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逆卷礼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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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晨驹终于出现了呢~再晚一点，我都等得欲~火~难~耐~了，嗯哼。”
——六兄弟中最缠人的变态出现了。
“不要用那么可爱的脸摆出一副防备的表情嘛，这会让我更加按捺不住。”魅惑的声线搭配着含春的碧绿眼眸，“更何况，小晨驹的防备可真让我伤心呐，我不是一直都有按照那个人的嘱托的那样温柔的……细心地……热情地款待你吗？嗯哼。”
——这就是吸血鬼概念中的温柔细心的款待吗？侮辱、欺凌、调戏、蔑视道德、放纵欲望、为所欲为吗？那只能说明你们究竟是何等无可救药的生物。
在这吸血鬼六兄弟中，晨驹最害怕的就是三胞胎中的逆卷奏人和逆卷礼人。她虽然得罪过逆卷绫人，但是一个星期的观察下来，逆卷绫人虽然总是一副唯我独尊的任性大少爷样子，但是心思相对简单，只要及时的承认错误，并且顺着他的自尊说些好听的话就不会被过多的为难。和他相比，逆卷奏人有着一副和外表完全不符的可怕脾气，明明前一秒可能乖巧有礼，下一秒就可能被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刺激到而歇斯底里大吼大哭，甚至到处破坏，但是这个可怕的脾气并非没有对策：他有着像小孩子一样喜欢甜食的习惯，只要得到甜食，再大的哭闹都会一定程度得到缓解和克制。
而和这两个病态外露的兄弟比起来，逆卷礼人更让她后背发冷——除了经常被他露骨的言语和举动恶心到之外，她几乎看不透这个变态吸血鬼真实的想法，每当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满含深意的和她对视时，她就觉得如坠冰窖：自己仿佛是一只被难缠的猎手逗弄的弱小猎物：无论怎么逃脱，怎么反抗都仅仅是增加猎手的乐趣而已。
就如同现在，他翘着一条腿坐在她的书桌上，饶有兴致的拿着一个银色的东西细细打量，但是眼眸中还有无法掩饰的厌恶和冰冷。
那是父亲去世前送给她的十字架项坠！
“嗯哼，看小晨驹的表情，这大概是小晨驹非常重要的贴身之物吧？比如说~”他的另一只手抚摸着戴在头上的礼帽，眼眸抓捕到了晨驹表情中的惊愕，表情变得更加玩味起来，“比如说，像是父亲母亲送给你之类的？”
——深呼吸，平静下来，露出微笑。绝对不要忘记刚才自己得出的结论：尽量避免和这些身体素质远超自己的怪物发生正面冲突，而且这些怪物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精明，所以撒谎和隐瞒很大可能上会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糟糕，不如选择性的说出实话，或者反问。这家伙和逆卷修一样，比起吸血来更可能会提出无理的要求，只不过他的要求比起逆卷修来更加变态和不堪而已，所以要想办法稳住他，在尽量的不要激怒他的前提下找一个比较合适的理由远离他的视线。
“礼人先生，请原谅我没有迎接您，因为我并没有听到脚步声或者敲门声。”这六兄弟中，除了怜司先生会敲门和从来不会登门上访的长子末子外，这三兄弟时不时就会瞬移到她的房间来，哪怕门上锁了都没有用，她一边腹诽着，一边拉开一旁的椅子推到他面前，“您能不能坐下稍等一等？比起硬邦邦的桌子，椅子更舒服些。我去给您泡些热茶来。”
“怎么能让可爱的淑女去干这些事情呢？更何况我可不是怜司那样的老死板，可不喜欢红茶那一类的。”他跳下桌子坐到椅子上，顺路拉住了晨驹的手把她拽了过来，“所以放轻松些，我只想好好的感受一下小晨驹的气息而已~小晨驹被怜司狠狠地惩罚了，修作为被小晨驹选中的看护人竟然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那样的不管不顾，还真是狠心呐~”嘴角的痣随着说话的动作一动一动的，虽然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眼神却毫无同情。
——力气好大，手腕被拽得好痛，伤口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裂开的，鲜血味只会让这些怪物更加兴奋的，必须说些什么引开他的注意力。
“礼人先生刚才很好奇十字架项坠的事情吧？”这招奏效了，手腕被松开了。晨驹后退几步，拉开了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摊开裙子端正的坐在了床角，“的确，那是15岁那年爸爸去世前送给我的东西，说是有了这个项坠，主就能代替他来保佑我和照料我。我很爱爸爸，每次看到这个项坠，我就会想起他。所以，请您把它还给我好不好？”
