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爱我（尼罗河女儿同人）》昔年已没

12、第十一章 迟到

　　见到伊兹密安然无事，路卡总算是放心了。不过才两日未见，竟有了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多年来，路卡与伊兹密之间，早已胜似家人了，握着家人的手，路卡有些激动，“王……”一时之间，他竟然说不出话，只能无声的笑笑，却已胜过任何语言了。
　　“路卡，你来了！”伊兹密点点头，他的忠心他都明白。十年前如此，十年后更是如此。也许，今生除了密拉，最亏欠的人就是路卡了。
　　桌上扔着一堆凌乱的纱布，带着已经干透的血迹，撒发着药物很强烈又很奇异的香味，路卡注意到伊兹密的脸色略显苍白：“王，您受伤了？”
　　“嗯”，伊兹密平淡的应道：“我已经没事了。”
　　“王，我发现……”伊兹密摇了摇手，“我现在必须出去一下，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伊兹密的声音淡淡的却掩着一种不为人知的期盼。“你也不用跟着了。”
　　“可是……”路卡很不愿意，“您一个人随时都会有危险！”
　　伊兹密淡淡笑笑：“我在天黑之前就回来，好吗！”那平和的语气也是在跟家人说话。路卡也不再坚持，阿茜取过挂在床边的披风为伊兹密披上，理好头发，伊兹密就出去了。
　　“不放心？”伊兹密的背影刚刚消失在巷门，阿茜灵灵的眼睛盯着路卡：“不想知道王去哪里了吗？”
　　“你知道？”
　　“跟我来吧！”阿茜拖着路卡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可是……”
　　“不怕，只要不被发现就好了！”

　　这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也是人最不愿意出门的时候。伊兹密沿着尼罗河金色的河岸线一路走来，空旷无人的河滩一览无遗。“昨天……”他愿意相信她来过。
　　金色的阳光在金色的水面上洒下金星点点，金光灿灿的河水时不时涌上岸边，沥淘着河滩上细碎的金沙，留下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坑。眼前的风光依同前日，但此刻的心情却落差了很多。错过了她，他觉得失望。没能见到她，他比他自己能预想的到的更加的失望。而她，也会失望的吧！他希望她失望？
　　“今天，你还会来吗……”他坐下来，坐在那天做过的地方，“等等看吧！”自嘲的问自己。风带着热意从水面上掠过，吹到低处又沾了濡濡的湿气，慵慵懒懒的贴到脸上，使慵慵懒懒的心情一阵灼热的悸动。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了……
　　放眼流畅的河岸线竟如同腾飞的思绪一般流泄不止，滋滋的水声掩盖下的空寂的世界也正如他此刻的心境，静的似乎已能听得到来自更遥远的她的声音和讯息。
　　热意渐渐的褪去，日影偏移，已经忘记了的等待的心情带着清透的无奈：“看来，你今天是不会来了！”
　　起身往回走，远远的地平线上两个黑色的点，“真是辛苦你们了！”

　　伊兹密站在窗下，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刚刚的热水浴蒸得有些久，他两侧的面颊微微的泛现出一抹浅润的红色，散发着健康的味道。风爬过窗栏，滑下他的悠顺的长发，流气的翻开他寝衣的领口，是这个夜里最狡猾也最幸运的窥视者。发尖点落的带着香气的水珠在雪白的寝衣上洇出一朵朵白梅的萧逸的影。
　　窗栏外，高大的围墙里单调的景色映着朦胧的月竟也显出了些精致。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窗口，是路卡。简单一行礼，伊兹密点点头，路卡走进了屋子。
　　“王！”
　　“嗯。”伊兹密示意他坐下，“查到了些什么？”
　　“我……”一时之间，路卡不知道该怎么说，“王，请看这个！”路卡将从旅店带回来的长箭和短弩呈给了伊兹密，“似乎是很熟悉，可是——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明明就该是一件很透的事情，可路卡的思维就是在某一个环节被卡住了，他困惑不已。
　　细细端详着长箭，伊兹密修长的指尖划过长箭四棱的乌金箭头，眼神一凛，语声淡淡：“还看不出来么，这是我彼泰多军用弓箭。”这是强大帝国最精锐部队的装备，却施在了强大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的身上，这不仅可笑，更是讽刺，
　　“可是……”伊兹密的话使路卡惊心，却似乎验证了他的疑心。
　　“虽然做工粗糙，没有铭文，箭羽也用了最次的材料——几乎是将能够辨认的痕迹都隐藏了”，伊兹密又把箭递还给了路卡：“但箭头是藏不住的。”
　　再看手中的箭——四棱的乌金箭头，虽然表面还留有瑕疵，但确确实实为彼泰多军用制造，“哦”路卡恍然大悟，“王，我，我看见乌克了！”这次路卡也很肯定了。
　　“应该是吧！”伊兹密还清楚的记得遇刺那天晚上围攻他的黑衣人，在那黑暗的一瞬间看到的黑衣人剑柄上的黑色花饰——那个时候也只是异样，现在则可以肯定了——刺客来自彼泰多的军部。
　　“王，我一直不明白您为什么会让乌克担任内殿侍卫队长的？”路卡问道。
　　“是王后的意思。”伊兹密一直不明白，当初在任命内殿侍卫长的时候，像密拉这么一个温柔的像水一样的女人，居然会那样坚持。他不明白，也无意去明白，既然王后坚持，他也就不反对。现在……
　　诚然，对她顺意，是他觉得补偿她的一种方法。
　　“难道是王后……”路卡摇头，他一直都知道密拉王后深爱着伊兹密王，而密拉王后更是深受国人称道和爱戴的贤惠王后，“怎么会……”他不愿意相信是王后派人刺杀王的，也不愿意有那样的想法。
　　“你去吧！”伊兹密已不愿意再说，路卡退了出去。
　　路卡的意思他很明白，同路卡一样，伊兹密也不愿意这么想，“你恨我是应该的！”即使密拉真的要杀他，他对她也只有亏欠。
　　密拉，曾经，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她是善良的。她爱惜、珍视、呵护着几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命。即使身为王后，也从来没有疾言厉色的呵斥过下面的人。
　　她也是聪明的。她聪明却不会自作聪明，她的聪明只用来呵护他伤痕累累的心，不去触碰他此生似乎已经无法愈合的伤口。
　　她更是美丽的。她总是温和的笑着，即使没有绝丽的姿容，也能使人打从心眼儿里对她心生爱慕。
　　对伊兹密，她总是默默地爱着，付出着，从来不会因为对他的没有回应的爱而计较过。她是这个世界上无可挑剔的妻子，是国人称道和尊敬的王后。
　　伊兹密不否认他的自私和愚蠢！为了他所谓的刻骨铭心和虚无缥缈的爱，竟然放弃这个世界上最在乎他的人。名震天下如他终不能无动于衷她卑微却伟大的爱。
　　他给她他的一切——除了——他的爱。他不想伤她，却终伤她最深。
　　无可奈何，只因情非得已。爱到深处，皆已无法自拔。无怨无悔，也只有一句：“无怨无悔！”
　　既然爱不起，为何又要给她婚姻呢！为何又要给她希望呢！
　　全是因为他——他一手将她推向了最痛苦的地狱，他一手毁了她这一生。纵然她今日对他狠下杀手，也全是他一手造就的。
　　“你是个好女人！”一切都是他的错！所以，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