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和僵尸旅》仍然无法描述

5、第四章 住进了僵尸窝

　　大约黄昏时分，僵尸装甲驶入了一片建在农场外围的营地。上百顶帐篷被分成了两片，用铁丝网分隔开，外围是三层铁丝网和武装岗楼，比起15号基地，这里的防护设施堪称简陋，苏菲在想着，这里能不能抵御刚才那种僵尸围攻。

　　车子穿过第一道铁丝网，停在泥泞的空地上。李傲、小屁孩纷纷下车，苏菲也换上了一副车上的护甲，跟在他们身后。

　　有维护人员登上车辆清点物资，他们并没有带面具，说明他们是人类。

　　「看看我们的大英雄给我们带来了什么！」苏菲循声望去，一个叼着雪茄的胖老头儿，张开双臂与李傲拥抱在一起，他带着牛仔帽，穿着军用马甲，看起来就像个生活安逸的农场主，在他身后跟着一群荷枪实弹的僵尸。

　　李傲说「老爹，丢了一车东西。」

　　胖老头一愣「丢了一车东西，什么意思？」

　　「是那一车武器和弹药，红粉兔半路劫走了……，不过，给我两天时间，我会取回来。」

　　老头的脸色阴沉下来，嘴里嘀咕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幸亏我们收了定金，这仍然是笔好买卖对吗？那些些粮食、罐头。而我们只需要救一个傻妞出来，没有比这再便宜的买卖了。」然后他盯着李傲的手臂上损坏的护甲，「我们没有伤亡对吗？」

　　「没有。」李傲将手臂举到他的眼前，「没有咬穿。」

　　「那就好，这对你根本小菜一碟。」老头说转着眼珠望向李傲的身后，「而且我们还有……客人？」

　　李傲转身冲着苏菲道「这位就是那个傻妞。」

　　胖老头脸色一变，搂着李傲转过身去，小声嘀咕着。

　　李傲的回答并没有压低嗓音「我们在交货的时候15号基地遭到了僵尸的围攻，她还没有通过检查就被他们丢下了。」

　　「可是这不合规矩，传出去好像我们黑吃黑一样？而且，唐纳教授会怎么想？他可能还在等着这个妞。」

　　李傲答道「你最好联络一下唐纳教师，15号基地很可能已经被僵尸占领。」

　　老头儿「好，你要答应我，如果唐纳教授追问，我们要把这妞送还给15基地。」

　　苏菲忽然答言「我又不是货物，你们就这么让来让去！」

　　胖老头看着苏菲，马上满脸堆笑「大美人儿，你可别难为我们，我们只是生意人，而且是小本生意，看看我们这个小破营地，缺粮少米，逢雨屋漏的，哪比得上正规军的基地舒服？唐纳教授花了大价钱交换你，肯定不会亏待你，何必跟着我们这些平民受苦？我们可不想为了你得罪他，是吧我的孩子。」说着他搂了搂李傲的脖子。

　　李傲说「好，我答应你，不过，在唐纳教授回复之前，她和我们在一起。」

　　「这就对了我的孩子，每一个留下的人都是有原因的。」胖老头说着盯着苏菲狠狠吸了一口烟，「话说回来，她在这里也需要检验，你们也一样，打打杀杀的，以防万一……」

　　李傲应了一声，转身对苏菲屁孩儿说「你们去接受检验吧。」说完向营地入口的一排屋子走过去。

　　苏菲跟在李傲身后，看了一眼胖老头，他也正叼着雪茄，眯缝着眼睛盯着苏菲。

　　她跟在李傲和小屁孩身后，走向营地。苏菲看到，刚才一起冲杀突围的僵尸们，已经脱去护甲和衣物，排成几队队等待检验，除了脸上的汉尼拔面具，浑身赤裸，脖颈上拴着铁链，脚踝上拴着镣铐，端着冲锋枪的守卫站在高处将它们赶进一排露天的淋浴喷头之间，她看见刚才还威风凛凛的死神的身体正在被水柱冲刷着，没有一丝尊严，而他身后的大汉正呵呵笑着望向他们。

　　李傲望着他们说「去吧。」然后径直走向了僵尸的队伍。

　　苏菲不解地望着他的背影，屁孩拉拉苏菲的手说「他习惯去那一边了，来吧，我们在这边。」

　　苏菲跟着他走向相反的方向，那里有两个封闭的房间，牌子上写着「人类。」

　　小屁孩拉开了一间房门，指了指另一间「别怕，检验你的是最可靠的朋友。」

　　苏菲拉门走进了房间，里面的陈设和15基地的检验室如此相似，苏菲难免有点不快……

　　「欢迎来到僵尸旅。」

　　不知从哪儿冒出个声音吓了苏菲一大跳，她循声望去，在桌子背后的遥控轮椅里坐着一个小老头，更让苏菲惊讶的是：他手脚全无，就像个会动的胸像被摆在了那里，关键是老头的笑容色眯眯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最可靠的朋友」。

