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砂》九十九用书生

2、哭砂（下）

　　三）
　　庄子说：所有惊心动魄的爱情都是一场浩劫。
　　不好意思，这个庄子是区区在下庄澄而不是梦蝶的那位庄生。
　　（我有没有介绍过在下温文实名庄澄？忘了忘了，很多该记得记不住该忘的忘不了……）

　　当然我是没有那么多本钱来经历从而证实这个命题使之为定理的，我只是从身边一个又一个案例推论而来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爱情哪儿来那么多不完美的，害的我们整天呻吟“我的爱赤裸裸”可是“就这样被你一笑而过”或者“他一定很爱你”而你“谢谢我的成全”还或者“……”。可能你爱他可是他不爱你，又可能他爱你你又不爱他，还可能他爱你，你也爱他，可是你们就是不能开开心心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呢？不是相爱自然不能勉强，可即使相爱了，而我们是人，我们在这个地球上活着，我们除了爱情还要做其他许多的事，说不定有些事比爱情还重要的多。
　　我问万里外的嘉隆。
　　——人为什么不能像一棵大树那样活着？
　　——或者像一棵大树那样活着就没有你飞跃千山万水来爱我了。
　　嘉隆是这样说的。听了这句话我觉得暖暖的可又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究竟我们的生活哪里错了。
　　不管怎么样，庄子说了所有惊心动魄的爱情都是一场浩劫，那么他就是一场浩劫包括你的我的。

　　后来虚花悟也经常这样说。
　　虚花悟说爱情把一个人变地不像她自己了，本来一个好好的人会患得患失，或喜或愁地惦记着不该惦记的，完全做不了自己的主。
　　我佯装出痛心疾首地模样来：怎么了，我们的小花恋爱了么，我这样只敢远远瞧着看着的玫瑰就这样被人给攀折了么？
　　虚花悟只是笑不说话，我再随便说些风言风语，她会细细地唱很多歌给我听，我叫她我的小莺儿。
　　我听了她很多歌，王菲的，刘若英的，本多RURU 的，SHE的……真的很好听，常常在我的午夜绕梁不绝狠狠充实了我百无聊赖的生活。
　　我还看了她的相片，一个秀气的女孩儿可怜兮兮地招人疼。
　　慢慢的我了解了她的全部根底。

　　再后来她终于学会了《流年》唱给我听……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掌心突然长出纠缠的曲线……躲不过，算不出的流年……这几句她唱地非常动情，我不由痴了……

　　10月底嘉隆回国，我们去杭州玩正是虚花悟学校所在的地方。
　　旅程结束突然想见见这个招人疼的女子。
　　我约她在火车站见面。

　　因为塞车和一些其他原因，我们比约定迟了接近一个小时，老远就看到一个瘦瘦的小姑娘长袖包着手在胸前托着一瓶橙汁。我让过去跟她说话，嘉隆不远不近地跟着。
　　她说：你说你穿浅兰色格子衬衫，我看来来去去了好多人都是这样以为他们就是，可是都不觉得会是你，你一出现我就觉得肯定是你了。
　　我笑笑：你不会在怪我没事先给你照片看吧。
　　她笑：怎么会，我现在都后悔有给你照片看。我们都没有见过却可以在人海里一眼认出才是缘分呢。
　　我说：对不起啊，迟到了很久，你等急了吧。
　　她笑：没有啊。
　　过一会儿她又说：原来我一直以为你痞痞赖赖的样子的呢，可是又想痞痞赖赖的人怎么可能穿浅兰色格子衬衫，果然你很清爽。
　　我说：对不起啊，让你失望了。
　　她笑笑：怎么会。
　　顿了顿她又说：——你这样我很开心呢。
　　或许此时她的脸上有红霞飞过吧，一定很漂亮。可惜我没敢扭头，没能看到。

　　因为赶时间，我帮她买了站台票我们一起进站。
　　站里很多人很吵，我们没再说什么。后来火车晚点30分钟，我和嘉隆已经在排队准备进站了，她就那样站在等候椅那边看我，轻轻浅浅地笑着。
　　整个相逢大约只有一个小时又15分钟。

