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砂》九十九用书生

1、哭砂（上）

　　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让我哭泣又害怕未来，
　　你最爱说你是一颗尘埃，偶尔会恶作剧的飘进我眼里，
　　难得来看我，却又离开我，你就真的象尘埃飘散在风里,
　　风吹来得砂落在悲伤的眼里，谁都看出我在想你，
　　风吹来的砂冥冥在哭泣，难道早就预言了分离。

　　你是我最痛苦的抉择，为何你从不放弃漂泊，
　　海对你是那么难分难舍，你总是带回满口袋的砂给我，
　　宁愿我哭泣，不让我爱你，任那手中泄落的砂象泪水流，
　　风吹来得砂落在悲伤的眼里，谁都看出我在想你，
　　风吹来的砂冥冥在哭泣，难道早就预言了分离。

　　2004年2月14日她让我听这首歌，通过网线她清音低唱，一句“谁都看出我在想你”哀婉反复。
　　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不是无心招惹却是存心辜负。

　　一）

　　大约一年前。
　　跟所有通俗的网络邂逅一样，我们在一个挺普通的BBS上因为帖子相互知道，因为分歧吵上了，又因为相熟好上了。
　　她叫虚花悟，她说世界上有永恒的真爱；我叫温文，我说没有。
　　她说：比如刘兰芝投湖，比如孟姜女哭夫，比如红拂夜奔李靖，比如张生私会莺莺……
　　我说：傻孩子，那些都是故事，编出来骗你的，就别说杜十娘沉百宝箱了，李隆基还不是让杨玉环给人绞死了……
　　她说：我相信总有一天会遭遇永恒的爱情的。
　　我说：傻孩子，永恒的爱情是最虚伪的骗子，要是你愿意，我从现在起就开始骗你。

　　她执着着她的执着，我执着着我的执着都不是没有原因的，她太天真，我太消沉。
　　她还没有恋爱过。
　　而当时我正经历着一场比马拉松还艰难的爱情，整整两年7个小时的时差让我对所有的永恒都产生了怀疑。每天夜里我都枯坐在电脑桌前用机械地运动着手指，我不晓得我都说了做了些什么，最直接的触感是键盘的冰冷和鼠标的颤抖。我点击一张鲜红的唇向黑夜送过去一个深情的啵如泡沫般在空气中破灭……
　　我听常常听“我一个人不孤单，想一个才孤单”常常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我无力，一而再再而三地妄想挣脱出这个局面，却始终没能够打赢这场仗，于是我愤世嫉俗。
　　这些，犹在象牙塔里的虚花悟怎能悟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态，是妒忌还是恶作剧？
　　我跟虚花悟说：我现在在南京，工作挺好就是挺无聊的，遇到你就像久旱逢甘霖人生顿时多姿多采起来，就算不用说话，想到你我就幸福。我想我们是好朋友吧，是比一般朋友要好的多的朋友，或者只有这两个字眼才能形容这种关系——知己。
　　那时我们刚刚昨天上午争辩完不久，到今天下午，虚花悟看到这句话很是吃了一惊，怪纳闷的用她的小手摸我的额头自言自语：这孩子怎么拉，没发烧啊。
　　我干笑：呵呵，喝多了，你别当真哪。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想狗嘴里怎么吐出象牙来呢。
　　我说：一喝多了我就以为我是玉皇大帝了，别说象牙，就是月牙我也能吐出来……不过，我的牙还是珍惜点好。当然，姑娘你要是要的话就另说了，别说我的牙，就是把我的心掏出来都成。
　　她一脸惋惜：这孩子，醉的不行了。
　　我说：我还行，撑得住，你告诉我你究竟要什么我掏……给你。
　　我捧出一颗火红火红的心。
　　她没说话，半晌冒出一句：妈妈就教育我说，千万不要跟醉鬼说话，他们都是不良少年。
　　我没说话，半晌捧出一颗破碎的心。
　　然后看她的□□头像突然掉了下去。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招惹她。
　　我这么说没有什么具体的意义，只是向来这样胡言乱语惯了的。
　　我不知道能说什么该说什么，只是这么疯疯傻傻地任手指游戏，脑袋全不做主。
　　我燃了一根555对着静止的屏幕发呆，刹那疲惫，怎么也不想动，一颗泪不知不觉地从左颊滑落——这些话似曾相识，是我对别人说过还是别人对我说过。

　　我迷迷茫茫地对已然下线的虚花悟说：
　　你听到夜莺在歌唱么，声声如血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不知不觉黑夜。
　　我在电脑屏幕上敲下下面的字：
　　——习惯了你的白天我的黑夜
　　——想问一声你的夜莺是否也在此时歌唱
　　——玻璃窗上的水花结成冰花又融化
　　——这么多个寒暑它累吗

