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黑暗养成：囚神》瑟瑟色色

14、进化之门：修真世界

　　观云夜从深沉的睡眠中苏醒，乌黑长发因沾染融化碎雪而变得湿润冰凉，雪白衣衫也半湿透，他抬起头，黑琉璃的眸眼映照出男子苍白的脸，对方紧抱着他，瞪大那双怪异空洞的紫银眼瞳，脸上是甜蜜温柔的笑。
　　“你是他吗？”
　　观云夜感受到脖颈边对方冰寒彻骨的手在摩挲，指尖掠过致命的经脉。
　　“……”出奇的是，致命之处掌控在他手中的观云夜却没有丝毫反抗，只是用纯净好奇的目光凝视对方。
　　他知道纯净无垢的本体陷入了沉睡。
　　现在的他是本体的微不足道的意念化身。
　　本体有数不尽的意念化身，他只是其中一个，因为本体没有感情，所以他和其它的意念化身诞生了，主要职责是经历世界，感知万生万物。
　　现在，除了对战斗胜负的欲望，现在的观云夜诞生了第二种感情、欲望。
　　好奇。
　　突然闯入这个世界的种子，本体创造的种子，也是他，所创造的种子，就像是吸引本体的视线一样，也同样吸引着他的视线。
　　“怎么这样看我？”寂沉低垂眼帘，苍白脸上的血红之花妖冶。
　　怎样看着他？观云夜不懂，他只是单纯的看着对方，好似刚出生的婴孩，凝视这个世界，但是，很快的，他收回了视线，推开种子的手，长剑出鞘，闪着光华，他踏上剑身，运转元气。
　　寂沉一把扯住他衣袖。
　　“要去哪！”他紧张的问，脸上肌肉不正常的抽搐，紫银眼瞳空洞，“不许走，不许离开我！”
　　“我要去万法宗……买月河酒，所以，要离开。”观云夜有点艰难的说完这个长句，他在这个世界里出生，依靠约定行动，眠云道人有言在先，所以就算种子叫他不许走，不许离开，他也做不到，约定，不能违背，但是，观云夜思考片刻，邀请道：“你可以……跟我一路。”
　　寂沉愣了好几秒，才踩上漂浮空中的黑剑，自然而然的把他搂抱在怀里，右手握紧紫银长剑，低下头，下巴抵在他肩头，声音低沉，“你是他吗？”他又问了这种问题。
　　观云夜轻微点头。
　　说太多话了，他不喜开口讲话。
　　手指捏出式，黑剑轻鸣，飞射而出。
　　缠在寂沉脖子上的墨绿细蛇反应不及，悲惨的甩了出去，寂沉险险的捉住它尾巴，绿蛇心有余悸，赶紧缠紧他的手腕。
　　离万法宗还有两天剑程，天气越加的温暖，细雪化作凉雨，等元气消耗的差不多，观云夜他们到达了横城，横城不属于任何势力，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观云夜直接落到了横城城门口，从羊脂白玉里拿出玄天门的腰牌，给守门的士兵看。
　　看到他拿出玄天门的令牌，守门的将士满脸堆笑，亲自接待，确认无误后，转动眼珠，看向一身怪异黑衣，面色异常苍白的男子。
　　“这位……”
　　对于不感兴趣的人，观云夜没有理会的意思，面无表情。
　　将士哪敢拂了玄天门白衣弟子的面，看他冰冷脸色，当即也不多问了，“请进！”
　　细雨绵绵，青石路面长有杂草，临近夜晚，小摊都收了，寂沉只瞧了两眼街道，便不太感兴趣的收回视线，往前走了两步赶上他，“老师，我冷。”厚着脸皮伸爪子，捏住了白衣男子的手。
　　按理来说，死者是感知不到冷暖的。观云夜好奇的低头，看向他们相握的手，眉头微蹙，心里冒出疑问。种子，为什么要撒谎呢？“为何要撒谎？”想着什么，他也就问出来了。
　　寂沉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
　　“我没撒谎。”他憋了下嘴，昂头，“真的很冷。”
　　于是，观云夜又用那种好奇打量的视线，盯着他看了。
　　寂沉猛地凑近过去，跟他脸贴脸。
　　“老师。”
　　“你这样让我很不好意思。”
　　观云夜眼也不眨，表情没变化，琉璃黑眸泛着浅浅银光，“为何？”
　　又是疑问。
　　寂沉有点忍不住，笑起来，那甜蜜的笑意冲淡了脸上的死气。
　　一个声音，打破了这还算不错的氛围。“观云夜？”
　　观云夜循声望过去，站立屋旁狭长小道的黑衣剑修，挑着眉瞧着这边，表情怪异。
　　正是北溟剑山砺剑真君的关门弟子，寒琪。
　　“你怎会在这，不是在闭关？”寒琪走出来，旁边屋前檐下挂着灯笼，细雨濛濛，他浑身酒气，显然之前喝了不少酒。
　　寂沉死死捏紧观云夜的手，冷声质问，“他是谁！”
　　观云夜简短回答，“寒琪。”手下败将。
　　寒琪惊悚的睁大眼，指着他，“你、你……不是哑巴么！”他快要震惊死了好不！还有，这旁边的人是谁？怎、怎和观云夜一样，都是异瞳？
　　面对寒琪，观云夜就不说话了，雨变大，风寒凉，漠然的转过头，他想，需要找到住宿的地方，横城他也来过几次，自然知道哪家楼最贵，最容易花掉灵石。“走吧。”他对寂沉说。
　　寂沉看他根本没理这个叫寒琪的家伙，满心酸醋就消了，嘴角翘起，“嗯。”
　　他俩手牵着手，亲密的走了，寒琪呆立原地，着实尴尬，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横城最贵的楼是望月楼。
