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新娘》邪真

21、第 21 章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都是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时而连续时而分散。梦里都是凡哲。我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尼戈、我日思夜想的尼戈？我还梦见了楼兰的夕阳，温暖又明亮。那样灿烂的光，一点也不像即将落下的太阳。
　　睁开眼，才知道那光只是火盆里的火光。
　　我还活着吗？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动了动。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直是趴着的。想翻身，却被背上那撕裂般的疼痛感刺激地叫出声来。
　　“您醒了吗？”茵茵猛地掀开帘子，一脸欣喜。看我想爬起来，赶紧制止了我，“大夫说不能乱动，要好好趴着修养，不然会留疤痕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我被甩到马蹄下去了……”我拼命地回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记不起来就不要记了吧！”茵茵说，“大夫说，醒了之后要把药吃了。还好没有伤到筋骨。”
　　我在茵茵的帮助下吃了药，又喝了点儿肉粥，继续睡去。这一觉睡得很沉，什么梦都没有做，不，还是做了一个很小很小的梦。梦里的我一直在走，前路漫漫，却没有方向；我似乎在找什么，又似乎在等待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出现。
　　再次醒来时，是被帐外的嘶鸣声吵醒的。后来茵茵告诉我说，凡哲杀掉了那匹汗血马。我咬了咬唇，紧紧揪着床铺上的羊皮毛，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姐姐，不要再想着跑了。“茵茵别过脸去，说，“同样的错误，将军是不会犯两次的。”
　　“凡哲呢？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他？”我问，“我做了这种事，他不是应该狠狠给我一顿鞭子才对么？”
　　茵茵听到我的话，似乎很是惊讶。半晌，她说：“姐姐，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将军的心意吗？”
　　我感觉自己的心紧了一紧。我知道的，可是却不能回应什么。或许我也是喜欢凡哲的，可是他与尼戈不一样，最起码是对于我来说。凡哲啊凡哲，我究竟要拿你怎么办才好呢？如果没有尼戈，如果早一些遇到你，或许……只是，没有或许啊！
　　皮肉伤好得很快，不到一个月就结痂了。除了茵茵，没有任何人与我接触过，包括凡哲。我的心里有些淡淡的失望。其实自己也不明白这失望是为了什么。我也会问茵茵凡哲的去向，可是茵茵却总是避而不谈。似乎是有人刻意教她这样做的。
　　果然是不会犯第二次错误的将军啊！将我完完全全的与世隔绝起来，恐怕就算是等到伤好了，境遇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这样一想，有些焦躁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对不对，尼戈？
　　再次见到凡哲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他依然是那样沉默，看我的眼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人似乎苍白憔悴了许多。
　　“听茵茵说，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他说。
　　我点点头。
　　“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说罢，他转身，缓缓往外走。面对这样平静无波的凡哲，一种难以严明的情绪顿时涌了出来。我站起身，冲他的背影大声说道：“你为什么不骂我？为什么不用鞭子打我？为什么不问我原因或理由？”话音未落，竟隐隐带着颤抖与哭腔。
　　他回头看着我，微勾嘴角：“你希望我这么做么？”
　　我哑口无言，只能愣愣地看着他。他走过来，轻轻环住我，低声道：“不要哭。”
　　我揪住他的衣襟，指节泛白。
　　“不要对我这么好，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将头埋在他结实宽厚的怀里，却怎么也止不住不停滴落的泪水。
　　“妮雅娜……”他抚摸我的发，低低地唤了一声。“嫁给我吧！”
　　我拼命摇头。
　　“嫁给我，我带你回家。”凡哲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不可以。我有婚约，不能……”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我咬咬唇。
　　“嫁给我。”他再一次这样说，低沉却坚定。
　　尼戈，我不能答应他的对不对？可是，我好想回楼兰。毕竟只有那里，才有你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