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浪漫》有夜

58、Chapter 57

　　何栖最后挑选了一款莫比乌斯环样式的。
　　最重要的原因是这个款式简单，他觉得不会出错，再丑也丑不到哪去——不就是一个扭了一下的圈圈吗？

　　温行止做的时候很认真，哪怕是拿废材料尝试的时候，也是一丝不苟，做出来的一点儿也不像是新一次做，而那长长的睫羽也安静得过分，很久才会扑闪一下，何栖一不小心就被他吸引走了视线。
　　他的男朋友，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真是秀色可餐。

　　突然，温行止放下了尖嘴钳，猝不及防地看向何栖：“专心点，不要砸到自己的手了。”

　　“才不会。”何栖收回视线，他做得慢，现在还处在拿锤子把银条打直的阶段。
　　何栖又看向温行止，说：“不行，你做慢一点。”

　　“好，需要我帮忙吗？”温行止问。
　　“不要，我要自己做。”

　　时间过得很慢，带着“一定要做好”的心情，何栖也专心了下来，细心地处理银条上的每一个细节，就算是第一次做，他也要做能力范围内能做得最好的，毕竟是送给温行止的，还是戒指这种含有某种含义的东西。
　　“终于做完了。”何栖伸了个懒腰，看着店员把他们俩刻好字的银条拿去融合。
　　“累了吧。”温行止揉了揉何栖的头发，何栖拿起杯子，却发现喝完了，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想喝什么？”
　　“不了。”何栖摇摇头，靠到温行止的肩膀上，发现自己的双手脏脏的，立刻直起上身，看了看温行止的手，温行止把手抬起来，笑着说，“干净的，洗过了。”

　　“我去洗手。”何栖刚起身，就被温行止拉了回来，“等会还要打磨呢，不急。”
　　“还要打磨吗？我以为这就结束了呢。”
　　“是啊，累了？”温行止用下巴蹭了蹭何栖的脸，贪恋着他的气息。

　　“别闹。”何栖双手是脏的，不好推开穿着白T的温行止，“人多。”
　　国庆节，店里人还是挺多的，本来他们俩都是男的就引人注目，温行止还长得那么好看，再这么亲亲我我的，等下大家的注意力就全在他俩身上了。温行止脸皮厚就罢了，何栖可没那么好意思。

　　“又没有亲亲，”温行止委屈地说，“就抱抱，也不行吗？我看了，没有人看这边的。”

　　“你抱，你抱总行了吧，别撒娇。”何栖又端起杯子，发现里面没水后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动作有些不耐烦，温行止忙把自己的推给他，“喝我的吧。”

　　“不喝。”何栖赌气道，“我嫌弃。”

　　看到店员走过来，温行止松开手，“那我不抱了。”

　　‘不抱就不抱，还指望我哄你吗？’何栖心里嘀咕。

　　何栖拿着打磨好的戒指问温行止，说：“我做的还行，对不对？”

　　“是特别好看。”温行止问，“能给我戴上吗？”
　　“等我先拍个照纪念一下。”何栖把戒指放进盒子里摆好，前后左右找了各种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才拿起温行止做的那一枚戒指，递给温行止，“你先给我戴。”
　　温行止笑着接过，抬起何栖的手，认真地说：“戴上了你就是我的人了。”

　　“戴戒指就戴戒指，说那么多干嘛。”

　　口是心非的何栖，温行止知道他是害羞了，因为他看见何栖的耳垂红了。
　　金属的触感从指尖滑到指根，何栖扬起手，在灯光下仔细看了看，戒指边缘泛着光，在灯下流转，这枚戒指虽然简单，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意义非凡。
　　何栖很喜欢。

　　等何栖欣赏了一会儿，温行止才说：“该我了吧。”

　　何栖也和温行止一样，托起温行止的手，为他戴上自己做的那个。
　　“来，我们两只手放在一起，我拍个照发朋友圈。”

　　温行止把手和何栖的摆在一起，有些诧异地问：“朋友圈？”
　　他们俩的事情，除了邱泓，大概就没人知道了，一来何栖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没有人问起的话，突然告诉别人他们是情侣的关系，没准会吓到别人，也没那么必要。

　　“嗯，我不怕别人知道。”何栖说，“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我……”
　　“你发不发没关系啦，万一被你爸妈知道了，你就完蛋了。”
　　“我可以屏蔽他们。”温行止说，“我也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何栖看着温行止含着笑意的那双垂眼，勾上人的脖子，双唇在他的脸上轻轻碰了一下，他的男朋友，他想亲就亲了，才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两只戴着戒指的手相扣，何栖问：“现在去哪？”

