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微尘》平天烬

1、1．那一年

　　已经九月了，还热得要人命。更要人命的是我的座位被排在第一排，完全笼罩在不管想不想，都必须要老老实实呆着的阴影之中，因为上课睁着眼睛睡觉或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看小说行为全都被识破了之后，我发现我无计可施了，这对一个每日都需要花大量时间看小说漫画来打发我那无聊至极的脑细胞的家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因为休闲生活完全没有被满足，所以我一直非常郁悴地在教室最边角处散发着怨念。
　　刚升上高中，同班的没有几个旧识，事实上我的旧识原本就不多，原想是上了高中后好好的开发一下资源的，不过正是印证了牛牵到北京还是牛这句话，我依旧扮演着独来独往飘然若风的潇洒而又孤寂的形象，眼看班里占据中部形势大好位置的同学们逐渐热络起来，而处在好似被放逐地带的我加之压根没有交际细胞的个性是完完全全最终一定会再次沦为不合群的对象。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我确实是一个无论如何也掌握不了快速融入新环境的笨蛋，而且更为要命的是我还会装作一点都不在乎当独行侠，以至于别人也不敢轻易来接近我，最终……就变成了这种根本就是咎由自取的状态。
　　坐在座位上心里一边碎碎念，一边很无奈地掏课本，上课铃响了班里还是没有立刻安静下来，因为高中的这个物理老师教学态度很认真，但是方法有点问题，所以学生对她没什么好感，总是觉得她在台上激情得不得了，而我们却在台下一头雾水，要么就是她见我们愚钝不堪最终大发雷霆要么就是我们借题发挥跑题至令群众激动万分但跟课堂完全无关的地方，在台下的比台上的更加激情，简直跟我上初一时那个菜鸟物理老师有得拼。
　　当年对物理的热情简几乎被这老师折磨得所剩无几。最最关键的还是她的嗓门有点尖利，害得我上课时……睡不着啊，睡不着啊，痛苦啊。
　　“同学，借一下书，我是四班林韦泊的，我是个好人，一定不会不还你书的，不信你问问别人，看，我的教室就在拐角那……”正无限悲哀自己从前的好生活从上了高中起就完全改变之时，突然有一个男生从门口探出头来，戴眼镜，气质斯斯文文甚至有些娘娘腔的男生。
　　“你到底要借什么书？”上课铃声都响了第二遍了，我怕再不打断他，他会连祖宗八代都给我背出来。
　　“啊。地理。”
　　“没有。”我从抽屉中翻出练习册和练习本，这时门口冲进来一个人，冲娘娘腔喊着，“微波炉，你在我们班门口做什么？要上课了。”他的声音是已脱离变声期少年所具有的那种鸭公嗓，含着微微的笑意，但嗓门奇大，全班都被那句‘微波炉’的外号逗笑。
　　“啊。小羲，借我地理书！”男生见到他立刻如见到救星。
　　小茜？我抬头看拿着篮球的高高瘦瘦的男生，实在忍不住笑出来，有违我不主动与人搭讪的习惯问道，“有叫乱马的吗？”
　　“同学，你反应真快。下次给你介绍乱马。”接过“小茜”扔过来的书，冲我眨眨眼，林韦泊消失在门口，跑向他刚才说的拐角。
　　我看着门口，老师走进教室，一边站起来喊着‘老师好’，一边在心里想着这家伙真有意思，应该是那种和谁都能马上熟起来的人，不像我。

　　放学后，提着书包走向校门，学校只有一棟教学楼，呈品字行，和校门遥遥相对，长长的通道右边是排球场，左边是篮球场，放学好一会了，但运动场上还是热闹非凡。
　　“同学。”有人在大喊，奇怪，今天总是听到这个词。让我很容易联想到了见到谁都‘同志’的时代，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串的省略号。
　　“同学，等一下。”还在叫，我看看周围，走道上稀稀落落几个人，疑惑地寻找到底是在叫谁，“对，就叫你。”
　　我指指自己，看见一个男生招手让我过去，我认出来是那个被叫做微波炉的男生，还有小茜跟其他几个男生站在他旁边，
　　“有事吗？”我相当莫名其妙地走去。
　　“今天说要给你介绍是乱马的，就是他。我们叫他乱马他不同意，他数学又最好，所以就叫他1/2。”微波炉指着一个长相清秀，面色冷淡的男生。我点点头，看他冷着一张脸，也不敢跟他嘻哈。
　　“叫1/2多怪啊，还不如叫一半呢。”一时想也没想就说出这些话来，所有人都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都很诡异。
　　“这个主意不错。”微波炉首先拍手。
　　“呵呵，批准批准。”其他人也同意，只有一半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对于被别人叫作什么他似乎完全无所谓，小小年纪就冷淡得仿佛看破红尘一般，什么人啊？我心里嘀咕着。
　　“他是路痴。”一个笑得很灿烂的男生，看起来单纯的很。
　　“那就是良牙了。”
　　“剩下那个你知道了。”
　　我点头偷笑，不知道他们三个是不是跟漫画上一样，三角关系？嗯？
　　“我叫杨曦，王之羲的羲。”杨曦脸上黑色气息浓厚，非常在乎自己的名号会被用那种方式叫出来。
　　“知道了。我叫李洛，洛神的洛。”
　　“好像男生的名字，不过我喜欢。要不要玩球？”微波炉笑笑地运着球，轻易将‘喜欢’两个字说出来，简直天然得要命。
　　“不了，我得先去还书。再见。”
　　我边走边笑，觉得他们实在是好玩的一群人。当时的我没有预料到我跟他们将会有什么样的牵扯，他们会在我的生命里抹下多么深的痕迹。
　　如果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抱着认真珍惜的态度和他们相处，也许遗憾就不会那么多。