　　「在这里检验吗？」

　　「是的，我的大美人，很简单，喝下那一杯跟踪液，然后去那边冲个热水澡，很快就结束。」

　　「这是什么？」苏菲端起桌子上红色的液体问。

　　「跟踪液，几分钟之后，我们就可以知道你是否被僵尸咬过，如果没有，过一会儿我们就可以一起吃晚餐了。」

　　苏菲咬咬牙喝下了那东西，心想「怎么也比在外面当众裸奔要好。」

　　让苏菲崩溃的是，洗澡间也和15基地几乎一模一样，这让她忽然产生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热水冲在身上，她忽然感到一阵疲倦，就听怪老头在外面说「不要急大美人，很快就会过去的，很快就会过去的……」

　　他的声音开始在苏菲脑子里旋转，越转越快，她扶着墙壁慢慢坐在浴室的椅子上，失去了知觉。

　　……

　　苏菲醒来发现自己平躺在一张医疗床上，身上盖着一张被单，当她意识到自己全身赤裸时，尖叫着坐了起来。

　　「你醒啦？大美人儿？」

　　苏菲顺着声音找了半天，在墙角的办公桌边找到了色老头儿，她裹好被单翻身下床，四下找手术刀一类的利器，只见一个小推车上摆着一排注射器，她挑出最大号的一只攥在手里，来到老头儿面前，伸手按住他唯一能动的脑袋，举起针管恶狠狠的问：

　　「说！你都干什么了！」

　　「唉，别别，我什么也没干，你看我这样能干什么？你看我能干什么？」

　　苏菲看看他这副衰样，除了非常贱以外，还真干不了什么。

　　「就是因为我这样，他们才叫我『最可靠的朋友』，因为我干不了任何不可靠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迷倒？」

　　「麻醉只是必要的检验步骤，你们这些手脚健全的家伙万一被感染发起疯来，我可对付不了……」

　　苏菲忽然明白这位「最可靠的朋友」是为了过眼瘾，怒从心头起，再次按住了他，举起了针管。

　　「我今天就戳瞎你可靠的狗眼，说！哪只眼睛看啦！」

　　「两只都看啦，不看怎么检查呀，可是我看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淫邪之念啊～」

　　苏菲抬腿踩在他胸口「那我还是先阉了你。」

　　「早就没有啦！啊～～救命啊，杀人啦～～」最可靠的朋友杀猪一样的叫起来。

　　正闹着，李傲和小屁孩走了进来。

　　「嗨！」小屁孩跑了过来，用身体护住老头，「可靠是好人，为什么欺负他。」

　　「好人？他就是个色胚！老流氓！」

　　「他都这样了，能流氓到哪儿去？」小屁孩儿继续数落苏菲。

　　「我……」苏菲竟然语塞。

　　「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欺负残疾人啊！」小屁孩开启了连珠炮模式。

　　「我……」

　　李傲走到了她身边，伸出手掌，依旧面无表情，苏菲哼了一声，把注射器摔在他手里，放开了可靠。

　　可靠赶紧开口打圆场「好了好了，她没欺负我，没欺负我，大家都是一家人。」

　　「谁跟你是一家人，你这个色胚！」苏菲不依不饶。

　　可靠陪着笑脸「听着，这边营地可就咱们四个正常人……」

　　「你们算什么正常人？你四肢不全，他失忆症没感情，这还一个未成年，你们加起来算一个半正常人。」

　　可靠李傲和小屁孩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说「太伤人了！」

　　李傲和小屁孩带来了晚餐，比苏菲预料的还要难吃，一大块木头一样的鸡胸肉，一份罐头青豆，炒鸡蛋配土豆，尽管已经很饿，苏菲还是没有胃口，她只吃了一点点鸡蛋，就把剩下的食物分给了小屁孩。

　　李傲并不吃饭，他一边打着吊瓶，一边喂着可靠。苏菲坐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接过餐盘，喂可靠吃饭，李傲也不说话，转身举着点滴架做到旁边的沙发上闭幕养神，可靠兴奋得眉飞色舞，一边嚼着，眼睛在苏菲身上乱瞄。苏菲狠狠瞪了他一眼，可靠收敛了两秒钟便回复常态，想起小屁孩的话，苏菲也难免感叹，「是啊，他又能怎么样？我又能损失什么？如果这是唯一能让他高兴的事，为什么不让他高兴一下呢？」

　　苏菲决定不再计较可靠饥渴的眼神，其实可靠一口一个大美人叫得她蛮受用的，猥琐点只当是他表达不当吧，于是她决定充分利用女神的身份，从可靠嘴里套出她想了解的东西。

　　想着她问可靠「他为什么不吃饭？」

　　「他可以吃饭，但是他决定像僵尸一样只接受营养注射；他不是僵尸，但是他决定以僵尸的方式生活。」

　　「这样他撑得住吗？」

　　「普通的僵尸可以撑十年，僵尸旅的僵尸每天这样补充营养液可以撑二十年，如果继续这样，这就是他的寿命。」

　　苏菲心头一紧「他为什么这样？」

　　小屁孩忽然打断了他们「我不要听他的故事，讲讲你的故事吧肉鸡。」

　　可靠也说「是啊，他的故事太长了，我以后慢慢给你讲。其实我们都想知道你的故事，大美人。」

　　苏菲回头看看李傲，他也睁着眼睛盯着她，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也明显充满兴趣，她难免来了兴致，转头对充满期待的可靠和小孩说：「这样吧，我们交换，你们问我一个问题，也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成交。你喜欢我吗？」色老头正色道。

