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过太阳了吗》璋昱

7、打架

　　“舅舅舅舅！我想要这个！”
　　“舅舅舅舅！那个糖葫芦看起来不错欸！”
　　“舅舅舅舅！我好久没吃辣条了~”
　　……
　　江询现在一只手拿着菜，一只手还要不停地把小安舒耍完的玩意儿拿住，一个头两个大。
　　“舅舅~”
　　“……又怎么了。”江询生无可恋地看着安舒。
　　“嗯……”安舒眨了眨大眼睛，“我走不动路了，你背我好不好。”
　　江询挑了挑眉：“你看我现在有手背你吗？”
　　安舒好像也确实感觉自己有点强人所难，只好垂着头转过身去。
　　“我来帮你拿着。”
　　一道强忍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江询和安舒都愣了愣。愣神间，江询手上的东西都被苏晨拿了过去。
　　“嘿嘿，”安舒红了脸，“谢谢大哥哥。”说完就绕到江询背面，拍了拍江询的腿，示意他蹲下来。
　　江询都被气笑了，看着苏晨不怀好意的笑容，还有得意洋洋的安舒，他沉了沉脸色，看了安舒一眼。
　　安舒吓了一跳，跑到苏晨背后：“大哥哥！舅舅欺负我！”说着眼睛里就聚起了泪珠，好像江询再看她一眼她就要哭出来了。
　　苏晨虽然知道安舒是装的，但也挺配合地说：“江询，身为长辈，尊老爱幼没听过吗？安舒还小又不重，你背一下会掉肉吗？”说完还摸了摸安舒的头，以示安慰。
　　江询看着这一大一小拿着自己欺顿时觉得自己孤立无援，默默叹了口气：“……行吧。”
　　安舒如愿以偿地爬上了江询的背。
　　走路摇摇晃晃地，摇着摇着安舒就睡着了。
　　苏晨转头看见，笑了笑：“小丫头睡着了。”
　　江询“嗯”了一声，放轻了脚步。
　　“没看出来啊，”苏晨把手背在身后，“你也是个很合格的舅舅呢。”
　　江询没出声，继续往前走。
　　苏晨也不在意，说了之后也没等回答。
　　“小舒她爸……就是昨晚喝醉酒那个，”江询说，“他重男轻女，不喜欢小舒。”
　　所以我力所能及地给小舒的爱，我一定会全部给她。
　　苏晨觉得自己好像重新认识了江询，看到了一个和平时绝对不同的江询。
　　更加有血有肉。
　　苏晨刚想问问江询他姐和姐夫的事，看到安舒又闭了闭嘴。
　　江询看了他一眼：“其他事有时间再聊。”
　　苏晨笑了笑，应了一声。
　　三个人，两道影子，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家。