　　二）
　　突然想写首诗来纪念什么，想来想去想不出词。
　　在办公室琢磨了一个白天未果下班后看到虚花悟在线我说：你知道一天到底有多长吗？有时候一口气就过去了，有时候坐卧不宁怎么也过不去，今天我好难挨……
　　虚花悟半天没出声，然后她说：小时侯去过乡下，看到过很多小鸟，可是不知道它们的名字，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夜莺。听说夜莺的歌声很美，果然么？
　　我依稀想起来昨天给她发的短信，一惊，然后浑身大汗，不知道我昨天又恍惚乱做了什么事。
　　我胡乱敲字：夜莺的歌声自然是美的，她是鸟中的偶像歌星，可怎么也不会比你的歌声美的。
　　她笑：^_^没见过你这么恶心扒拉的人，你又没听过我唱歌怎么会知道我歌声比夜莺还好听。
　　我笑：想当然耳，再说你自己不也承认了嘛~
　　她笑：子非鱼~你知道的还不少嘛~
　　她问：你能语音吗？
　　我说：我没有麦，不能说，但是有耳机，可以听。
　　她笑笑给我发了语音邀请，然后我听她细细地唱：
　　心属于你的心
　　我借来寄托却变成我的心魔
　　你属于谁的
　　我刚好经过却带来潮起潮落
　　都是因为一路上 一路上
　　大雨曾经滂沱证明你有来过
　　可是当我闭上眼 再睁开眼
　　只看见沙漠哪里有什么骆驼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什么执着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
　　本来没因果
　　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风属于天的却吹起人间烟火
　　天属于谁的
　　我借来欣赏却看到你的轮廓
　　…… ……
　　我笑笑等她唱完了又过了三分钟才敲字：刚刚花了3分钟的时间来鼓掌，果然是比夜莺还动听的小姑娘。百年孤寂——我忍受了一百年的孤寂原就是为了这个轮回。
　　她的声音细细嗲嗲的叫人心疼真的很是好听。
　　她轻轻笑笑，不说话。
　　突然，她又说：好哇，你诓我，你故意诱导我用语音的。
　　可是没想到你这么好诓，我在心里吐舌头。
　　其实没有想过要诓她，真的只是巧合。
　　我目瞪口呆：我这样处心积虑的阴谋这么快就给你识破拉？！
　　她又笑，声音脆地像云雀。
　　她说：不理你了，你是个大坏蛋。我要回去吃饭了，你也赶紧吃饭吧。
　　她说：3166~
　　我说：88，吃饱吃好记得想我：*

　　夜深。
　　我开始写：
　　1我不晓得一天究竟有多长/1厘米，2厘米，还是3厘米？
　　//重叠一张又一张日记/在睡不着的夜里
　　//你说/傻孩子，别让我担心/我不想，真的
　　2我也不晓得岁月的波长/荡漾，荡漾……
　　//周而复始的轮回/怎么也盼不到头/是谁惩罚我必须忍受一百年的孤寂
　　//我不哭泣/哭泣只会让自己更孤寂
　　3其实从一开始就在绝望/因为知道自己终于有一天会被彻底啃噬/从一点一点到无穷无尽
　　//虽然/我不曾后悔过相逢
　　4我不是故意在埋怨什么/只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
　　//昨夜的风仍旧在今天的梦里轻轻唱/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思了一天的绪终于成字，我泡了杯牛奶怔怔地坐着发呆，反复咀嚼自己的相思任它泛滥成怨。
　　是谁惩罚我必须忍受一百年的孤寂？

　　一群习惯熬夜的耗子此时陆续上线，我又开始言不由衷地跟他们胡言乱语。
　　不知道谁突然提起情人节的事情来，好象是因为花的涨价牵扯到的。
　　情人节的花价那是飞飚……我说我女朋友在国外正好给我省了一大笔钱，情人节那天我一个人逛街，花了不多的钱美美吃了一顿，真是赚死了，不过后来打了个国际长途电话花了我半个月的薪水：（
　　他们说你小子有个外国女朋友说了谁信，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这模样还配！我又说，我们这里蓝色妖姬那天涨到了三百块钱一朵，男朋友打电话过来问，要不要送我一束，我说把它折成现金送给我吧，他立马把电话挂了，真是，怎么能这样对待美女。他们吐了一屏……唉，怎么真话假话都没人信？
　　不由想起虚花悟来，也只有她对我的真话假话都相信了，心暖暖的，打开碧海银沙给她发了个王菲的《流年》的MTV作贺卡。
　　这是一首很好听的歌，王菲的声音细细的恍若百般幽怨：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掌心突然长出纠缠的曲线……躲不过，算不出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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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穿越了很久，先拿个短的看看还有人记得我不……没我就彻底穿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