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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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庭再次办到了我想都不敢想的事——告诉穆太我们要结婚。
我得知穆太知道我们结婚的决定，是穆太在某个凌晨鬼使神差地告诉我，一定要在标志着我25岁结束的生日前把红本本领了。我有点宁可信其有的态度，反正有了结婚的对象，干脆早点领证。巴巴地跑下床翻万年历，今年的阴历生日在12月初，还有些时间准备，不至于太仓促。前边恰好堵了金马奖，昨儿刚答应苏玉庭陪他出席，这么一算，也不太宽裕。
回到床上的时候，苏玉庭被冻醒，咕哝着给我兜被子。
“苏玉庭苏玉庭！”我拿冰冷的手去捏他的大腿，可算让他清醒，“要不金马奖后，我们把证领了吧！”
苏玉庭刚把手伸出来要反击，听了登时也不管我那作孽的手还敷在腿上，只管把我搂住，满头满脸地亲：“你答应了？你答应了！”
我忽然有点儿婚前忧郁，手往上一掐：“要是你婚后敢偷吃，我先把你废了！”
苏玉庭吃痛哼了一声，吻得愈发火热：“别的女人我看都不看一眼！”
“男人也不行！”我一想到张曼玉的老公有男朋友，心里就有点儿兔死狐悲的感觉，把被子一掀盘腿坐起来，“苏玉庭，我好担心，要是你选的戒指我不喜欢，怎么办？”
“行，我们这就去珠宝店试！”苏玉庭也陪着我发疯，一面给我套衣服，一面打电话联系台北最大珠宝店的经理。
一个不注意，我矫情了。
后来当然没有去成珠宝店，因为出门的时候我打了个喷嚏，终于清醒过来。
苏玉庭这段时间真是累坏了，倒头又睡着。他刚做完小花的专辑，每年的例行音乐专辑又接上来，穿插着几个人情制作。还得应付金马奖，因为年初跟一个大导演合作的歌舞剧获得11项提名，其中有不少是音乐方面的。
我反倒睡不着，朦朦胧胧想起小时候一件挺诡异的事。
当时穆太和斑马妈妈的一个共同朋友的父亲病重，眼看着不行了。穆太穆少和斑马的爸爸妈妈就带着我和斑马去吊丧。谁知到了那边两三天，那个朋友的父亲还没有去的意思。大人们等得心焦，干脆在外屋打麻将，把我和斑马放在躺着老人的里屋。那个朋友家是老房子，不知怎么的，门闩从外边儿挂住，却没人发现。老人的儿女觉得该让老人干干净净地去，竟从我们来的那日就没给老人一口饭吃。
当时我和斑马还小，以为老人不过是要睡着，就在床边小声玩。突然老人嘶哑着声音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斑马人生得机灵，一溜跑得远远的。我好像突然被魇住，看到老人枯瘦的手抓住我的后脖子，站不起身。我吓坏了，却又哭不出声音，想爬开，迈不开步子。斑马见我不动，突然扑过来把我往门边一拉。我这才有了力气，狠命地捶门。外间麻将声太响，大人们没有发现我们被反锁在里面。我看到老人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空洞洞的瘦得骷髅似的的眼窝盯着我。又伸长青白的蜷曲的手来抓我。我怕极了，尖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斑马把我护在身下，比我还小的身子暴露在只剩骨头和皮的鬼爪下。然而鬼爪竟透过斑马的身子直接掐在我的脖颈上。我透不过气，只能咝咝地极力呼吸。
外间的大人们终于发现里屋的异样，打开门来救我们。门开的那一瞬，我看到老人以不可以思议的速度和角度躺回了床上。然后老人的儿女号啕着扑向老人。
我惊魂未定，抽抽噎噎地告诉穆太老人来抓我。穆太用怪异的眼光看我，又问斑马怎么回事。斑马说的和我八九不离十。
老人的丧礼结束后，穆太把我带到一个又黑又潮湿的小房子。房子里背光坐了一位神神道道的老太。穆太把一张红纸塞给老太，老太比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翻啊翻，后来把我拉到跟前细细看，又伸手来捏我的手。我隐约记得老太说什么我和穆家相克，要过继给别家，尤其不能喊穆太穆少爸爸妈妈。穆太一边哭一边听，我记得她哭得很伤心，还打嗝。似乎就是那个时候，老太说我得在25岁结束前结婚，不然就会怎样怎样。当时我还太小，不知道老太说的怎样怎样到底代表着什么。穆太拉我离开的时候，我听到老太小声嘀咕说，就是那个小男孩，必须和他结婚。我不知道穆太有没有听到。
然而，在那之后，穆太把我过继给斑马家。斑马不乐意，一直说不要姐姐要媳妇儿，吵得死去活来，差点把房子烧了。他爸妈无奈之下只好搬走，谁知一走竟然就去了英国。
我一个激灵，小时候那些懵懵懂懂的部分，突然之间有了头绪。
得是什么样的关系的朋友父亲过世，竟然需要带小孩一起去吊唁？后来又把我过继给无亲无故的斑马家？我想起老人走前，穆太喊过他姑丈，而斑马的妈妈喊他姨丈。穆太和斑马的妈妈岂止是同学，她们是表姐妹！
所以，斑马的父母才会在听到斑马要和我结婚的时候，逃也似的远走英国！
我仿佛被兜头敲了一棒，不敢继续往下想。
穆太一定听到那个算命老太最后的话了！她明知我和斑马是表姐弟，当时竟然还想撮合我们！她，她疯了吗！
然而真正做下疯狂的事的是我！
我慌得浑身筛糠似的抖起来，明明是十一月的寒天，身上汗如浆出。
“怎么了？”苏玉庭伸手抚一把我的额头，“热吗？还是冷？刚才冻到了？”
“苏玉庭……”我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结婚，我们，快点结婚！”
“好。”苏玉庭一下一下抚在头发上，“准备准备，我们后天开个新闻发布会，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