　　“别问。”温行止说，说完何栖的表情就不怎么好了，盯着温行止，看上去一副“如果你不告诉我，我立刻走人”的模样。

　　左右都是为了何栖能开心，温行止说：“去一个湿地公园，看落日。”

　　“小时候，我好像也和你一起看过落日，还看过日出。”
　　“我想把回忆都弥补回来。”温行止说。
　　“嗯，我陪你一起。”说完这句话，何栖感到温行止握住自己的手攥得紧了些。

　　是临江的一处湿地公园，今天天气不热，虽然是节假日，但是人并不多，稀稀落落的行人反而衬托着这里更加静谧。
　　在这里走一走，什么都可以抛去脑后。
　　黄昏天光照在木栈桥两侧的芦苇上，蒙上了一层秋意。
　　何栖靠在栏杆上，问：“你怎么找到这个好地方的？”
　　“看了很多攻略，还有照片，觉得这里很美。”

　　这时，一只白色的大鸟扑打着翅膀从池塘上掠过，带起一片水花，还惊起了许多在周围觅食休息的小鸟。
　　一时间，天空中飞满了各种鸟，那只白色的大鸟鹤立鸡群般，盘旋着向江面上飞去。

　　“温温，那是什么鸟！好漂亮啊！”何栖指着鸟问。
　　“确实好漂亮。”温行止视线追随着鸟远去。
　　“这里像是没怎么开发过。”何栖发现这里的鸟挺多的，而且都很漂亮，虽然叫不出名字，但他以前从来没见过。
　　何栖沐浴着夕阳，在桥上走着，温行止落后他两步，看着他轻快的步伐，自己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何栖注意力全在周围漂漂亮亮的花草、水里的游鱼、天上的飞鸟上，不时和温行止说两句话，说一些在新学校遇到的有趣事情，顺便吐槽一下宿舍、食堂。
　　话多得都不像他。

　　走到桥的尽头，走上平地，再往前一会儿，便是一片空地，是个三角尖尖，空地上有一个小亭子。
　　“就是在这儿看落日吗？”何栖抬手放在额上，朝江面上看去，远处的几座大桥均是清晰可见，今天江面上一点雾气都没有。
　　“今天天气挺适合看落日的。”温行止说。
　　“嗯。”何栖走到最靠近江水的尖尖角上，浪一阵阵拍上来，江面上连船只都少。

　　“想吟诗？”温行止牵起何栖的手。
　　“可以呀，让我想想。”何栖想了想，“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温行止看着眼前连鞋子都淹没不过的小浪花，问：“惊涛拍岸？”
　　“意思到了就行。”何栖摆摆手，“我们，重新认识两年了。”
　　“嗯，像是梦一样，我竟然成为了你的男朋友，不过，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个两年。”温行止远眺，太阳躲在城市后面，就快要落下去了。

　　何栖顺着温行止的视线看去，“有首歌怎么唱得来着？好像是，这世上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是吧。”
　　“才不要，我的何栖哥哥永远年轻。”温行止说。
　　“为什么每次听你说情话，我都想打你呢？”
　　“啊？”温行止错愕，“我回去就去网上看看别人怎么说情话，然后一句一句说给你听。”
　　“这句还不错。”何栖挑起温行止的下巴，“不要学别人，我只想听你说的。”

　　落日渐渐西沉，余晖笼罩在两人身上，温行止看进何栖的眼里，何栖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和他聊天，直至暖黄色的余晖变成了浓郁的夜色。
　　人更少了，至少这附近只剩下了他们俩。

　　温行止没忍住，吻上了何栖的唇，何栖只好把还没说完的半句话咽了回去。
　　温行止稍稍调整方向，朝着江面，用自己的身体遮住何栖，不让其他人看到两人的动作，免得怀里的人又害羞，虽然何栖害羞的样子很动人，但没准就不让他亲了。

　　温行止好像比昨天更会了些，何栖抓紧了温行止的衣服，他都快站不住了，可温行止还不放开他。
　　“别，再吻下去我就有反应了。”何栖抓住了一个间隙，双手抵在温行止的胸前，把人稍稍推开些。
　　“有反应了，我可以帮你解决。”温行止笑着说，“也不是没做过，我熟。”

　　何栖因为缺氧红透了的脸蛋仿佛又染上了一层红晕，他低下了头，小声说：“回酒店吧。”

　　“回酒店？不继续玩了？”
　　听语气，温行止像是在认真询问他，何栖没好意思接话，半晌抬头看见温行止偷笑的表情，才意识到温行止又是在逗他。
　　混蛋的温行止，天天捉弄他，上瘾了是吧？！
　　他眉眼一挑，故意带着气音，攀上温行止的肩膀，贴着他的耳垂，说：“想玩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