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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岭木一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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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们忙了一天,直到夜晚才再次聚到一起,这回依旧是花园,只不过换了个地方。
“为什么要到这儿啊,杂草长这么老高,看起来像有蛇似的。”阿龙碎碎念抱怨着,“旁边还有个阴森森的废弃厕所,看起来怪吓人的。”
“行了,你就别抱怨了,”罗笑似乎这一天遭受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很累的样子,有气无力地安抚队友,“旁边那地方我看过了,厕所里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普通的废弃厕所。”
刘盈盈咬着下唇有些犹豫,“抱歉啊大家,是我想着换个集合的地方,结果找遍学校,就只有这里没有那种奇怪的被盯着的感觉……”
“没事妹子,你甭听他叽叽歪歪。”阿辉摆摆手,示意大家不必在意兄弟随口的几句话。“还是说说今天大家都发现啥,尽快通关吧。”
罗笑率先说了自己的经历。
“盈盈今天在花园里的时候说有古怪,我就在花园里调查了一番。”
“我去的时候正好是傍晚,没什么人。我在花园里转了一圈,确实感觉不太对。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但当我转过头又什么都没有。
后来我在草丛里找到了一面碎裂的镜片,用那面镜片,我终于看到那些东西——”
罗笑似乎是回想起那副画面,双手下意识紧攥,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滴落。
“那是从花蕊里探出来的眼睛,一只又一只。
我从镜片中和它们对视上……”
直视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视线,她现在还觉得浑身发冷。
她在花园中央僵硬了好一会,而后哆嗦着腿朝出口跑过去。
那些花似乎知道她发现了,整个花圃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是在交谈什么。
谁在笑。
她从那声响中捕捉到了一道笑声。那是一个少女的笑声。
很快那笑声就传遍了整个花园——
头好痛!
笑声像是虫子顺着耳朵钻进了她的脑袋,在她大脑里肆无忌惮地啃食,一口,又一口——
她强忍着痛,一步一步朝出口走过去。
——没有出口。
四面八方的花,那些花嚣张地朝她露出自己的眼睛,狡黠嘲弄地死死盯着她。
她几乎以为下一秒它们就要扑上来,用花茎缠绕住她的脖子勒死她,用根须将她拖进地底。
罗笑惊醒,才发觉花还在原地,而自己已经掐红了自己的脖子。
那笑声又一次响起,似乎是在庆祝“小整蛊”的成功。
罗笑烦透了。
她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却发现指尖上带下来一大把发丝,这些发丝的根部还带血。
就像是生生从她头皮上扯下来的一样!
笑声越来越大了。
吵死了——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停下!”
她大吼出声。下一秒,周围一片诡异的寂静。
这时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就显得十分突兀。
她没再敢看,捂着脸从指缝中寻找到了逃出花园的路。
“为什么盈盈说这里没有那种感觉——”罗笑双手环胸,从精神到身体都疲惫不堪,“因为这里没有花啊。”
罗笑的经历说完了。
下一个是韦黛。
“我今天午间想去别的教室找找线索,首先就是旁边那个教室,当我站在那个教室窗外往里看的时候,我从窗户倒影里瞥到有一个人影从我身后走了过去。
她是我们班的人。
我就坐在她后面,虽然都是白纸一样的脸,但她用铅笔盘起来的头发让人印象深刻。
我跟上她——”
然而那个人只是走进了这层楼的厕所。
韦黛跟着走了进去,假装洗手,实则在等待她出来进而假装不经意地搭话。
然而左等右等那个女生都没有出来。
韦黛有些奇怪,她朝厕所里面走了几步,却发现每扇厕所门都是开着的。
没有人?她有些不信邪地一扇门一扇门地看过去,终于在最后一道门的地方隐约看见门缝处的一道黑影。
应该是那个女生的头发吧。
但下一秒门被风吹开了些,她转过头看去,最后一个隔间没有人——
怎么会?我看错了吗?
等一下——那个女生不是盘发吗?可是刚刚看到的黑影,明明是披发啊?
从小到大韦黛都是敢于冒险,爱看恐怖片的那种人,所以即使察觉到不对劲,她也并没有第一时间逃离。
越是有古怪,就越能找到线索。
她伸出手,猛地拉开最后一道门。门内确实没有人。
韦黛皱眉就要合上,这时候,她眼睛下意识从旁边的窗户上扫过,那一瞬间,她想到了什么,如同被电击般愣在原地。
窗户——是关着的。
那,刚刚的风是哪儿来的?
