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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哥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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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理由。”
钱多多失去了笑容。
她可亲的眼睛里失去了所有的笑意,只余下被愚弄的愤怒。
“我以为我们早有默契。”
在钱多多起诉期间,有好几次的报纸头条都是‘哥谭怪客将数名□□人士吊在警局门口’。
“我给了你我的信任。”
“我真诚地和你分享了我的梦想。”
今天是钱多多第一次透露自己的计划,而在此之前,人人都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沉迷在正义里的疯子,就连找上她的FBI头领阿曼达沃勒,也只是希望能用些东西扯走她的注意力,让她别再对FBI紧追不舍。
“现在,你却要对我说不?”
“你也认为我是疯子是吗?你也认为我该去阿卡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吗?”
钱多多反握住蝙蝠侠的手,越握越紧,直至手掌刺痛,也不松手。
“告诉我,蝙蝠侠!”
“给我一个能原谅你侮辱我的理由!”
钱多多非常尊敬蝙蝠侠。
她尊敬所有不为私欲奋斗的战士。
所以,哪怕她已经非常害怕,在□□袭击后一直靠大量安眠药入睡,检察局除了哈维谁也不信任,只要出街就带着剧组上百号人一起走,但为了能和蝙蝠侠独处谈话,她还是冒着被狙击的风险来到了天台。
她用生命信任蝙蝠侠。
她把深思熟虑,想了又想的计划打了许多草稿,就为了能跟进和蝙蝠侠后续的讨论。
可蝙蝠侠给了她什么呢。
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
(让人火大。)
钱多多满怀愤怒。
“我没有在侮辱你,多洛莉丝。”
蝙蝠侠回答。
“你的计划很好,对哥谭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钱多多瞪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转折。
“哥谭会幸福。”
蝙蝠侠说出了拒绝的原因。
“但也只有哥谭。”
钱多多不敢置信这就是答案,但她还是忍着听下去。
“我曾有过一段愤世嫉俗,想要毁灭全世界的时间。”
“但那时我还年轻,又身无分文,只能在脑子里胡思乱想,想要找一个成本最低的灭世方法。”
“我思考了整整一个晚上,想到了一个最可行的方法。”
“你知道‘埃博拉病毒’吗?”
钱多多点点头。
蝙蝠侠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想的办法,就是收集埃博拉病人的血液,在轮船、机场、火车站投毒。”
“这种病毒的传染性极强,除去普通的人传人外,通过动物传染,环境传染的能力也极强。而在感染后,它的潜伏期长达三十天,致死率又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只要我下定决心,去世界各国的人流转运站绕一圈,一年后就能有五亿以上的人感染埃博拉。”
“而这种病毒的突变性比地球上其他病毒的突变性又强得多,人类研究疫苗的速度永远也赶不上他突变的速度。”
“但人类不可能因此灭绝。”
钱多多严肃道。
“即使死亡率是百分之九十八,现代的防疫体系是绝对能支撑的住的。”
蝙蝠侠透过白色的护目镜瞧了瞧钱多多认真的脸庞,说道:“你真是个好人,多洛莉丝。”
“什么?”
“你是个好人,所以,你的理智点明了你,但你的感情却蒙蔽了你。”
“我说的毁灭世界,不是指直接杀死全人类。”
“而是摧毁世界经济。”
哈维登特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个人。
不,是两个怪物。
正义的怪物。
不论是钱多多期待的由超能者引领的新世纪,还是蝙蝠侠淡定地谈论如何毁灭世界,都是能令旁观者毛骨悚然的话题。
而两个当事人却都能兴致勃勃,真心实意地思考每一步的可行性。
(我不会被灭口吧?)
助理检察官有些忧愁。
但钱多多没有细想,她疑问道:“怎么可能?只要工业体系仍在,哪怕在疫情隔离阶段损失再重,也不可能摧毁世界经济。”
哥谭的夜风吹过天台,钱多多却不再因为而发冷。
“多洛莉丝,你为什么如此确定,各国都会进行疫情隔离呢?”蝙蝠侠问道,他的手还被钱多多握在掌心里,“世界经济既复杂又简单,简单到你只需要比其他国家多跑一步,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可国民的死亡率呢!”钱多多忍不住反驳。
“那会影响经济的发展吗?”
“但是!”
“国民的死亡率,会影响经济的发展吗?”
蝙蝠侠重复道。
“移民国家,会缺少国民吗?”
钱多多像是被人重击了一下,浑身都颤抖起来。
为了防止她跌倒,蝙蝠侠握紧了她逐渐松开的掌心。
“哪怕是为了多跑一步,所有国家都不会率先进行全民隔离。”
“他们会竭尽所能的欺骗民众,用电视和娱乐遮住他们的眼睛,用政府和专家阻挡他们的探究心。只要这样的恶性循环不断继续下去,全球市场就会萎缩,各国会开始对彼此实行经济制裁和封锁,拼尽全力地保护本国仅剩的市场,经济危机也会再次来临。”
“世界经济当然不会因为埃博拉而毁灭,但它会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
蝙蝠侠看着迷茫的金发检察官,继续说道。
“你很善良,多洛莉丝,你既不想要政治上的权利,也不想对超能者实行恐怖统治。”
“你想要超能者和市民和平共处,你想要哥谭自力更生,用科技推动她,让她焕发出新的生机。”
“这很好。如果可以,我是真的想和你一同为此而死。”
“但越发达的工业体系,产出的物质虽会越盛,需要的人力却会变少。”
“因为他们需要的是有知识的工人。”
“而哥谭贫民窟的识字率,只有18%。”
“在你描绘的未来里,有哥谭普通人的位置吗?”
当然不会。
钱多多描绘的未来,是未来都市一样的存在。
科技发达、文明有礼、富足繁荣。
未来的哥谭市民,只可能是从全美其他地区迁移过来的有知识和能力的人。
而普通的哥谭市民,他们会被挤出这个高度发达的城市。
因为他们注定被先进的阶级淘汰。
正如钱多多想用第四次工业革命淘汰哥谭的那些老钱一样。
“他们可以接受教育!”
泪水逐渐在她的眼里打转。
“我发誓,我不会抛弃他们的!我从没有想过抛弃任何人!”
钱多多像是怕他不信,又再次解释道:“我会组织基金会,我会找全美家长协会,我以性命保证,我会让他们都受到教育!”
“那太慢了。”蝙蝠侠说道,“在全美成年人的学历中,大学学历占比是36%,哥谭的市民没能力和他们竞争。”
哥谭拥有全美最富有最强大的公司,也有全美识字率最低最为贫穷的民众。
在这个未来,只有以韦恩集团为首的大资本家会迎来幸福结局,他们会享有先进的科技,优秀的员工,文明的城市。
而贫穷的民众不可能跟得上钱多多期待的第四次工业革命,这工业革命的红利只会被比他们更先进的阶级瓜分,他们有的只可能是高昂的房租,越发稀少的工作机会,和被外来人口挤压生存空间的悲惨未来。
(‘哥谭会幸福’)
(‘但也只有哥谭’)
钱多多失魂落魄。
她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嘴唇被自己的咬得破碎又苍白。
“那我该怎么办呢?”
她几乎心碎了。
“那哥谭该怎么办呢?”
一阵寂静的风声吹过。
“她还有你。”
蝙蝠侠回道。
(你会矢志不渝的保护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