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缺心眼的傻子

65、第六十三章

　　如故入军营不到七天，沉寂了半年有余的西冥突然有了动静，那个传闻中的战王只身前来，一箭射死了守关的将士，随箭留下的还有一张纸条，上书：明日，吾将再来，其余人战战兢兢的收拾了关口，在有人反应过来他真是一人前来时，那战王早已消失不见。
　　这张纸条，当日被小心翼翼的送入帅帐之中，所有人都在揣测，这一次将军会如何处理，自上一任通州将军死后，天佑与西冥便不曾有正面交锋，只因前些年，边界还隔着满布毒瘴的沼泽和纳泽部系，后来西冥战王出现，花了几年时间，收了纳泽部系，从此天佑直接对上西冥，纳泽一役战王一部损失颇重，所以早些年也就断断续续的小规模交锋，没有大的战事，只是一年前，西冥突然开始大动起来，动辄几万军压境，周、葛二人与之交锋，却节节败退，朝廷无法，才派了正式的通州将军，也就是如今的韩林过来，他来后，半年间打过几场，无功无过，但西冥却仿佛只是为了刺探一般，又是半年沉寂。
　　韩林一拿到纸条，便召集了所有军都指挥使，直至日落西山，放陆续有人出来，宋越走在最后，脸上竟还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他一回帐，便招了余营长进去，进去时候，他还一脸灰败如丧考妣，但不过一刻钟，当他出来的时候，脸上却带着压制不住的喜色。
　　待他走后，有人从远处的帐后转了出来，身上穿着与余营长同色的盔甲，脸上有一道自左眉头横过鼻梁的刀疤，看着平添了几分狠厉。
　　在月入中天的时候，余营长悄悄去了大当家的营帐，半刻中后大当家满脸愤怒的将人送了出来。
　　“这是相信你们，方才让你们去，况且此次只为试探，你们小心些，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余营长一脸语重心长的说，但眼睛里却是连黑夜都遮不住的喜色。
　　大当家咬着牙点头，他记得当初那个想要他命的营长亦是如此说的，但是他入了军营，就只能再次冒险……
　　大当家将所有人集中到平日里吃饭的火堆旁，告诉所有人，今夜他们要夜探西冥军，刺探军情。
　　所有人听完都沉默了，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却只能无可奈何，心里想的都是，大不了回去当山贼。
　　大当家叫住了如故，藏香也跟着留下了，其余人都以为是大当家想特别叮嘱一下自家人，于是纷纷回去做准备了。
　　“你留下。”大当家说。
　　如故看着大当家，看得大当家都想转开眼了，方才问：“为何？”
　　大当家一脸震惊的看向如故，仿佛在控诉她明知故问。
　　如故看到大当家的表情笑了，就在大当家以为她懂了就不去了的时候，如故却接了一句：“我必须去”。
　　“你！”大当家被这句话噎得，指着如故说不出话来。
　　“大当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如故走近几步，轻声说：“但是你也该知道，我来不是体验生活，我需要军功”。
　　“不行，这太危险了。”大当家说，虽然他也知道如故来此必定是有为了更高的那个位置，但是这一次太危险了，他曾与西冥战王对上过，那是个极警惕的人，所以与西冥交战，斥候是最危险的，因为一定会被发现……
　　“危险，才要去。”如故郑重的看着大当家，恳切道：“大当家，我没那么多时间慢慢来”。
　　大当家皱眉与如故对视，终是败下阵来，无力道：“我知道了，你，要小心”，说完，大当家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如故目送大当家离开，方才转身回自己的帐子。
　　藏香跟在她身后，一脸的欲言又止。
　　待两人进了营帐，藏香似终于忍不住了，方才说：“王……”才说了一字，便急忙收了声，缓了缓才说：“您如此，定非主子所愿”。
　　如故笑看着藏香，轻声说：“你不懂，我们都没时间，没有什么愿不愿”。
　　“但这次一定不止斥候这么简单，韩林必定是想让阳明寨全军覆没的。”藏香焦急道。
　　“自然不止，这样才更好。”如故抬头看着帐顶，自语一般说：“如此，才能让旧部不满”，说到这，如故低头看向藏香，说：“有不满，才有机会”。
　　藏香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总觉得这样的王妃让人心疼。

　　夜深，当打更到了三声，大当家为首，所有人身着黑衣没入夜色。
　　他们潜行了许久，终于在夜色越发浓重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西冥的关口上，西冥的关口在一处险要之地，左右为地势复杂的山林，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平原，要想刺探军营情况，只是摸进右边的林子，到山峰险壁之上才能勉强看清。
　　此刻，他们便是在这处险壁，却只能依稀瞧见军营中的点点萤火，其余的一概不知，但这样回去显然是没办法交差的，于是大当家犹豫再三，却只能再度挥手示意潜行，他们必须到更靠近的地方。
　　他们小心翼翼的潜入林子里，在很靠近关口的地方，前面突然一片明亮，晃了这一队所有人的眼。
　　“本王等你们很久了。”那一片亮色的最前方，一人带着银质的睚眦面具，自马上微探着身子笑说。
　　大当家一看清那副睚眦面具，心中大骇，道一声，要完，大喝一声“撤”，转身就往深林跑。
　　如故边随着撤退，边转头看那马上之人，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又马上否决，她知，那就是西冥的战王，战无不胜之王。
　　而战王此刻似完全没有要追击的意思，只在马上，透过人群，恰与如故对上，竟是笑了。
　　如故见此一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她总觉得这不是全部，一定还有后招。
　　果然，待他们急奔回通州关外时，关门紧闭，守关的士兵在他们表明身份后依旧充耳不闻，完全没有要打开城门的意思。
　　大当家心知今日他们不死，是进不了这关门了，于是领着所有人欲退进深林，另寻出路。
　　西冥战王此刻，方才带着西冥军，缓缓的自深林中钻出，散开来，将如故及阳明寨众人的退路封死。
　　大当家急忙往后，退回到关口边，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上面巡逻士兵默然的眼睛，仿佛看到的不过蝼蚁……
　　“奶奶的，给老子杀出去！”大当家咬着腮帮子，抽出大刀恨恨道：“今日冲出去，大家还回阳明山上去！”
　　“杀！”所有人异口同声，这一声声嘶力竭。
　　如故跟着所有人扑了出去，藏香则紧跟着她。
　　只是他们冲出去了，那战王却是往后稍退，一队百人留在了原处，等着他们过去。
　　只是这战王麾下的百人，都是从毒瘴、血海中走出来的，绝非泛泛之辈，虽然他们带着绝望的愤怒，却依旧是在不到半个时辰内死伤过半。
　　最终，不知是谁，一刀直逼大当家后心，如故飞身上前，用刀硬生生挡下这一刀，手中的刀硬生生被震得握不住，脱手而出。
　　恰在此刻，不知何时，战王入了战局，已在如故身后，他手中持剑，一剑刺出，朝着如故后心而去。
　　惊得一旁的藏香，抢上前去，想替如故裆下这一剑，却是在靠近的时候，被如故反手一推，推开了，藏香一句“王妃”差点脱口而出，却很快被另一个冲上来的西冥兵给缠住了。
　　只是如故飞速旋身，看看避过后心，那一剑自后背穿透肩胛骨而出，如故当场不禁，突出一口血来。
　　那战王似只真心杀她，抽出剑，又是一剑刺出，吃准了她在躲不过，却在这时，一剑横空而出，堪堪挡住了这一剑。
　　如故转头，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我来了。”那人执剑挡在如故身前，轻声而坚定的说。
　　如故一见人，便扛不住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