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共赴死亡 ...
-
“我一直觉得，美利坚是个魅力无穷的国家。”
在蝙蝠侠思考钱多多话中深意的期间，钱多多讲起了不相关的话题。
“她发达又贫穷、落后却先进、迷信却科学。”
“她的缺陷不可计数，她的恶行可怖至极。”
“但在世界霸主的辉光之下，她简直美丽得令人头晕目眩。”
“她的无敌舰队在四大洋横行无阻，所到之处尽是硝烟和惨剧。”
“政权更迭，暴君继位，种族屠杀。”
“过去千年中，众多所谓的暴虐帝王不及她半分残忍嗜血。”
“皇帝们用狮子、角斗场、火焰和刀剑杀人，我们用枪炮、细菌和文化杀人。”
“但有趣的是，我们杀的越多，她的地位就越巩固。”
“1945年8月6日，保罗提贝兹在日本广岛投下小男孩，造成7万人即刻死亡，9至14万人在痛苦的癌症和辐射病中缓慢死亡。”
钱多多合上了电脑。
她闭上眼睛，退后了几步，站在了月光照耀的石板上。
“在一百年前，我国的平均寿命只有42岁，全世界，连我们的宗主国英国都看不起我们。”
她如此说道。
月光洒在她的发梢、眼睫、肩膀上，为她蒙上了一层梦幻的王冠。
“但如今，我们有了美丽的核弹。”
“而美丽的核弹，让她的魅力更加无穷。”
钱多多睁开了灰蓝色的眼睛。
她脸上浮现出了讨人喜爱的，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
“超能力者会成为新世纪的核弹，让她的魅力更上一层。”
“阿曼达女士给我看了这些超能力者能做到的事。”
“云雨会跨过落基山脉，滋润干枯的内华达和爱达荷。本来要耗费百年的科学上的难题，会在超能力者的帮助下突破材料极限，在短短数月内解决，科技会再次发展，我国将迎来第四次工业革命，疾病不再成为民众生活的困扰，金钱也不会成为教育的门槛。”
“我国将会再次迎来那个黄金时代。”
“一对幸福的夫妻，一间带花园的精致小别墅，两名健康活泼的孩子，一只忠诚的大型犬。”
“美利坚会再次伟大。”
那顶梦幻的荆棘王冠在月光下变得越发凝实。
“但所有的事都要从第一步开始。”
“而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所能保护的也只有哥谭。”
“我希望你能帮助我，蝙蝠侠。”
钱多多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诚挚之情。
“哥谭还没有堕落。”
“她只是被污染了。”
“被那些资本家、媒体、政客和□□污染了。”
“巨大的利益网络将这些贪婪的蜘蛛锁在了哥谭。”
“即使我能打击所有的□□，将所有的受贿政客推向死刑，但只要利益还在，就会有人想要得到它。”
“而超能力者就是哥谭的核弹。”
“它会带来新的生产方式、经济链条，能摧毁一切陈旧的阶级和文化。”
“不能适应这新生活的人，只会被它淘汰。”
“而我们，说实话，结果也不会比他们更好。”
“即使政府会给我们提供帮助，但期间绝对会有络绎不绝的人从世界各地来到哥谭，在我们旁边虎视眈眈。”
“我们需要将这些超能者纳入管理体系，组成哥谭新秩序最强的保护伞。”
“这样，即使我们死后，也没有人能再影响哥谭了。”
钱多多认为自己是必死的。
她现在只是搞□□，去禁O，就已经见识到汽车炸弹这种战区才有的东西。
要是将毁掉所有哥谭老钱的饭碗为目标，钱多多能完整的留具尸体都算是侥天之幸。
“新生的资本体系会给哥谭带来新的生机。”
钱多多向蝙蝠侠伸出了右手。
“加入我，蝙蝠侠，和我一起改变哥谭。”
“我们会成为最后的屠龙勇士。”
“共同奔赴那必死的结局。”
钱多多不怕她这套说辞蝙蝠侠听不懂。
别人不知道蝙蝠侠是谁，但她这个异世来客还能不知道么。
布鲁斯韦恩，韦恩集团唯一的继承人，美利坚能源行业的掌权者，是能将法律像妓O那样玩弄的一万人中的顶点。
在美利坚，被称为大资本家的标准只有一条。
‘能否让国家为你让步。’
迪士尼这种纯娱乐行业，在传媒比不上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半根手指的公司，都能游说国会将版权法从五十六年的期限，一步步改成创作者终身加上死后七十年，韦恩集团的继承者又怎么可能弄不懂这个国家的运行法则。
哥谭□□败在钱多多脚下的原因太简单了——这些□□老大把自己看得价值太重。
的确，每个上流阶级都需要一条忠诚的狗为他们办脏活。
哥谭的□□有其不可或缺性，所以，连地方检察局的检察官他们都敢在暗里谋杀。