她转过头,厕所的通道很窄,向外开的隔间门就足以挡住她奔向外界的唯一的路。
韦黛把手搭上那扇门,她感觉,门后有人在同自己较劲般拉着这扇门。
但最终她成功了。
门狠狠撞上旁边的框,发出很大声音,把韦黛从刚刚那种诡异的气氛中拉了出来。
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双手出汗了。
该洗一下手——她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一步两步。少女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厕所里回荡。
然后就是水龙头被拧开,水流打在瓷砖上的声音。
哗啦啦……
啊——
很快,这一切都被少女短促的尖叫声打破。
韦黛站在原地,手上的水滴顺着手腕往下流到手肘。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声音泄露出一丝一毫。
她看错了吗……
不!不!
她没有看错!
在她低下头洗手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那个女生。
那个人像一张纸紧紧贴在她的身后——是什么时候?!
韦黛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
是,一开始——从踏进厕所开始,她就隐约觉得背后有风。
现在想来,那不是风。是那个女生的呼吸……
镜子里的女生眼睛睁大到几乎要脱落眼眶,她刚这么想,眼珠连带着血丝就像融化的冰淇淋一般从眼眶中掉下来,恰好落在她张开的手心。
我的眼睛!
她似乎通过掌心的眼珠看到自己空眼眶内流下血泪,脸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痕。
有一双手从她颈后绕过来,胡乱擦去了她脸上的泪。
“不许哭。不许哭。不许哭……”带有阴森气息的奇怪话语在韦黛耳畔重复响起。
韦黛的泪逐渐停了,但耳边的那个声音却逐渐带了哭腔。
“我哭起来,好看吗?”
韦黛回过神,发现自己手心什么都没有,眼睛没有一点伤口。
她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一张近乎让人惊吓作呕的脸,此时一行血泪从那崎岖丑陋的面颊上流过——很难用文字形容,但十分诡异的是,即使她的脸是那样令人惊恐,但韦黛却无法把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
就好像……被什么吸引住了。
“好……”好漂亮……
但就在那一瞬间,厕所外面忽然传来玻璃杯掉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韦黛清醒过来,往后退了一步。
面前的女生似乎很不满地往外看了一眼。随即继续厉声追问,“我好看吗?!”
韦黛忽然想起以前听说过裂口女的都市传说——无论回答好看或是不好看,都会被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韦黛猜对了。
如果说不好看,无疑会死。如果说好看,那就是在模仿那个人——那个在盘发女生心里无法忘记的白月光,她更会暴怒。
冷静,冷静。韦黛回想起自己在裂口女视频的评论下看过破局的方法,是——
“不知道,你觉得呢?”
模糊的回答加反问让盘发的女生愣了一下。
韦黛抓住这一瞬间迅速往外跑了出去。
跑出来的时候还撞到了一个刚从男厕所走出来的老师。
“小心点啊同学。”
声音温润,似乎瞧见她慌张地样子,这个男老师轻声安抚了一番。
韦黛感受着刚刚撞到时从他胸口传来的温热和强劲有力的心跳,在对方轻声细语的安慰中逐渐平复了心情。
她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厕所,那个女生没有出来。
“我没事,谢谢老师。”
“没事就好,”那个男老师长相很斯文,眉眼弯弯,看起来很亲和,“如果有什么烦恼,可以来心理咨询室,我随时在。”
心理咨询室吗……
“你知道,那个男老师叫什么吗?”
一直沉默的许郗忽然开口问起。
韦黛摇了摇头,“他没有说,我当时就想着先赶紧离开厕所,也没有多问。”
“是有什么发现吗?”
许郗皱眉,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总觉得,那个李老师不太对……
而此时的教学楼天台,几个少年又一次聚在了一起。
“今天没有一个人成功?”耳钉少年歪了歪头,觉得有些好笑。
抱着枯萎风信子的高马尾女生觑了他一眼,低下头似乎并不想说话。
对着镜子的盘发女生嗤笑一声,“站着说话不腰疼,没动手的人还好意思开口?”
“连瓮中之鳖都抓不住的人还在这臭美,我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耳钉少年轻松怼了回去。
“哎呀,我可以理解,有些人没被她夸过,哈,着急了。”盘发女生合上镜子,不急不忙朝那边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李布凡!”耳钉少年从石栏上跳下来,冲她怒目而视。
“嗯哼,我在~”盘发女生继续挑衅,“莫大学霸是要打我吗?”
“行了!”给白鼠喂了晚餐的付子伊直起身,开始控场,“说正事吧。童念儿——”
她小心放好风信子,走到众人面前,正色严肃道,“有人在碍事。”
“谁?”钟卫盈挠了挠头上的卷发,有些不解。
“那个新来的老师,”李布凡有些不耐烦,“就是那个姓李的心理老师。”
还在不服气的莫殊此时主动站出来。
“明天我会动手。”
“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