　　走出学校门口，我看见了绮绮，其实在高中这个班级我不是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而是有一个非常熟悉的旧友，用旧友来形容是因为我和她冷战了。
　　绮绮大名苏绮，长我一岁，我们是名副其实的世交，据说我一出生就被抱到她身边，我们一起长大，却成长为完全不同的人。她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又聪明擅交际，几乎受到所有人的喜爱，她像一只优雅的白天鹅，而跟在她身后的我无疑只是一只丑小鸭，而这只丑小鸭变成天鹅的概率是相当低的。
　　绮绮对我是相当照顾的，从小她就会主动教小她一岁显得有点笨的我做作业，会介绍我认识她的朋友，有时候我想我的交际能力如此弱大概相当一部分原因也在于我从来不需要主动去结识谁，绮绮会让我加入到他们的行列，小学三年级以前都满足在这种状态中，安心地跟着绮绮的身后，直到越来越觉得自己仿佛一株等待阳光巡礼的向日葵的时候，才讨厌起自己没有分量的存在，我就像一个让绮绮充分展示优越的存在。
　　也曾幼稚的让她选择到底是她那些新朋友重要还是我重要，结果是令当时的我非常失落的结果。自那时起，我便主动开始疏远她，并靠着自己的力量去认识新的朋友，然而很可笑的是，原本觉得我相当好的朋友在后来通过我认识了绮绮以后便会淡了跟我的友情，完全成了绮绮的追随者。
　　一次两次过后我对认识新朋友这件事便不甚积极，而更加沉迷阅读，有人读书会变得越来越有气质，而我发现我只是变得越来越善于在心里碎碎念，就是人称的表面沉静，思想好动那种。
　　绮绮身旁有个男生，正推着自行车，两人有说有笑得走着，在一群骑着车匆匆忙忙赶着回家的人群中，他们很显眼，当然了，显眼的是穿着连衣裙身材很漂亮的绮绮。
　　还是一样的受欢迎。
　　我从路边叉小路拐到租书店，立刻把其他事都抛诸脑后。