　　苏晨以“你帮我洗衣服我帮你做饭”的理由进了江询家的厨房，并成功地把周艳芳和江雯都赶了出来，自己在里面忙活。
　　周艳芳也只是笑了笑，就去自己看电视了。
　　江雯时不时会进去看看，又被苏晨赶出来。
　　江询看着闹腾的姐姐，笑了笑：“行了姐，让他弄吧。”
　　江雯皱了皱眉：“毕竟是主人，咱们也得好好招待人家。”
　　周艳芳听了笑了笑：“好了雯儿，快过来给我讲讲最近有啥好看的电视剧没，总感觉没啥好看的……”
　　江雯叹了口气：“来了来了。”
　　看着讨论起电视剧来的两个人，江询悄悄地移到了厨房门口，看着苏晨忙活。意外的是苏晨的手脚很利索，看出来是经常会自己做菜做饭的那种。
　　“站在门口干嘛呢。”苏晨一转身被吓了一跳。
　　“没想到苏老师也会做菜。”江询伸了伸懒腰。
　　“怎么？”苏晨转过身开始炒菜，“等着看我出丑？那是不可能的。你还没上学我就自己在家做饭了，论起这一行我也是可以去做个厨师的。”
　　江询听着苏晨这骄傲的语气，笑了笑：“我没上学那会儿……您也才上小学吧？撒谎不打草稿？”
　　“我可不骗人的，小朋友。”苏晨回头笑了一下。
　　江询刚想问点什么，苏晨大声地吼道：“开饭了！”
　　江询捂了捂耳朵：“不知道还以为你要把我们震聋呢。”
　　苏晨笑了笑，抬着几碟菜，示意江询拿上其他的，走出了厨房。
　　“诶呦诶呦，这声儿真大。”江询听见自己的妈妈在和苏晨说着。
　　“不好意思阿姨，我下次声儿小一点。这不是怕你们看着电视听不见。”苏晨道歉道。
　　安舒推开了门：“我都听到了，大哥哥。”
　　“呀！”苏晨上去揉了揉安舒的脸，“把我们小舒吵醒了呀。哥哥给你道歉。”
　　安舒嘟了嘟嘴，无奈地说：“那好吧，勉强接受你的道歉。”
　　江询把剩下的菜放到餐桌上，又跑去盛好了饭。
　　苏晨帮着他把饭菜摆好。
　　“啊！”苏晨突然想到，“忘了一个东西。”说完转身跑去了自己家里。
　　“咱们先坐着吧。”江询推开椅子，“待会看他拿啥来。”
　　安舒猛地吸了吸鼻子：“苏哥哥炒的菜好香啊！”
　　“怎么？”江询嫌弃地看了安舒一眼，“你还嫌弃你妈和你外婆炒的？”
　　安舒双手叉腰，朝江询做鬼脸：“略略略……才不是！”
　　打闹了一会儿，苏晨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几瓶饮料。
　　“这是我来的时候带来的，”苏晨把饮料分给几个人，“蛮好喝的，而且没有多少热量，挺适合大家一起喝的。”
　　“诶呦，”周艳芳皱了皱眉，“这种……高级饮料，很贵吧？”
　　苏晨笑了笑：“不贵的，就一两块一瓶，不然我也不会买那么多。”
　　江雯帮周艳芳打开饮料瓶子，苏晨也把手边的一瓶打开递给了安舒：“小舒也尝尝。”
　　“谢谢哥哥！”安舒接过苏晨的饮料，小小地抿了一口，惊喜地看着苏晨：“好好喝啊！”
　　苏晨笑了笑，揉了揉安舒的脑袋：“少喝点，多吃菜和饭。”

　　饭吃完后，江询收拾好碗筷，进了厨房洗碗。
　　苏晨看安舒和江雯在看电视，就走进了厨房。
　　江询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苏老师是来帮我洗碗的吗？”
　　苏晨：“饶了我吧，都做菜给你了，还让我洗碗？”
　　江询笑了一下，继续洗着碗。
　　“安舒上小学了吗？”苏晨靠在墙上问。
　　“还没，”江询说，“才五岁呢，还早。”
　　“我感觉她挺聪明的，”苏晨偏着头想了想，“如果需要把她送去城里上学我可以帮你们联系。”
　　江询笑了笑：“不用了，让她在这上就行。”
　　“我是觉得有机会接触更好的教育还是可以让她去试试。”苏晨说。
　　“……苏老师，”江询把碗洗完擦了擦手，“你觉得我聪明吗？”
　　苏晨挑了挑眉，笑了一下：“我懂了。”
　　江询拍了拍苏晨的肩，走了出去。
　　“走了，出去散会儿步，我送你们回去。”江询翻了一件薄外套穿上。
　　安舒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好！舅舅带我去旁边那个沙滩那玩吧！”
　　江雯把东西收拾好，看向周艳芳：“妈一起去吗？”
　　周艳芳摆了摆手：“我找我的姐妹玩，你们去吧。”
　　苏晨突然想起什么：“阿姨，我的那些……”
　　周艳芳从阳台上提着一个袋子：“在这呢，帮你弄干了。晒了太阳穿着要舒服一点。”
　　苏晨笑了笑接过衣服：“太感谢阿姨了，不然我都快没衣服穿了。”
　　周艳芳：“得，别贫了，快去玩吧！”
　　苏晨跟着他们出了门：“那阿姨我们先走了！下次再来你家做菜给你吃。”
　　周艳芳：“去吧去吧！”
　　苏晨关上了门，回头跟上了江询他们。

