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黑暗养成：囚神》瑟瑟色色

13、进化之门：修真世界

　　玄天门，占据万界中横跨好几个国家的沧澜灵山，其声势赫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门内修仙弟子强者辈出，已连续七次，在万界盛会里拔得头筹，玄天门地位之崇高，千年以来，其它门派，不可撼动分毫。
　　这一年，万界盛会群英荟萃，各方新星弟子都参加了比赛，在一百次激烈的比试轮次后，站在场地上的，一个是北溟剑山砺剑真君的关门弟子寒琪，另一个是玄天门观云峰眠云道人的关门大弟子，观云夜。
　　寒琪来自北溟剑山，自然是用剑。
　　而观云夜也是用剑。
　　两人相距三尺开外，相互凝望许久。
　　同时拔剑出鞘。
　　一黑一白的影子交错掠过，寒琪撑住地，手里的剑断成了两截，他吐出一口血。
　　最后的获胜者是，观云夜。
　　玄天门，关云峰，东向别院。
　　积雪堆积山头，寒竹更显绿色，眠云道人飘然而至，她撑着一把伞，薄裙飘飞，“我的乖徒儿——”声线慵懒，拉长的喊。
　　天蚕丝质的白色衣衫纤尘不染，墨黑长发垂散腰后，以雪带束缚，观云夜坐在冷石上，雪花纷飞，长剑横放腿上，他凝视下方厚云，神情漠然。
　　“为师的好徒儿。”眠云道人轻步走到他身旁，按住他的肩膀，笑弯了眼睛，“你看起来很空闲嘛。不如帮为师到万法宗跑一趟？存货快没了呢。”
　　万法宗，是万界里人数最多的门派，位于金龙国清光界，占五大灵蕴山脉，其中一山脉乃龙脉，受天地保护，万法宗修行极端自由，天材地宝繁多，是功法最多，也是最富有的门派。
　　眠云道人嗜好喝酒，最爱喝的就是万法宗独家酿制的月河酒，但她又出奇的懒，追求安逸，这偏僻寒冷的关云峰虽然归属她的地盘，但她却根本不住，只有需要跑腿的时候，才会到关云峰来找她乖巧的好徒儿。
　　“喏。这里面放了三千灵石，你买个一百罐酒就够了……然后嘛，剩下的灵石，你得花完才能回来。不能白送给别人哦。还有，别惹是生非，遇到打不过的！吹响玉竹！报上为师名号”
　　眠云道人拿出一枚羊脂玉佩，这是纳物器具。
　　观云夜表情没变，接过玉佩，只是轻微的颔首，表示明白，拿起黑沉的剑鞘，他站起身，仍旧不说话，直接就走了。
　　眠云道人看他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有些苦恼的蹙眉。
　　她这徒儿，又不是哑巴，可就是不开口说句话，真是奇也，怪也，性子也冷的过分……
　　玄天门山下是热闹繁华的常安镇，时常能见到玄天门身穿白衣拢袖的内门弟子，还有一身蓝衣短袖的外门弟子，自万界盛会后，观云夜闭关了半年，突破了元婴大关，从此之后，他便可御剑飞行。
　　可惜的是，他体内元气还无法支撑一路御剑飞行，直达金龙国清光界。
　　况且，在上次最后的比试中，这把剑受了很细微的损伤，控制起来格外艰难。
　　能用就行。
　　对此，观云夜并不在意。
　　所以根本没给眠云道人上报这剑受损的事。
　　犹如琉璃珠的黑瞳，仔细看去，能发现周边泛着浅淡的银光，观云夜背着手，盯着剑尖，凝神控制前行，白衣飘飘，腰间挂着的羊脂白玉和碧绿的竹节玉筒相撞，发出清脆好听的声响。
　　天色渐晚，元气快用竭了，观云夜往下看去，是荒芜的山，积雪不多，小雪细碎纷落。
　　左右没见到城镇，村庄，那今晚就在山里休息吧。
　　观云夜完全不挑剔苛求。
　　他对一切都很将就，除了，变强，战斗，胜败。
　　长剑划过树梢，观云夜瞅见了棵粗壮的大树，御剑飞了过去，轻巧的落在了树干上，收剑入鞘。
　　雪停了，遥远夜空有颗寒星在闪，他背靠树干，坐在树枝上，抱紧长剑，闭上眼睛。
　　陷入冥想。
　　运转体内气息。
　　恢复元气。
　　从深沉，静默的黑暗空间里，突然响起沙哑的声音。
　　“找到，你了。”
　　观云夜猛然张开眼，拔剑。
　　可没拔出来。
　　手腕被惨白的手紧紧握住，体内的元气竟然无法运行，浑身力气全无，观云夜想要运气，心口一闷，差点吐出血来。
　　来到这根树枝上的不速之客，苍白瘦削的脸庞肆意生长血红的花瓣，他一身奇怪的黑色衣裳，身上涌动死气，黑色发丝垂散肩头，对方冲他微笑着，紫银眼瞳空洞无神，看着格外瘆人。
　　“嘶嘶。”
　　墨绿细蛇从男子的发丝下探出头，吐着蛇信子。
　　“啊，这次，是对的吧。”
　　观云夜看到男子一点点的扯开嘴角，表情僵硬，微微低头，像是在问缠绕在脖颈上的蛇，可那空洞的眸，却仍旧死盯着他，“闻到了吗？气味……”
　　对方忽然凑近。
　　观云夜往后缩了点。
　　“啊哈！”
　　奇怪的男子突然皱着眉，流露出奇妙的嘲笑。
　　“怕我吗？你，该不会是怕我了？”
　　观云夜当然没有怕他。
　　只是，不喜欢别人过于靠近自己。