　　*****

　　开学后两周，学校进行数学测试，我觉得新开学后这段时间学得一点状态都没有，趴在试卷上随便画了一遍后就交卷了，心里抱着‘反正不过是一次小测验’的侥幸想法没把它当回事。
　　交卷走出教室后，觉得心情很爽，教学楼静静的，步子稍微重一点的话连自己都会吓到，看见别人都在埋头苦做而自己却四处乱晃的感觉真美妙。
　　九月中旬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太阳既不会太毒辣又不会像冬天那样惨淡，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我闭上眼站在教学楼门口晒太阳，心里无缘无故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小洛？你干什么呢？”一个大力拍把我从天堂的沐浴中扯了回来，我看见微波炉精神的笑脸，手里还转着一颗篮球。
　　他们实在是自然熟的一群，第一天介绍了名字给我知道，第二天就从‘同学’自动自发地上升‘小洛’，再过不久是不是就变成我的小名‘洛洛’了？
　　一想到被除爸妈之外的人这么叫，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恶寒。算了吧，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我正晒太阳呢，都是你打断了这安宁的一刻。”原本详宁的感觉在他出现后变得跟平时没两样，我不禁想要叹息，人家也是偶尔这么感性，却硬生生被他破坏了。
　　他大笑起来，甚至夸张地捂着肚子，“我拜托你不要做这种老头子做的事情。过来过来，跟我们打球去。”
　　他一说，我才注意到已经有人在球场上打球了，小曦良牙好像都在，“你们都这么早交卷？”
　　我做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管会不会都做得特别快，基本上我没见过几个比我做题还快的人。这些人比我还早交卷，不会交白卷吧？比我还狠。
　　“好不容易有机会用上课时间打球我们当然会好好利用了。”微波炉笑得得意，“而且要是不早出来占场等一下就抢不到位置了，所以少做几题也没关系，小考嘛，考差了又不会被叫家长。走啦。”
　　“不去，我要晒太阳。”我还记仇这家伙刚才竟然说我的喜好像小老头。
　　“古怪的家伙。”微波炉指着我的脸怪笑，“那我先走了，您老慢慢晒。”
　　去！讨人厌的家伙。
　　下课铃响了后，与其他人相反，我逆着人流回到教室，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靠在墙边，双腿盘在座位上，双手撑在两边桌子上，仿佛抽掉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一般那样懒洋洋地靠着墙。
　　教室里空荡荡的，仿佛所有人都离开教学楼，跑到操场上去了，班里还留着的是超级爱学习的神人，除了外面遥远的笑闹声，更为真实的就是笔尖划在纸上的沙沙声，我一个人享受着这种悠闲，突然一半走到我们班门口，看了一眼，视线最后在落在离他最近的我身上，手指勾了下，冷声说，“你，跟我来。”
　　啊？
　　全身都懒得动不了，我还是那样摊在座位上，只是眼里传达出疑问的意思。
　　他又加了一句，“跟我去办公室帮忙。”然后就自己转身走了。
　　老师来叫的？我连忙跟上去，去了之后才知道老师让人去办公室撕答案，所有的练习册在发给学生之前需要先把答案撕下来。
　　“这种事不是应该叫课代表来做吗？”蹲在一堆练习册旁，我低声抱怨。
　　“你们班课代表在的话我会找你吗？”
　　什么意思啊？难道我的存在碍手碍脚了吗？