“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父亲，临死前还把那么虚无而无力的妄想寄托在做了活祭品新娘的女儿身上，还真是感人的父女情呢~”眼前的男孩饶有兴趣的拖长升调，“难道小晨驹至今都没有怀疑过，说不定把你送入这里的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教会么？还有，小晨驹该不会也相信我们吸血鬼会害怕十字架、大蒜和教会这类的东西么？”说着，他手指一挑，十字架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稳稳地落入了晨驹的手里。
“我不许你这么说爸爸！”女孩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无法克制的愤怒，但是她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您如果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您大概不会下这样的结论的。他虽然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虽然只养育了我三年，但是，”她抬起头，看着男孩因为被凶而微微兴奋灼热的脸，她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眼神却坚毅而温柔，“他在我心中依旧是不可取代的父亲，如果没有了他，我就不会是今天您所见到的样子。”顺着这句话，和父亲在一起的记忆一层层揭开，那么甜蜜，那么温暖，却被那一场意外，把她再次丢入曾经失去朋友的悲恸的深渊中，让她无力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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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怜，在那种环境下长到12岁。如果没有人接受这样的她，这孩子才是真正的恢复不了吧？把她交给我来抚养吧。”刚刚从孤儿院救出来的她，因为悲伤和绝望，已经完全对外界没有了反应，只剩下野兽的本能，再加上已经12岁了，是人格基本定型的年纪，没有人愿意领养这样的孩子，除了那时候的父亲。
“你一定很害怕黑暗吧？不要怕，不要怕，爸爸在这里呢。”随着灯被打开，她恐惧的哭叫戛然而止，温柔的大手安慰的抚摸着她的头，“你很喜欢光明吧？你好像还没有名字，那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吧，‘晨驹’好不好，代表自由的追逐光明的意思，很适合你吧？”
“对你而言这么好吃吗？但是这样用手抓着吃会烫到手和脸哦，来。”无论是什么食物端上来，她都只会狼吞虎咽的抓着吃，生怕在没进嘴里前就被别人抢走，但是一双刀叉被送进手里，“这样的话，就不会被烫到了哦。别担心，在这里没有人会抢走食物的。”
“晨驹，晨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14岁时的父亲头一次发怒了，脸上青筋暴起，把她硬放在自己胸部的手狠狠地拿开，硬放下她自己主动掀起的裙子，抓着她的肩膀，声音愤怒而严肃，“什么？孤儿院的院长告诉你这就是表示爱的方式？孩子，那根本不是爱，那只是占有和放纵而已。真正爱你的男人，会努力不让你被伤害！给我好好记住！”
“晨驹，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父亲的身体被一种不知名的毒素所伤害了，没有解药，也没有可以治疗应对的方法，让人无比痛苦的同时也不会让他立即丧命，一度让父亲开始说起了听不懂的胡话，无论多么虔诚的祈祷都无济于事，“我最终还是失败了……只有你……只有你，我不明白为什么那家伙必须要……”已经瘦骨嶙峋的手指最后一次抚摸着她的头，“孩子……我的孩子……你该怎么办……”
葬礼上，修女嬷嬷也好，受过他帮助的教徒也好都哭成了泪人，只有她愣愣的站在父亲的墓碑前，捧着十字架项坠浑身冷汗，一句话都说不出，直到目睹着棺木被大理石彻底封住，她终于缓缓说出了一句话，“.……主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没有人责怪她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而是都温柔的拥抱她，安慰她。而且在往后的日子里，修女嬷嬷们也好，受过父亲帮忙的教徒们也好都在努力的照顾她，带着她一起去传教布道，一起去做各种有意思的义工，甚至很多家庭聚会和家庭旅行都会带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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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着那些温柔的往事，她的嘴唇颤抖，拼命憋住眼泪：“更何况……生命如此脆弱和短暂，父母愿意给予孩子生命，并在自己所能做到的范围内不求任何回报的尽量的爱护孩子，而孩子也尊敬和爱着这样的父母……也在拥有自己的孩子后，努力的学习父母那样去爱护自己的孩子们……这对我们而言……不是很正常吗？”虽然她在传教中，也遇到过被生活和过去逼迫到扭曲自私的父母，但是当他们拥有了名为宗教的心灵依托后，重新对未来充满期待，在找到工作并不再担忧生存后，大多数都慢慢变成了温柔慈祥的父母。
