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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失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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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夜中,一声吁音划过天际,一双矫健硕大的黑色翅膀扑烁着滑过了墙头,伊兹密闻声,走入了院中。他伸出扣着特制银环的臂腕,顷间,一对黑色的利爪熟练地扣在了银环上。他微抬高了一些臂腕,另一只手小心地取下了系在利爪上的微小的信筒。而后,轻拂了一下已经叠起来的那双黑色的翅膀,翅膀便再次展开来,腾上了天际。又是一声吁音,翅膀扑烁着划过墙头,消失在了黑色的夜中。只在空气中留下了几片带着禽腥的羽毛。
他走进屋子,点亮了灯,抽出信筒中的密函,一眼扫过。一个呼吸间,他的神情已经僵滞,他的脸上凝上了浓重的黑色似一尊刚塑好的铜像,昏黄的灯光影映着他,漠无表情。
“啪啦”一声重响打破了暗夜中黑色的宁静。一尊金质的圆底神器从便殿的高台上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拍落了下来。神器光滑的金质表面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滚转后,凹出了两个难看的不规则面。虽然已经不规则却依然金光闪闪的面上影出了两个畸形扭曲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曼菲士站在那里,他的声音带着暴怒。极度的气愤已使他的脸显得狰狞。紧握着的双拳暴出了手背上的一根根粗壮的青筋,他切齿责问问道:“凯瑟琳为什么会失踪的!”他已经发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不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在他大埃及的国土上,在王都他的眼皮底下,他的女儿,大埃及帝国唯一的公主和王位继承人会在不知不觉间凭空消失。何况她的身边还布置着他埃及帝国最精锐最秘密的暗部组织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石阶下,面对着曼菲士跪着年轻的将军,他也在发抖,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自责。他的双拳也握的死紧,自责的愤恨已经使他咬破了他的下嘴唇,“王,是属下保护不力,请治罪!”他狠狠地将额头砸在了大理石的地面上。此刻,他恨不得一死,只要能换回公主。
“王,请息怒!”一直站在殿下的伊姆霍德布终于说话了,“伊凡,你先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身后的乌耐斯也点头表示赞同。
“嗯”,曼菲士本来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微微恢复了一些,“说清楚!”
跪在地上的伊凡应道“是——”,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再开口。
“伊凡?”伊姆霍德布看着他,慈爱的眼睛里带着疑问。
“伊凡,你到是快说呀!”乌耐斯有些急了,催促道。
“我——”伊凡记得——
那日入夜的时候,杂货铺里弥漫起了一股奇异的香味。缘是白天铺里进了一批新的香薰料,他只当是瓦利亚又在试焚香料了,也就没有在意。晚来,他只是觉得很疲倦,还不是一般的疲累,向凯瑟琳道过晚安,他就回了房,一靠到床,他就睡着了,还是不省人事的那种。
“那时,我闻到了一种很奇异的香味,然后就很疲倦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公主就不见了。”伊凡细细回想着说道。
“香味?是熏香?”曼菲士问道。
“属下不知道,但是那种味道是属下从来没有闻到过的,但是——”伊凡的话说的有些迟疑。虽然此前,他也研究过一些香料,除了埃及本国自己生产的香料,每天都有新到埃及的外国商人带进来的至少十几种新的香料,所以一时之间,他实在确定不了什么。
“但是什么?”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伊凡。
伊凡从腰间的挂袋里取出一截还没有烧尽的薰草,再一次细看道:“启禀王,这是臣在公主的房间外面找到的。”
“那是什么?”
伊姆霍德布接过薰草,呈给了曼菲士,“这只是一种很普通的香薰草料,在都城任何一家香料店里都可以买得到啊!只是——”伊姆霍德布用力地吸了吸还留着余香的指尖,却有一股淡淡的异香,他似乎察觉的了什么。
“只是这些薰草在另外的药水里面浸泡过了!”曼菲士捻着手中的薰草,嗅道:“因为混入了不同的香料,所以香味才会如此奇特的。”
“嗯!”伊姆霍德布赞赏地点头称是。
“那么,公主和伊凡就是被这些浸过药水的薰草薰倒的了。”乌耐斯推测道:“那么只要找到香料的来源,或许就可以查到公主的下落了。”
“嗯。”曼菲士点点头,转向伊姆霍德布:“伊姆霍德布!”
“是”,伊姆霍德布摸了摸已经凌乱的胡子,向曼菲士道:“王,可以宣召安达列。”
曼菲士走回御座,坐下,“他是什么人?”
“他是宫里负责熏香衣物的主管官员,他职位虽然低微,但是对香料方面的事情却是非常熟悉。”
“传!”余光瞥见伊姆霍德布脸上的一丝怜惜之意,曼菲士对着地上的伊凡说道:“伊凡,你先起来吧!”
“多谢王!”
不多时,侍卫领着一个矮墩墩的肤色颇黑的男人进入了大殿。还不待来人行礼,曼菲士已先开口:“你就是安达列?”
“臣是。”
“嗯!”曼菲士只一示意,乌耐斯会意地将御案上的薰草交给了安达列,“安达列,这是什么味道?”
“这是普通的薰衣草”,安达列拿着薰草的手只一触到鼻尖,马上反应道:“这草在精油中浸过。”
他的回答,众人都很满意。曼菲士凛利的眼神指示了他下面要问的问题,安达列赶紧接道:“这是在产于印度的一种花里提炼出来的精油。这种精油只需一滴就足以熏香一间卧室。若是用量加大则会使人昏睡。但是,在我埃及境内还没有找到过这种精油。”
“在我埃及境内没有找到过?那么安达列你是怎么认得的?”曼菲士刚一发问,他就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安达列你是印度人?”
“臣是。”
“嗯,你下去吧。”安达列退了下去。
“难道劫匪会是印度方面的?”曼菲士自喃道:“越境商人几乎能将任何东西带到任何一个国家,所以单只凭这一点,说明不了什么。”
相较于从前爱妻失踪之时,曼菲士的处事态度截然不同了。时间果然可以改变一切,多年的君王生涯,将他的性子磨砺的沉稳多了,当年那个暴戾霸道的曼菲士的的确确已经不复存在了。
曼菲士又下意识的看了看伊姆霍德布,他想听听他的意思,“伊姆霍德布,你的看法呢?”
“王,臣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恶,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王,有消息了!”乌耐斯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什么时候出去了?
“什么?”曼菲士、伊姆霍德布和伊凡几乎同时看向了他。
乌耐斯将一张信卷呈给了曼菲士:“刚刚收到的消息,在利比亚沙漠一带,有发现一行行踪可疑的人,他们极有可能就是劫持公主的劫匪!”乌耐斯一口气说完,但是吐字却很清晰。
“嗯!”曼菲士只是满意的一抿嘴,“是有这个可能。”
“王!”一直没有说话的伊凡也出声了。
“说。”
“臣觉得这件事是有预谋的,而且背后应该有一个很强大的组织……”伊凡推测着。
“嗯……”曼菲士似乎更赞同伊凡的话,“会有这样的组织混入我埃及境内,却没有被察觉?”曼菲士的眼神跳动闪烁着,他缓缓展开了手中的信卷,“继续追查,通知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