但脏活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赚钱。
现在，经由全国的媒体行业的分析和评估，围绕着钱多多而生的《与多洛莉丝同行》有成为下一个迪士尼的潜力。
因此而生的复杂利益链，不是哥谭这一城一地的老钱们能阻挡的。
全美GDP为20万亿美元左右，其中有洛杉矶、纽约、硅谷等纳税大头，也有哥谭这种看起来富有，但每年都在国会上哭穷要补助的城市。
这些连纳税都可能造成资金困难的小资本家，拿什么和《与多洛莉丝同行》对打？
当然是在被打得鼻青脸肿，告饶三声后，退场等待抱住《与多洛莉丝同行》大腿的机会。
全美GDP为20万亿美元左右，其中军费支出为3.1%-4%，约6000亿美元，是美利坚保持世界霸主地位，震慑全球的底气。
而《与多洛莉丝同行》的季度财政报告为10亿美元，为全美军费的六十分之一，按照世界地图的比例来算，将美金换算成武力威慑后，钱多多最起码可以威慑一个新西兰那么大的地方。
而财政报告比《与多洛莉丝同行》可怕数倍的韦恩集团领导人，更能明白在资本源源不断的攻势下，会有多少人会非常乐意杀掉占位置的哥谭老钱们。
哥谭不需要只想固守地位，躺在家族钱财上，拼尽全力地阻碍、抹杀给哥谭带来新风气之人的老钱们。
只要蝙蝠侠愿意和钱多多合作，建立一个充分利用超能力者千奇百怪能力的新资本秩序，哥谭就会像是诞生蒸汽革命的英国一样，成为新世纪的霸主。
而在欣欣向荣的经济秩序下，O淫、毒O、赌O也会被未来的资本家们一起扫出哥谭，任何敢阻碍他们赚钱的、靠脏活、烂活吃饭的□□，也会被这些资本家毫不留情的处决。
蝙蝠侠看着钱多多。
那只伸出的手修长优雅，掌心还有一汪月光流动。
她给了他拯救哥谭的方法，只要他愿意用韦恩集团去试，她所说的未来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明天。
她的眼神坚定，数月以来，她的所作所为无一丝自私自利之情，她的所说所言都是为了让哥谭变得更好。
她牺牲了隐私、家庭、爱情和难以想象的未来的幸福。
甚至，正如史诗里和英雄一同迎来浪漫死亡的女武神，她还愿意和他一起为哥谭牺牲。
那么，他该答应么？
这是条更轻松的道路。
他从二十岁回到哥谭，夜里换上战衣，数年不间断的打击犯罪，拯救市民，以血肉之躯保护这座城市，受的伤从骨折、割伤、烧伤到颅内出血、内脏破裂、肌肉纤维撕裂。
他以最惨烈最无畏的方式为哥谭奉献上了自己。
诚然，哥谭的犯罪率是有所降低，夜晚也比十年前更为安全。
但是，在《与多洛莉丝同行》诞生后，钱多多以他未曾有过的效率，将哥谭三万□□人员中的一万人永远的用起诉书和保释金关在了警察局和牢狱里。
钱多多所遭遇的，也并不他安全多少。
汽车炸弹、枪击、化学药剂，甚至有的人使出艾滋病血液污染和强迫钱多多吸O品的阴招。
钱多多同样以无畏的姿态，挑战哥谭所有的恶势力。
他该答应吗？
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努力，一起奋斗，一起死亡。
他的道路将不再孤独。
他的对手将会和他在韦恩集团最擅长的领域争斗，而注定，他的对手会一败涂地。
这条道路笔直宽敞，纵是有所阻碍，但他有信心能和携手共进之人走到终点。
而另一条路，扭曲狭小，每走一步，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迈进，他的地位和财富没法帮助他，他最后的亲人会为他的选择痛苦担忧，他的身侧也不会有愿意和他共同赴死的朋友。甚至，在他忍着血泪迈下一步后，他可能会惊讶地发现，他其实是往后迈了一步。
钱多多认为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她会和蝙蝠侠成为司法和经济上的拍档，而哈维登特将作为未来的政治新星，为他们提供政治上的庇护。
这是不可阻挡的未来。
蝙蝠侠伸出了右手。
钱多多呼吸沉静，安然地等待着。
那只被黑甲覆盖，能阻挡子弹，捏碎头骨的手轻轻地盖在了钱多多的右手上。
隔着白色的护目镜，蝙蝠侠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很抱歉，但是我拒绝。”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共赴死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