　　男子仿若是看出了他退缩的原因，嘴角抽动，不说话了，只是更加的凑近，观云夜背抵着树，无奈只能让他欺近，挨近的人也毫不客气，埋首在他脖子边，使劲的嗅闻。
　　观云夜不适，另外垂落的手在轻微抖动，妄图使用出力量。
　　滚烫的东西，落在了脖颈上，然后沿着衣领口滑入，观云夜迟缓的转动眼珠，看到这个人低着头，默然无声的在掉眼泪。
　　“为什么在哭？”
　　他很久，很久没开口说过话了。
　　一出声，声音嘶哑到极点。
　　若是眠云道人看到他开口说话，那真会眼珠子都要惊得掉出来。
　　“……”男子抬头，虽然在哭，脸上却是笑，脸颊两边的血红花朵在缓慢的生长。“我踏入了哦，进化之门。”
　　进化之门。
　　观云夜睁大眼睛。
　　他本该在想，这是在说什么？
　　进化之门？
　　什么是进化之门？
　　可是，脑海里沙沙的，有什么在发出声响。
　　【……】
　　观云夜闭上眼。
　　当他睁开眼睛时，表情跟之前全然不同了，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感情。
　　寂沉盯着他，眉头舒展开，放开了掐住他手腕的手，改而，捧住了他的脸，委屈，难过，悲伤的质问，“您，为什么，没有来找我呢？”在他自杀时，灵魂没有转生，只是在躯壳里消散。
　　他没感受到神的注视。
　　没有受到神的恩惠。
　　他的躯壳，只是，像是被抛弃的布娃娃，躺在疮痍大地，不甘，怨恨的瞪着天空。
　　而他的灵魂，不受控制的消逝，消逝……
　　神不在乎他的生死了。
　　所以，神不在。
　　走了。
　　他死了，躯壳还留着，细胞还有活性。
　　在那时刻，他感染了丧尸病毒。
　　蛇帮助他，凝聚了灵魂，回归了尸身。
　　他死了。
　　在那颗星球里，从那个可恶可恨的阿一手里，抢回了老师的身体，他等待，守候，等待，守候，片刻不离，眼也不闭，等待，神能够回来。
　　可是，太久了，纤细柔弱的少年在他怀里沉睡太久了。
　　他明白了，那双眼睛，永远也不会再睁开。
　　他喜欢老师的眼睛。
　　特别的喜欢。
　　他也喜欢霍尔撒的眼睛。
　　特别的喜欢。
　　上一世，在他还是虚空之魔时，他得到了霍尔撒的眼睛。
　　他吃掉了。
　　这一世，他没有吃掉老师的眼睛。
　　他只是轻柔小心的，取了出来，挖出了自己的眼珠。
　　安放了进去。
　　可是，老师的躯体还留着呢。
　　没事的，我，还是能够吃掉，一点也不会剩的。“没事的，没事的，我可以来找您呢。”寂沉微笑着，牵起他的手，放在唇前，轻轻磨蹭，“我知道，您的气味，不会忘的，一闻就知道……”
　　他的手冰冷至极。
　　战王看向他心口。
　　心脏早就停止了跳动。
　　种子的躯壳隐隐散发出腐臭味道。
　　种子已经是个死者了，但是灵魂还凝聚成型。
　　但是，死者没有嗅觉。
　　而且种子也未踏进进化之门，临门一脚，就差一点，他死了，作为死者复生，但无论是人类的呼吸法，还是虚空之魔的呼吸法，都无法为身为死者的他提供能量。
　　之所以能脱离星球桎梏，跨过时空，宇宙，寻找到这里来，一个是靠那条对灵魂研究格外有天赋的蛇，帮助他稳固了神智，不受世界意志冲击；二是靠他手里拿着的剑，避开时间和空间的眼睛，不被规则撕毁；三则是靠吃掉我化身碎片所获得的庞大能量，这才能几千次，几万次的驱使动紫银长剑，在我离开了这把剑后，种子若想用它劈开时空，那必须自己提供能量，供剑吸收。
　　尽管如此……
　　能够活着，已经是合格。
　　不光如此，种子还抵御住了漫长的时间侵袭，在无指引之下，保持意识基本的清醒。
　　战王对种子的表现，非常的满意。
　　“寂沉。”他总算是开口了，声音还是那样平板，冷漠，“既然你已经苏醒所有记忆，那么，选择吧。”
　　“你是想以死者的身份踏入进化之门，还是……”
　　“作为其他种族转生，从头开始。”
　　“当然，这次我不会封印你的记忆。”
　　现在种子显然承受住记忆里的所有负面冲击，不用担心他再次自毁了。
　　寂沉眨了眨眼睛。
　　不说话。
　　只是猝不及防的，咬了下他的手指。
　　战王眼皮都没动，琉璃黑瞳漠然。
　　这具身躯不是他的化身，所以这次不用担心种子满心的爱欲会污染躯壳，继而污染意识。
　　“告诉我，”寂沉挠开他的手指，嘴唇印在他的掌心，尖牙若隐若现，“你的名字……好不好？”
　　“要不然，我不会按你的期望做任何事。”
　　“我不能说出我的名。”战王声音冰冷。
　　寂沉抬眼盯住他，那空洞的紫银眼瞳，透不出情绪，“那么，你是谁？跟我有什么联系？”
　　“现在……还不能说。事情发展顺利的话，你自然会知道。”
　　“嘿……”寂沉沉下脸，可又很快的，挤出微笑来，“我知道你是谁。”
　　眯眼。
　　他轻轻地，吐出那称呼。
　　“战……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