　　看着天快要黑了，苏晨喊了玩得正欢的安舒和江询：“天快黑了，快送雯姐和安舒回去吧。”
　　江询把安舒提了起来：“走了走了。”
　　安舒拍了拍手上的沙：“啊，就要走了……”
　　江雯把外套给安舒披上：“回家了，咱们出来一天了，你爸到时候又得急。”
　　安舒穿好衣服，颓废地走在前面。
　　苏晨没忍住，小声地问江雯：“姐，你和……你丈夫关系不和，小舒知道吗？”
　　江雯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他……发脾气都是在小舒不在或者睡觉的时候。”
　　江询听着他们聊，默默地走上前跟在安舒身后。
　　苏晨看了一眼：“姐，这种事情，如果你收集好证据，是可以和他离婚的。”
　　江雯笑了笑：“我知道。我都查过。”
　　苏晨不解：“那你怎么……”
　　江雯默了默，说：“我的父亲……就是江询的父亲，在江询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我知道没有父亲的感觉，我不想让我的女儿也没有父亲。”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苏晨点了点头：“姐，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以后还需要我的帮助就和我说。”
　　江雯笑了笑：“谢谢你啊！苏老师。帮助我们家很多。”
　　“没事，”苏晨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江询是我的学生，你们还是我的邻居，你们人很好，我也希望能帮到你们。”
　　江雯点了点头，正打算说点什么，突然前面出现一道人影，她愣了愣。
　　江询看见突然出现的安子毅，沉了沉脸色：“你来干嘛？”
　　安子毅看了看江询，又看了看江雯：“怎么？我出来还要你们同意啊！”说完要去拽安舒。
　　江询一把把安舒拉到身后：“有事说事！动什么手脚。”
　　苏晨看了看附近，就是一个比较偏僻的街道，他上前把安舒拉下来：“小舒，你跟着你妈。”
　　安舒点了点头，跑到江雯的身后。江雯不太放心地说：“你们别太冲动。”
　　苏晨笑了笑，安抚了一下江雯和安舒，说：“江询，别动手。”
　　“老子一大早起来就没看到老婆和女儿！”安子毅把手里的酒瓶摇了摇，“出来找老婆孩子还要和小舅子说吗！”
　　江询眯了眯眼：“你老婆孩子是成年人，神智清醒，不会到处乱跑。”
　　安子毅咧了咧嘴：“老子不出来找她们，狗娘们要带着小孩跑去哪都不知道！不会生儿子的破……”话还没说完，江询就一拳打到了安子毅脸上。
　　江雯忙捂住安舒的眼睛：“宝……乖啊……不怕……”
　　安舒抖了抖。苏晨对江雯说：“带小舒去旁边躲一下。”江雯点了点头，跑到了旁边躲了起来。
　　安子毅擦了擦嘴角的血，对着江询一拳过去：“臭小子！敢打老子！。”
　　江询捂了下肚子，咽了咽上涌的酸水，对着安子毅一脚过去。安子毅拿住江询的脚，把他拉倒到地上，上去又是两拳。
　　江询拉住安子毅的脖子，用头撞了安子毅一下，把他拉到地上，按着打：“狗东西！我姐是你配说的吗！”
　　苏晨上前拉住江询：“别打了，江询。没事了！他已经不动了！”
　　拉开的时候，安子毅已经满脸是血，他缓了缓，从地上挣扎地站起来。
　　江询甩开苏晨的手，上前指着安子毅：“我告诉你！你再打我姐一次！你就没好日子过了！”
　　“别拿你的手对着我……”安子毅一把把江询的手拍开，“老子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安子毅瞪了江询一眼，一瘸一拐地走了。
　　苏晨上前拉了江询一下，江询突然“嘶”了一声。
　　“……干嘛？”江询看了苏晨一眼。
　　苏晨叹了口气：“看看我的学生还活着吗。”
　　江询默了默：“……扶我一把。”
　　苏晨扶着江询，大半个快成年的男孩把自身重量都压在苏晨身上，苏晨险些没站稳。
　　“……苏老师，”江询看了他一眼，“你能行吗？”
　　苏晨打了江询一下。
　　江雯带着安舒从旁边出来：“小询！你没事吧！”
　　江询看着江雯：“没事，姐。我和苏晨送你们回去……”
　　江雯：“不用了，你这伤得去医院吧。我带小舒回去就好了。”
　　江询还想说点什么，看着江雯那么坚持，还有旁边安舒也担心地看着他，他笑了笑：“我真没事，真不用……”
　　“我带他去医院，”苏晨说道，“姐你带安舒回去吧，不用担心。”
　　“不是，我……”
　　“好的好的，”江雯点了点头，“那拜托苏老师了。”
　　“没事，”苏晨扯了扯嘴角，“应该的。”
　　直到江雯带着安舒走了，江询也没插进话。
　　“行了，”苏晨扶着江询往医院走，“去医院吧，不然待会儿回去阿姨要担心。”
　　江询：“你们都没经过我同意。”
　　苏晨：“你没有表达自己意见的权力。”
　　江询：“……”还有没有人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