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觊觎师父》墨絮非荼

14、小衍术

　　却方艰难的弯过身。山黎刚想扶他，手臂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两人纷纷呕出一口血。祁休飞身上前，刚想搀扶师姐，就被山黎猛的跳开，自顾自飞回台子。

　　皱眉搀住却方，祁休向众人赔了罪。

　　山黎仿佛热锅上的蚂蚁，脚下不停迈着小碎步原地转圈，端着一双手臂姿势僵硬，一双眼睛都红了，嘴里碎碎念着：“痛痛痛痛痛痛……”

　　将手中却方推给庚永，祁休慌得很：“师姐，可是手臂痛？”

　　强忍着泪珠不掉，感觉双臂里骨头寸寸断裂，山黎痛的面色憋红，额头冒汗，小衍术不便施展，祁休忙引她离开，全程摇着扇子帮她驱除燥热。

　　庚永悄摸摸的看着却方不敢下手：“你哪里痛？”

　　却方感觉背脊上骨头伤了不少，但师父帮他挡的那一下冲掉了不少力道，瞧了一眼师弟，却方自己慢吞吞的向前，回想先前景象，吞噬之力如此凶猛，自己和师父也算仙族佼佼，却毫无反抗之力被瞬间碾压。

　　他回头看了一眼穹窿顶，从顶到下面的台子，这么远距离，自己只能转个身，师父竟还没机会拍出完整的一掌。

　　“这是我的屋子。”祁休扶着山黎坐下，也不多话，扇子一放，粗略查看了一下她的手臂，心中了然后，双手小心的放在肩膀上，打开了话匣子：“你跟却方怎么会从上面掉下来？”

　　“说起这个……”山黎果然声音一提。

　　祁休顺势，手掌攥紧，手心微弱的白雾弥漫，从肩膀实打实的缓慢滑下，灼热从毛孔中寸寸喷发，山黎痛的埋下头，脚趾蜷缩，呼吸浑浊，多少年都没遇到过这种伤这种痛了。

　　在祁休的牵引下，骨头归位，裂缝合实，仿若每一寸骨头都在挪动。

　　她红着眼睛歪头。却方站在门口处看她，想上前又忍着没动。

　　“另一只。”祁休挪了一下步子。

　　痛的根本察觉到不到祁休的手掌已经离开。

　　山黎猛然昂头，第一句声音尖锐，她汗湿的脸上粘着碎发：“好师弟！你先去看看却方吧。”

　　祁休似笑非笑的抬眼望过门口：“一声不吭，还以为你不疼。”

　　疼的要命，山黎咬着唇，但是堂堂山大王山黎总不能惨叫吧。

　　“你们这些伤，是肉-体生扛下来的，骨节错位震伤，必然很疼，但其实主要是惊到了，并未伤到骨头，痊愈也快。”祁休的小衍术天下没有几人能及，他笑道，“若真是对敌之时有人将你们伤到碎骨，我可要好好认识一下。”

　　却方忍着痛没有发声，山黎盯着他，看他眼眸颤了一颤，还挺心疼。

　　“你别过来。”山黎叫停转身的祁休，话说的凶，祁休却笑笑，仍是上前：“师姐还是忍着些吧。”

　　“别别别。”山黎哭丧一张脸，“我金贵了这么些年，身娇体软的。”

　　“噗。”祁休笑出声，眸子漾着温柔，甩开下摆坐在床沿，“那我同你坐着说说话吧。”

　　明知祁休这是要趁她分心，不由地升起警惕之心，往后挪了一下。

　　“却方伤重吗？”山黎把目光投向门边落寂的少年，他唇边还留了一丝血迹。

　　“比你轻缓不少，少许错位而已，你们现在都可以行动如常，只是痛罢了。”祁休想了一想，“不要小看师弟的技艺，却方不过三日便能复原。”

　　“那还真是快。”山黎眨眨眼睛，但见祁休笑着挑挑眉毛：“如果没有我，你这伤可能要恢复个把月的。”

　　知道山黎只是害怕但不会真正抗拒，祁休便不客气的将她手臂牵引一遍。

　　却方心中酸楚，他们相处如此自然，全不如自己根本不得师父信任。

　　“我用仙力给你细密运转一下，”祁休将手再次放在山黎肩膀，“你会恢复快得多。”

　　“我陪着师父吧。”却方轻声道，“五长老今日也累了一天。”

　　他说的小心翼翼，生怕山黎毫不犹豫回绝。

　　“对对对，让他来吧。”山黎立即应声，徒弟还是听话的，况且他们确实需要梳理一下事情。

　　“好。”祁休默了一瞬，拿起扇子打开轻轻摇晃，走过却方时，侧头盯着他，时间上久了一些。

　　却方忽视那抹玩味，关上门。

　　山黎还是有些怕，语重心长：“那个，你慢慢来，这个又不是脱臼一下就好了。”手臂也痛意不减，本就是细碎的伤。

　　“师父和五长老相识多久了？”却方不常替人疗伤，倒是给自己治过不少次。

　　他用手握住山黎的肩膀，力量细细的浸润。

　　“我们为什么会掉在那里！”山黎想不透，想起自己万众瞩目的伏在却方身上，简直人生无望。

　　当时两人不吝于身处绝境，根本没有气力管顾别人，此刻想到台上场景，却方也非常尴尬:“师父以为会掉到那里？”

　　“当然是一个我们从未去过的地方啊。”山黎激动的牵动伤口，哎呦一声老实下来，“我去找海眼是为了重回故地吗？我走海口那条大道不行吗？”

　　“或许，海眼不止一个呢？”却方的手移动到了大臂之上，肩膀在他的浸润中好了大半。

　　山黎恹恹的转过头，看看自己的手臂，再瞧瞧却方。

　　两人现在确实没办法去豪赌了。

　　“我明日有比试。”却方垂着头，几缕碎发留在颊上，靠近耳朵的下颌处有几道擦伤。

　　“强吗？”山黎想撩下额间的发，手臂剧痛，就往上吹了口气。

　　却方伸手替她拨开，然后双手合在山黎的手肘处:“没交过手不清楚，今日没有看他，不知深浅。”

　　“不去也没什么。”山黎撇撇嘴，“仙门中落，排个名次又有什么用，仙魔两族没有摩擦，这个大会只是图个新鲜。”

　　却方笑：“不是师父以前必争第一的时候了。”

　　笑容凝结在脸上，却方侧过头，山黎反应极快，伤手拔出发簪甩向门口，却方快步追踪上，留山黎在后面咬牙切齿甩手臂，然后忍痛给还未抚平的小臂舒展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