　　回去后嘉隆跟我说小心点别再闯祸了，我笑笑没当回事心安理得地听虚花悟给我唱《第一次》。
　　当你看着我/我没有开口/已被你猜透/还是没把握/还是没有符合你的要求/
　　是我自己想的太多/还是你也在闪躲/如果真的选择是我/我鼓起勇气去接受
　　…… ……

　　我郁闷地要死，嘉隆怎么就能那么自信，我不会移情别恋上这个楚楚动人的丫头呢。
　　四）
　　光阴似箭，我一直用虚花悟的歌和对嘉隆的思念充实整个青春。
　　嬉笑无稽。

　　到2004年情人节前夕虚花悟突然在论坛贴出征婚帖来。
　　……与大汉天子同姓，与芙蓉女儿同名，小女子虚花悟，游戏人间二十载有余……
　　……尝与同灌之士为伴，同志之士为朋，嬉笑无忌，谈写无稽……
　　…… …… …… ……
　　最后是一张巧笑嫣然的照片分明明明地怪诱惑人，下面写着。
　　——增减心情，感念光阴，愿与携手，与君同庆——
　　当然，并不是真的结婚，只是论坛上的一个游戏功能。
　　回帖多的海了去了，有看热闹的有毛遂自荐的还有给我们起哄的。
　　虚花悟原就是一个铁齿迷人的姑娘自然不乏追求者，即使游戏。
　　可是我视而不见，对这样热闹的贴不闻不问。
　　不想也不能。
　　我惊觉已不知道这条乖僻的路上已经走了多远，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此时才懊悔自己的胡言乱语，分寸全无。
　　突然想起《第一次》里的歌词：是我自己想的太多/还是你也在闪躲原是我存心辜负。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伤了她的心。
　　情人节她要我上网，她唱歌给我听：
　　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让我哭泣又害怕未来，
　　你最爱说你是一颗尘埃，偶尔会恶作剧的飘进我眼里，
　　难得来看我，却又离开我，你就真的象尘埃飘散在风里,
　　风吹来得砂落在悲伤的眼里，谁都看出我在想你，
　　风吹来的砂冥冥在哭泣，难道早就预言了分离。

　　你是我最痛苦的抉择，为何你从不放弃漂泊，
　　海对你是那么难分难舍，你总是带回满口袋的砂给我，
　　宁愿我哭泣，不让我爱你，任那手中泄落的砂象泪水流，
　　风吹来得砂落在悲伤的眼里，谁都看出我在想你，
　　风吹来的砂冥冥在哭泣，难道早就预言了分离。

　　一句“谁都看出我在想你”哀婉反复。
　　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不是无心招惹却是存心辜负。

　　我打开我的麦对她说了第一句话：我有一个相交3年的女朋友。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我们呆呆地对着突然静止的屏幕时间仿佛就此停顿。
　　我恍惚听到她潸然泪下。

　　后来我给她讲嘉隆，絮絮地讲我们相逢的前因后果，我的思念和我戏弄她的卑鄙龌龊的思想
　　我说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鬼使神差迷上嘉隆的，然后守身如玉这么好几年，下班就回去上网除了你，我都不跟别的MM说话。可是我真的很寂寞呀，我一个人守着电脑等天黑，跟别人胡言乱语或者装疯卖傻，我每天都等到第二天还不睡觉，我还没三十呢，我都已经谢顶了我。我就嫉妒你，怎么就那么笃定、那么开心呢？我想让你伤心，让你孤单，让你寂寞，让你无助。我当初是的确这么想过，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设计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整到今天这个状态了。我现在后悔悔地肠子都绿了。可是这一年要是没有你和你的歌，我真不知道我怎么活了我……
　　最后我说：我是个王八蛋，你打我骂鄙视我吧你。我丫还是不是男人呀
　　她一直抽泣，无言。
　　后来，后来她说：罢了，——爱情果然是一场普遍的浩劫……
　　我亦无言，也给她唱这首《哭砂》。
　　哀婉反复，直到泪流满面。

　　我没敢问我们究竟还是不是朋友她还会不会唱歌给我听，我TM没脸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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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交错了你的一季我的一季
　　翻飞风中的落叶它唱一首歌
　　来不及 来得及

　　掌心有点疼
　　抽掉了叫做爱情的那根线显得不完整
　　要你等要你等
　　为你犯了错你能不能够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