她就想凑到琳跟卡卡西的身边去,听见这个不常说话的族姐问话之后,有些茫然的开口:“纱奈姐做了什么会让人讨厌的事情吗?”
她做了什么会让人讨厌的事情吗?
是啊。
这本来才是对的吧?因为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被厌恶、被喜爱、被关怀。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才对吧?
下方的世界灯火通明,亮起来的灯光还有不停在木头走廊上奔跑的脚步声听的人心烦意乱,然而世界却似乎因此而豁然开朗了起来。
纱奈轻轻地拨了下自己的短刃,那是宇智波带土在她成为中忍的时候送给她的礼物,据说为此还拜托了善用刀刃的卡卡西很长一段时间,才在刀具店选到了合适的武器。
她不是被人厌恶、承受了世界恶意的五条纱奈,也不是肩负着宇智波振兴希望、木叶忍村未来接班人的宇智波纱奈。
少女从树上一跃而起,身影隐约的在月光之中一闪而过,落地之后以忍足朝着高专的方向一路前行,她知道乙骨忧太跟夏油杰会带着虎杖悠仁还有狱门疆内的五条悟回到那里。
她只是所爱的这些人心目中,那个有血有肉的纱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