　　打尖住宿都可。
　　到了夜里，还能听小曲儿。
　　观云夜气质非凡，一张冷脸，掌柜也看过好几次，这次见他另外带了人，分外诧异，忙问是否安排两间上房，观云夜不点头，不摇头，不动如山。“不要。”寂沉表情十分凶神恶煞，对掌柜说，“一间房！”
　　一间就一间，那么凶干嘛。掌柜的心底犯嘀咕。
　　寒琪进来，要了他俩隔壁的上方，那黑色眼珠，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观云夜，还有他身旁的奇怪男子。
　　观云夜不理，拿着剑上楼。
　　寂沉抓着他手，落后一步，狠狠的瞪了眼下方还跟着的黑衣剑修。
　　进了屋，观云夜盘腿坐在床上，冥想。
　　寂沉安静的坐在床边，捏着他的手，眼也不眨，就瞅着他瞧。
　　乌黑长发，雪白衣衫，飞扬修长的眉漆黑，睫毛浓密，鼻子高挺，薄唇无色，这般神色清冷，如此俊美非凡，原来你，是这副容貌？无论是霍尔撒，还是老师，都很忌讳我看见他的样子，为什么，你却完全不会在意？
　　战王。
　　战王。
　　你是他吗？
　　观云夜缓缓地，睁开了眼，黑色琉璃眼珠一圈银光微弱，他低下头，看到趴在膝上闭眼好似沉睡的寂沉，犹豫了下，才伸出手，“寂沉。”
　　指尖轻微的点了下种子的脸，就放了开去。
　　寂沉没反应。
　　现在的种子根本不用睡觉。观云夜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装睡？自从遇见种子后，他就总是在问自己，为什么。显然，种子的存在，对于他在这个世界里的成长来说，无疑有着非常强烈的刺激。
　　翠绿鳞片的蛇从发丝间冒出头，然后轻轻的，优雅的昂出个长身子，它嘶嘶的吐着黑色舌头，琥珀竖瞳，充斥着警惕。
　　紫纹蓝麟蛇，细绿毒蛇……种子有三世转生，经历了四个世界，蛇有两次转生，同样经历了四个世界。
　　也就是说，在第二个世界时，种子选择自毁，转生到第三个世界，成为了人类，蛇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找到了身为人类的种子，并帮助他恢复虚空之魔的记忆，然后又帮助种子，穿越过万千世界，来到这里，找到了我。
　　【……】
　　需要清除掉吗？
　　不需要。
　　存在即有道理。
　　细条毒蛇，好像感受到了观云夜没有杀意了，心有余悸的垂下头，但很快的，它又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探过身子，见观云夜居高临下睨视它没什么反应，蛇才轻轻的，用尖顿的蛇嘴，触碰到他手。
　　啾啾。
　　耳畔恍然间响起了小鸟的叫声，清脆，清冷。
　　观云夜表情冷漠。
　　蛇低下头，黯然的缩回身子。
　　“呜……”
　　趴在膝上的寂沉，闭着眼，突然地哭了起来。
　　“为什么在哭？”
　　观云夜问了最初见面时问出的话。
　　黑色头发凌乱，寂沉张开眼睛，拉住他的手，“老师，不……这个世界里，我该叫你什么？”
　　“随你。”称谓而已。
　　“战？”寂沉微微转头，头发滑落，露出空洞的紫银眸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观云夜低垂眼帘，点头。
　　“战。”
　　种子把玩着他的手，凑近脸，用冰冷的嘴唇亲吻他的手心，“摸摸我？好不好？”
　　“好。”对于种子的要求，观云夜更加的宽容，毕竟他也需要一个外来刺激，获得成长，感受感情。
　　根根分明，指尖雪白的手指，轻柔的抚摸过膝上趴着的种子的脸，无论是冰冷的触感，还是皮肤的柔韧，都会给观云夜一种新奇的体验，他沉默不语，神情严肃，抚摸寂沉，好像在抚摸整个世界。
　　寂沉张口，咬住了他的手。
　　咬出了血。
　　他表情狰狞，脸上红花妖艳盛开。
　　雪白手指迅速的化作黑色，观云夜微微睁大眼睛，体内元气运转，全身发热，血液升温。
　　寂沉把自己舌头咬出血，卷住他的手指，舔过伤口，他发出刺耳冰冷的笑，不属于自己的眼球被血红侵染，很快的，化作血水被吸收掉。
　　他抓着观云夜的那根咬破的手指，按在自己黑洞淌血的眼眶里，“触摸吧，战，你的血肉被我吃掉的感觉。”
　　“多么美妙，不是么。”
　　这是丧尸王体内的病毒！
　　就算为修仙者，观云夜全身细胞也瞬间就死了！
　　寂沉接住闭上眼已经没气的白衣男子，缠绕脖子的绿蛇探出头，“嘶嘶？”
　　“对，把他感染成丧尸，他就不敢离开我了。”
　　“嘶……”
　　“我没错！”寂沉把他搂进怀里，让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肩，喃喃低语，黑眸涌动疯狂情绪，“我没错！”
　　绿蛇无奈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