——宗教和信仰的目的并不完全是自我感动的妄想，而是让人在残酷的社会中有一个可以得到些许喘息的避难所，也是温柔的心灵支柱，它充实着人的心灵，规范人的行为，赐予人们品德，让人们在有限和脆弱的生命中管理自己。让人们在一个充满绝望的环境中，依然敢于希望。
“嗯哼，同样的问题总是能从人类这里得到有趣的回复呢。所以说~小晨驹该不会和小贱人一样，觉得我们也会像你们那样父慈子孝，兄弟和睦？”眼前这个带着礼帽的吸血鬼少年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感兴趣，似乎这个问题他已经拿去问了很多很多人一般，“或者天真的以为，我们也会有像爱情这类的可笑情感？”，说道爱情这个词时，虽然语言带着调侃，眼神却明显很认真，似乎想起了一个曾在他生命中无比重要的人。
——怎么可能是，这一个星期里，除了这情感淡漠的六兄弟和昏睡在床的小森唯，她根本就没有见到过他们的父亲母亲回来过，哪怕寄一封信也没有过。哪怕偶尔提及所谓的“那个人”，也从来都没有好脸色。回答是的话肯定会被看出是撒谎的，但是说实话的话又很可能激怒他。怎么回答？不能激怒他，也不能让他以为自己还抱有逃跑的念头。这家伙是揣摩人心的好手，也是最善于玩弄人心。最可怕的是，他比起逆卷修的被动来，是主动而贪玩的猎手，绝对不能让他抓住把柄曲解含义。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地反问道：“有些恐怖小说中用把吸血鬼描绘成嗜血但是害怕阳光、圣物和大蒜的生物；有些科幻小说会把吸血鬼描绘成带有和人类相似基因的未知生物；而有些爱情小说又把吸血鬼描绘成神秘美丽而又深情的生物。请问礼人先生，我又该信服哪一套说辞呢？”
——这些小说终究是人类写下的，哪怕写下这本小说的人见过真实的吸血鬼，写下的的文字大概率也会在偏见和猜测的基础上偏离事物的本来面貌。在未来的日子里，她会通过自己的观察和分析，来摸准这些家伙的脾气和习性再想对策。
“另外，我想礼人先生今天来这里，并不是单单想讨论这种问题吧？如果只是想讨论这个问题，您完全可以让仆人传一个话就可以。比如说……”她眼睛微微眯起，“那位我第一天来就接待我的管家先生，他看起来相当服从您们的命令。”
“使魔吗？的确非常便利，嗯哼，但是让那些不懂情趣的家伙听到小姐可爱的声音可真让人相当嫉妒呢~。”眼神暧昧的眯起，他主动凑近了些，碧绿的眼睛直接对上了晨驹黑玉一般的瞳仁，打量着晨驹的眼睛，“‘要尽可能的从这些家伙嘴中套取些有用的信息’小淑女大概是这么想的吧？嘛，不过这些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你越想逃跑和反抗的话，作为猎手得到的乐趣也就越多，最后的饵食也会变得越美味哦。除非我们愿意的话，人类通常是看不到使魔他们的哦~所以还是我亲自来疼爱心灵和身体同时受到重创的小淑女比较好哦。”随着一声响指，他的手中多了一瓶颜色奇怪的液体，“这是我让怜司配置的药剂，对恢复伤口非常有效哦~来，把它慢慢喝掉。”
“谢谢您的关照。”她小心翼翼的接过药剂，拧开塞在瓶口的盖子凑到鼻尖闻了闻味道，顿时青筋暴起。
——这种药剂无论从质地颜色，还是气味都和小森唯送给她的补血剂大相径庭。小森唯送来的补血剂质地清澈，带着浓重的药草气味，而眼前这瓶药剂不仅颜色和质地都和那些补血剂不一样，气味也让人火大不已，有着是12岁那年孤儿院院长在夜里逼迫自己喝掉的“让人快乐的好东西”相似的味道！
“真是谢谢您的关照，礼人先生。”她捧着那瓶药剂，这种药物喝下去绝对不会有好事，“这药光是闻上去就非常难喝，我担心我喝药的时候会露出不好的一面让您见笑。所以能不能请您先暂时回避一下呢？”
“我吗？不用在意我的，反正我也不介意的。”眼前的男孩只是无所谓的挥挥手，“对我来说啊，无论露出小晨驹用这张可爱的脸露出什么样的表情，都会让人兴~奋~难~耐~呢，嗯哼。”
“但是…….”
“小晨驹，再不听话的话，我差不多~”原本甜腻的声线忽然低了下来，变得压迫力十足起来，“也要生气了哦。——快喝掉，这不是请求，这是命令。”
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手也在微微发抖，刚刚熄灭了的恐惧再次在心中蔓延起来：这种压低的声音代表着眼前的人已经在发火的边缘，也可以说最后通牒。怎么办？怎么办？如果不喝的话，一定会激怒他的，自己根本不敢想像这个笑面虎会怎么折腾自己；如果喝下去的话，自己肯定会任他摆布，过后的烂摊子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没法收拾。
“吵死了。”就在晨驹着急地想对策时，忽然床上响起低沉熟悉的声线，她和礼人同时看向了床，看到原本应该睡在拷问室的金发男人缓缓坐起，用手抓抓后脖子，“真麻烦，被假变态和不知羞耻的饵食吵得睡意都快没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逆卷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