　　两天后我悲愤地发现那次被我们不当回事的考试竟然是新学期开始的水平测试，而我被当掉了，所谓被当掉，就是没有达到老师的最低要求，没有达到最低要求的代价就是每周三下午第七八节课要去补习，由我们班的魔鬼老师免费组织年级里所有我这一票的学生补习。这简直是人生大辱啊人生大辱，虽然我的成绩不是顶好，但我从来也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一群被称为差生的人一起上补习班。对于魔鬼老师的敬业精神我真是深深的感动，平时面对我们这些鱼木疙瘩就算了，周三还要放在一起来摧残自己。
　　跟我同样命运的还有良牙，我很惊讶微波炉和小曦竟然过关。真是不公平呐。而一半更是人神共愤啊，居然是年级第一名……老兄，做人要低调啊。真的想这么跟他说。
　　当然了，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真这么说，如果说微波炉对待我就如春风一般和煦，那么一半对待我就绝对称得上是寒冬一般冰寒。我又不是他的阶级敌人，他对我用不用这样啊……幸好他似乎是用无差别的方式对待每一个人，这点让我稍稍释怀。
　　周三下去第七节课我低着头走进教室，打算找个角落坐下来，如果被以前的初中同学看见就丢人丢大了。结果才走进教室就有人大叫我的名字，让我不得不感慨命衰。
　　“你们来干嘛？”一群人围在良牙身边，跟他们熟了之后，我说话就开始显露对我贴切的不得了的评价：‘李洛就是那种不说话还有那么点像淑女，一开口就完蛋的人’，不管我怎么下决心要好好地维持形象，但只要跟人稍微熟一些我就自己迫不及待地糟蹋自己了，“这么多人来陪‘课’啊？”嬉皮笑脸地开着玩笑。
　　一半看了我一眼，我顿时觉得浑身冷飕飕的，不敢再随便造次。现在应该跟一半打好关系，等明年夏天看见他就可以跟在空调房一样了。
　　看着一半的冰块脸我一边被冻得害怕，一边却又在脑里天马行空地想起一堆有的没的搞笑漫画里的画面。
　　“我们来打球，等良牙下课，说起来小曦都能通过，小洛你太没用了吧，还敢提前交卷？”微波炉毫不留情地嘲笑着我，我不爽地分别瞪了他和小曦一样，我也觉得自己背到极点了，小曦看我不高兴的样子还笑眯眯拍拍我的肩膀。
　　“我是运气好而已，小洛你和良牙一起上课就好，他也不会觉得太无聊了。”小曦笑起来时，很阳光的感觉，他这种长相斯文干净又爱好运动的类型，一笑起来就好像有个太阳在眼前晃，实在很难让人忽视，我幸福地微笑起来，被帅哥的光芒照射着，幸福得有些晕眩了。
　　不情愿地被他按在良牙身边听课，说实话，这种课超无聊的，最变态的地方是还要提问和布置作业。我每次去都窝在角落，把头低的像鸵鸟，老师大概也觉得我是那种用功宝宝但是有些笨，属于朽木不可雕的类型，所以从来没有为难过我，偶尔将佛光照到我身上的时候都充满了一种深深的悲悯，于是我的心里盛满了黑线。
　　而成反比的是良牙的不合作，他每次上课迟到也就罢了，还总是不交作业，惹得魔鬼老师大发雷霆。我们都被吓得缩着肩膀，肇事主还一脸无所谓的少爷模样。最夸张的一次是这家伙不写作业让老师再度气到暴走的地步，当场从讲台上冲下来，大概是当时老师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良牙当时就跑给老师追，于是上演了一幕至今令我难忘的情形，在教室里两人一圈一圈地追逐，那情景实在太让人喷饭了，我当场笑得肠子快打结了，差点没在地上开始滚。后来就拿这件事说给微波炉他们听的时候，也全部是笑到人仰马翻，连平时跟冰块似的一半也忍不住微笑起来。说实话，一半长得真可以用明眸皓齿或者唇红齿白来形容，更直观的说法就是小白脸，当然打死我也不敢跟他这么说，第一次看他笑，我快看呆过去。
　　“你笑起来很好看吔。”
　　这句话的结果就是又换来一阵冰雹……乱砸过来，当下，我抱头鼠窜。
　　“良牙，你借小洛的作业来抄不就得了？干嘛跑给老师追啊？就算你想要老师多点运动，也用不着自己亲自下海陪跑啊。”笑归笑，微波炉还是很体贴地建议着。
　　“可是我每次见到小洛的时候都想不起来要借作业的事。”良牙摸摸脑袋，笑得很可爱。
　　如果是漫画，我应该立刻变身为正太控的BT怪姐姐飞身扑过去。流着口水想象那种情形自己又YY得沉醉不已。
　　于是小曦也摸摸他的脑袋建议，“我跟小洛同班，她写好后我帮你拿然后给你，这样你就不会忘记了。”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我和小曦的的关系进入到了崭新的一页。呵呵，这么说太夸张了，不过事实上确实没有其他句子比这一句更加合适的了。
　　虽然我总是和小曦他们一起玩，但是我和他都属于不太会找话题的人，按理说我应该跟他更先成为好朋友，但事实上我和微波炉反而更加熟悉，我喜欢微波炉总是笑容满面的样子，和他在一起很轻松，就算是他欺负人我都会觉得他欺负得很温柔，呵呵，在某些方面，我果然是后来一半口中的BT。
　　杨曦长得高高瘦瘦，皮肤不像一半那么白得令人嫉妒，是很均匀的小麦色，不笑的时候颇有点精英学生的气质，但笑起来却给人感觉很温和，事实上，除了我们叫他小曦的时候他会有些不快外，他的脾气一直处在好好先生的程度上，好到偶尔产生了想要欺负他的念头都会让我觉得自己太邪恶的地步。
　　相处的时间久了，我知道其实小曦并不是大家口里那么‘温柔’的人，他恶作剧起来也是很让人抽搐的。
　　他在班里人缘很好，跟同学玩闹的时候有时候会哼几句歌出来。大家便马上把他贡成歌神，有段时间他常常在班里唱羽泉的歌，班里有个女生很兴奋地对他说她也特别喜欢羽泉，还问小曦会不会唱《拐弯》，我当时正在看漫画，听到这句话当场向前扑倒，就算我对羽泉相当不感冒但在大街上晃的时候也很清楚有一首歌叫做《转弯》，而这个自称为羽泉的fan，竟然这样语出惊人，不知道羽泉知道了会不会感动地想流泪。更令人捶地的是小曦那家伙竟然还一脸认真地说会啊会啊，然后开始很认真地唱着。
　　胡同有些拐弯人生有些拐弯
　　我们走啊走啊总会遇到情关
　　小河有些拐弯心里有些拐弯
　　我们拐啊拐啊什么时候拐出来
　　……
　　唱完那个女生一脸崇拜地夸他，真是唱得太好听了。
　　周围人全都倒地，口吐白沫，我立刻扑倒在桌子上，笑得快要内伤。小曦看见我，嘴角勾起笑容，大概他也忍得相当辛苦吧，那样视线的交流，让我觉得自己跟小曦有了一种很舒服的默契。
　　于是我下课时的无聊乐趣又多了一项，就是看小曦与其他同学打打闹闹的情景，他的同桌是一个面色非常红润的女孩，与她的体形很不相符的是她说话的语气和动作，每次两人笑闹追打的时候我总觉得小曦那厮非常的不绅士，重打女生，而他同桌被打过后反击，却是那样小情人闹别扭般的轻柔，看得我阵阵好笑。
　　过去，朋友早已说过我在某些方面敏感得吓人，但在另一方面却也迟钝得匪夷所思，我那样常常地注视着小曦，却从没发现他的桃花很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