　　「不喜欢。轮到我了。告诉我这是个什么鬼地方，你们是一群什么鬼？」

　　「这里是僵尸旅，政府《共同防卫协定》承认的民兵组织。」

　　「别讲那么好听，雇佣军就雇佣军。」苏菲嗤之以鼻。

　　「对，我们干活收钱，不仅仅我们，政府军，强盗，科学家，都做同样的买卖：杀僵尸，换粮食和武器。」

　　「可你们自己就是僵尸。」

　　「确切地说是『修复僵尸』，这里的僵尸每天都会注射抑制剂，抵抗病毒继续侵害脑部和神经系统，所以它们仍然保留着部分脑组织，战斗前注射的兴奋剂让他们短暂地恢复人类的意识。」

　　「我不要听这个故事，天天讲烦死了。」小屁孩抱怨道，「讲点你的，肉鸡，你是干嘛的？」

　　「我是一个普通的电脑程序员，为岩石城的人类行为研究所工作。」

　　「就这个？」小屁孩有点失望。

　　「你是医生吗？你懂病毒？」李傲忽然抬头问，认真地直视着苏菲。

　　「我不是医生，我只是负责算法设计和编程。」

　　「那15基地的医生为什么需要我们去救你？」小屁孩问。

　　「僵尸爆发后，我们研究所就开始了僵尸行为的研究，后来核灾难爆发，研究被中断了，大家也都失去了了联系。一星期前，我把我们一些资料发给了所有可能在研究僵尸的科学机构，只有唐纳教授回了信，然后，你们就来了。」

　　「你是说，你知道如何治愈僵尸？」李傲问。

　　「不，我只是开门的钥匙，可能连钥匙都不算，就是钥匙上的一个齿吧。好了，轮到我问了，听起来你们已经治愈，或者抑制了僵尸病毒？」

　　可靠接过话茬「不，我们并没有。这里的头儿是后面营地里的『老爹』，僵尸危机爆发之前他是兽医，核灾难爆发之前，他发明了一种抑制配方，可以抑制僵尸病毒的扩散，他预料倒了这个世界不可能和解，必然分裂，所以提前前做好了准备。后来核灾难爆发，国家崩溃，政府瓦解之后，他控制了一批僵尸为他而战，组成了僵尸旅。」

　　「他为什么不将配方提交给政府，干脆治愈所有僵尸？」

　　「老爹的水平，充其量只是一个江湖郎中，他的配方只是对刚刚被感染的僵尸有效，而且不是完全有效，对那些无效的僵尸，还有再次被感染的僵尸，还是要彻底毁灭，这是一个筛选的过程，成功率很低。」

　　「你说你的算法是治愈僵尸的钥匙？」李傲忽然插嘴。

　　「其实，我需要见到唐纳教授之后才知道它有什么用。这里可以连接卫星网络吗？今天没有见到我，唐纳教授也许会给我发信息。」

　　「嗯……」李傲沉吟道，「我也想知道现在15基地的情况，今天的事情有点奇怪。」

　　「当然可以，等着。」小屁孩说完一溜烟跑出去，没多会儿跑回来，抱着一只卫星网络通信台。

　　苏菲从自己背包里取出电脑，连接上卫星网络。

　　「有了，他给我发了邮件，应该就是在我们离开15基地以后。」

　　苏菲点开了邮件，里面一个视频文件开始自动播放。只见镜头剧烈地晃动着停在一个掩体的门前，四周一片噪杂声中伴有枪声和惨叫声，镜头对着门口的4号标牌停了几秒钟，然后调转过来，对着一个谢顶老人的脸。

　　「我是病毒研究所的负责人唐纳教授。」老头对着镜头说着「15号基地已经被攻陷，我将进入掩体并保持静默，请你们尽快来援救。救出我的人得到的回报，将远远超出15基地的价值。得到我，你将改变人类的命运。」说完这句话，视频变成一片漆黑。

　　「人类的命运已经被改变了。」小屁孩说。

　　「我可不在乎，我的命运还能怎么改变？」可靠假装打了个哈欠，摇头晃脑，似乎有只手在捂着嘴。

　　苏菲忍不住想笑。

　　「如果能救莉莉，我就在乎。」李傲说。

　　「谁是莉莉？」苏菲问道。

　　「说来话长，留下你慢慢会知道他的故事。」可靠答道。

　　苏菲觉得自己对李傲的兴趣有点太明显了，试图遮掩「不管谁是莉莉，我也对救出唐纳感兴趣，毕竟，他是我在这里的原因，也许，我是其中的关键。」

　　「可是基地里不知有多少僵尸，我们今天消耗了太多弹药。那一车物资不丢就好了。」小屁孩叹了口气。

　　「要去拿回来。」李傲的语气不容置疑。

　　小屁孩儿问「什么时候？」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