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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住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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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晚喝完酒后连续几天严书楠的胃都不太舒服,任越走后,那天胃实在疼得受不了,他自己打车去了医院,一检查是胃穿孔。
奶奶接到电话急得跳脚,立刻让严逸开车带她去了医院。
看到他躺在病床上,奶奶心疼得哭了,严书楠一直安慰她,说不是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好了。
“看看你,最近又瘦了,一个人在外面还是不行,听奶奶的话,回来住吧。”
“我真的没事,您放心,我不想回去。”
劝不动,说什么也没用。
奶奶想守在医院,严书楠不让,年纪大了哪里受得了,何况他也没什么事,不用人在这里守。
下午奶奶回家了,万青下班后过来陪他一会儿。
“你不用特意跑过来。”
他自责道:“是我的问题,知道你胃不好还让你喝那么多酒。”
“别这么想,不关你的事。”
他问:“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买。”
他摇摇头说:“没胃口。”
躺在病床上,闻着消毒水的味道,他很快就睡着了,这几个月以来难得这么快入眠。
万青替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后离开了医院。
半夜严书楠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睡意全无,打开床头的灯,他坐起来,拿起旁边的手机开了又关,最后还是放在了一边。
早上池帆彬睡眼惺忪的从楼上下来,看见朱觅云正在用保温桶装什么东西。
“你起来了,正好,把这个送去医院。”
“医院,送给谁?”
“书楠,他住院了,我和你爸没时间去,爷爷又不在家,你去看看吧。”
他三步并作两步,差点崴了脚,走过去:“他怎么了!”
“你这么紧张干嘛,听说没什么大事,过两天应该就能出院了。”
“哦。”
“别愣着了,赶快去换衣服啊。”
“好。”
他上楼给严逸打了电话。
严逸还在睡觉,被电话吵醒,非常愤怒:“大早上的,谁啊!”
“你爷爷我!还睡呢,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严逸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多,没好气道:“池帆彬,大早上的你他妈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十点多还早个屁啊!”他步入正题,问他,“听说楠哥,他怎么了?”
“胃穿孔。”
“现在没事了吧?”
“嗯,医生说没啥大问题。”
“你今天去医院吗,我妈准备了点吃的,你给楠哥带过去。”
他不耐烦道:“你没长脚吗,不知道自己去啊!”
“赶快,别在这儿婆婆妈妈的,我在门口等,限你五分钟内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让你今天晚上进不了家门。”
“卧槽!池帆彬,你……喂……喂!”他把手机扔在床上,爬起来穿衣服,“妈的,就知道威胁老子!”
几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池帆彬面前,车窗降下来。
池帆彬按亮手机,对着他晃了晃:“严少,你超时了两分钟。”
严逸横了他一眼,不满道:“你拿不拿来?”
池帆彬把保温桶递给他。
严逸问:“你在家不是没事,不去看看?”
“谁说我没事,我事多着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严逸简直受不了他,骂道:“臭不要脸!”
“我就不去了,你快走吧,让他趁热喝。”
严逸关上车窗,松开刹车,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池帆彬裹紧身上的衣服,看着严逸的车开远,哈出一口白气,无声的笑了笑。
保温桶里装的粥,打开还冒着热气,严书楠勉强喝了一点。
住院期间天天有人来看他,公司的领导包括一些员工,还有合作伙伴,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听说他住院的消息的。
苏妙也抽了时间来看他,医院这种地方女明星不能随便出入,被人看到又要传谣。
“现在感觉怎么样?”苏妙心疼的看着他,半个月不见,他明显瘦了很多。
“已经没事了,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
“明知道胃有毛病,也不好好保护着,身体是自己的,再怎么样也要照顾好。”她很生气,又不能对严书楠发作。
严书楠笑着说:“我知道,放心。”
他一笑苏妙就没辙,气全消了,闲聊了一会儿被助理催促好几次,最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医院。
任越知道他住院,也跑回来看他。
“前脚刚走,后脚就进了医院,真不让人省心。”
他笑:“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干嘛跑这一趟。”
“看一眼才放心,没事的话我下午就回去。”
“嗯。”
两个人在病房里聊天。
下午要走时任越问:“他没来看你?”
“没有。”
任越咬牙切齿:“冷血无情的家伙,要不我打个电话去骂他一顿,打一顿也行。”
“没必要,他不来也好。”
“行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好。”
任越走后不久奶奶和陈茹一起送饭过来,陪他吃完聊了一会儿,奶奶说明天来接他出院,陈茹让他出院后在家休息,别去上班,年关将近,公司也快放假了。
在医院这几天严书楠睡眠好多了,但半夜总是莫名其妙的醒过来,他打开床头灯,起床打算去厕所,看到病房外一闪而过的人影,他看了看时间,一点多,差不多每天都是这个时候。
从厕所出来,他坐在床上,背对着门口说:“进来吧。”
病房门被缓缓打开,池帆彬进来后反身关上门,走近:“楠哥。”
飘过来的酒味让严书楠皱了皱眉头,强压住恶心,问:“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
严书楠转头看着他说:“每天晚上都来看,有什么可看的?”
光线很暗,池帆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他真的只是想来看看而已。
“上次的事……是我误会了,是吗?”
“那个事都过去多久了,我都快忘了。”说得这么刻意,自己都不信。
“为什么不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没什么区别,楠哥。”
对他来说没有,可对于严书楠来说有,至少,至少……他也不清楚,总之严书楠很在意,解释和默认就是有区别,很大的区别。
归根结底,都是他不死心的借口。
池帆彬的种种行为都让严书楠感到迷惑,他想不通,为什么时好时坏,若即若离,像一场拉锯战,真的累。
他问:“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严书楠等他的回答,等了好久等来他那一句:“我要出国了,楠哥。”
他双手握紧,面不改色的说:“是吗。”
“嗯,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了,暑假的时候不是去了一趟欧洲吗,我特地去考察了一下,觉得那边挺合适的。”语气里不难听出一丝雀跃。
“原来如此。”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原来半年前就开始策划了啊,策划着离开这里,远离他,原来自己真的从来都不在他的人生规划里。
严书楠,你还没看清吗?
“楠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门“咔”的一声关上。
严书楠冲进厕所,跪在马桶前把一整天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带着鲜红的血,胃里阵阵痉挛,全身止不住的发抖,严书楠缓缓坐下来,背靠在冰冷的墙上,牙关紧咬,额头抵在膝盖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这辈子为他流了最多的泪,眼泪打湿了裤腿。
世上最痛的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