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世纪CheekyCentury》车失

71、传说中的惊喜

　　楼下有轻微的响声。我一向睡得警醒，这几年大概有了些年纪，吵醒就难再入眠。披上衣服摸下楼，餐厅里摆了几样精致的甜点，正是我喜欢的那些。苏玉庭因为小时候甜食吃得狠了，现在有点十年怕井绳的意味，反倒喜欢KFC的粥点，往往是小安买去送到公司。
　　“您醒了。”查曼是个全能管家，曾经是名特级厨师，“需要给老爷挂个电话吗？”只是，学中文的时候，碰上研究鸳鸯蝴蝶派的导师，说起话来十足的民国遗风。
　　“好。如果他忙的话，就不用特地回来了。”我从桌上捻了个晶莹剔透的芋饺来看，端正的元宝样子，紫水晶雕的似的。
　　“老爷请您等上一等，他马上就到。”查曼打完电话回来，端了块白毛巾在小臂上，真的和《黑执事》里一摸一样耶！
　　我又扫了眼桌上的甜点，有些诧异：“他吃这些……不会有问题吗？”
　　“老爷最近正在尝试甜点，看起来不错的样子。”查曼垂下眼，眼皮下的眸子却波澜壮阔，大概有些不堪的记忆。
　　“苏玉庭还有一会儿才能到，不如我做点合他胃口的。”我的脑海里，将我非常拿手的三道极品菜过了一遍之后，发现，绕来绕去，都离不开蛋炒饭饭炒蛋以及香肠炒蛋炒饭。
　　我突然间才知道，两个人过日子是要吃饭的。不能像单身的时候，要么叫外卖，要么泡方便面，有时候干脆等着饿过头。
　　当时的我没有意识到，其实，我是多么渴望和苏玉庭一直走下去。但，无论是别人的经验，还是自己的过往，都使我不敢向往双眼遥望不到的地方，所以，无法抱持天真的希冀去克服那些困难。
　　苏玉庭进门的时候，查曼正在教我他口中“最简单”的一道菜：菲力牛排。以我外行的眼光来看，煎牛排确实非常简单，就是把肉放到平底锅上煎一煎，生的熟的都能吃。没想到，这个肉奸之前，还要先被泰式马杀鸡。悲剧啊！
　　更悲剧的是，肉在我见到苏玉庭的时候，小心肝儿一颤给颤到垃圾桶里去了。
　　“阿木，你看这是什么。”苏玉庭大步走过来，炫耀似的扬了扬手中的飞XX浦MP3。
　　我以为像他这么有钱的人，好歹也送PS3，至于抠成这样，接过一看，还是用过的！立马又塞回给他。
　　“你听听，听听。”苏玉庭说着，把耳机塞我耳朵里。
　　飞X浦的音质固然是好，但再好，它也是旧的！
　　奇怪的是，我嫌弃了这许久，苏玉庭也没光火，只拿眼瞅我，莫名有点儿小媳妇的委屈样：“倒没想到你的起床气这么大，往后我的日子就难过喽！”
　　我噗嗤笑出来，接过放在桌上，就当传家宝吧。等儿孙满堂了，我就呲着嚯嚯漏风的牙告诉我孙子：这是你奶奶的偶像送你奶奶的二手定情信物……别嫌弃，里边儿还有首曲子呢，这曲子可真动听啊~
　　“喜欢吗？为你写的，过两天找交响乐队排出来，发成黑胶唱片。发行日期就定在半个月后，还要再开个发布会，告诉所有的人，这是为你写的。”苏玉庭捧起我的脸，轻触着我的下唇，“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我的身上好像过电一般，先是排山倒海的甜蜜，然而很快被遮天蔽日的恐惧湮没。
　　我相信音乐是不朽的。如果今后我们走到了最后，自然是佳话一段。然而，在经过和常荀的那段感情后，我没有这样的自信来说服自己，克服这条路上的所有荆棘。当我们的□□消亡，现世的滔天绯闻终有平息的时候，而我不过是苏玉庭众多恋人中的一个。但是，如果这段感情附着在音乐上，那么这个恋人的身份必将具化。现今的舆论可以引导，却无法知晓后世会怎样评论。我只想成为时代的洪流中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害怕在几十几百年后，变成人们消遣的谈资。
　　“不喜欢？很……难听？”我的沉默让苏玉庭紧张起来，“可能是我只顾着宣泄心里的感受，忽略了旋律。要不下午我再改改？”
　　我晃晃脑袋：“很好听。比你以往的任何一个作品都还要完美。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让它面世？”苏玉庭倏然变白的脸让我意识到我说错了话，“不是不要面世。我想让它只属于我。你不要误会……”
　　苏玉庭认认真真看了我一会儿，声音平静得让人战栗：“阿木，你在顾虑什么？”
　　“没有！”我答得飞快，仿佛生怕他不知道我在掩饰，“我没有顾虑任何东西。只是不想让别人听到。怕别的女人来和我抢你！”
　　我看到苏玉庭笑得嘴角满是苦涩：“阿木，难道你没有发现，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和别人抢你。既然你怕我被抢走，那么我们就结婚吧。”
　　我觉得在结婚这个事情上，还是可以商量的。反正我们都住在一起了，况且都爱着彼此，恐怕没有比结婚更合适的了
　　“花呢？戒指呢？你想就这么打发我？再说，我答应没用，穆太那边你得摆平了。”想想不对，这么说好像显得我骨头很轻似的，又补上句，“我也没说答应哈！”
　　苏玉庭顿时抱着我转了三圈，就要出门去买戒指。
　　“先别急。”我觉得以苏玉庭这么大牌的身份，无论去哪家珠宝店买，狗仔都立马会得到消息。到时候记者又得不断来套话，干脆还是等穆太同意了，开个新闻发布会说明的好。
　　苏玉庭也说好，突然醒悟过来似的一拉脸：“你这不是给个巴掌赏块糖，把我当猴耍！”
　　我觉得苏玉庭有时候还是傻一点比较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