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星》菜园子大点儿

7、第 7 章

　　当晚八点，秦风戴着帽子和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来到严洛雨下榻的酒店。
　　严洛雨穿着深蓝色的家居服，刚泡完澡，白皙的脸庞透着淡淡的粉红，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十岁，像是一个可爱少年。
　　可爱少年严洛雨弯腰在门口的矮柜里扒拉，丝绸上衣往上滑了下，露出一截细白柔嫩的皮肤。
　　秦风脑海里突然冒出《飞花江湖》原著中那句宋飞初动心时的描写——看着眼前白生生的一截细腰，宋飞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来……
　　“终于找到了！”严洛雨直起身子，递过来一双拖鞋，道：“把鞋换了吧，舒服点。”
　　秦风猛然惊醒，手忙脚乱的接过拖鞋，一边低头换鞋，一边暗骂：《飞花江湖》是魔鬼么？小姑娘们跟着中毒就算了，自己怎么也犯起了花痴！

　　强自镇定下来，堪堪来到客厅坐好，严洛雨拎着水壶走过来，往杯子里倒水，再次低头弯腰——秦风眼里便映入一片仿佛吹弹可破的光裸胸膛，还有颗半掩半露的鲜艳凸起……
　　突然感觉一股热意涌上鼻梁，秦风刷的一下往后退开，忐忑着抬手捂上去，绝望地摸到了新鲜的血液！这一瞬间秦风想去撞墙！
　　“诶，你流鼻血了！”严洛雨连忙抽出纸巾递过去，关切地问道：“还是最近的身体太虚弱了吧？要不要紧？不行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别仗着年轻不当回事儿，什么时候都是健康最重要！”
　　严洛雨凑过来想察看一下，秦风不自然地往后缩了缩，吱吱唔唔地说道：“没事儿，就是最近天气太热，有点儿上火，一会儿就好。”
　　听他这样说，严洛雨也不再坚持，只叮嘱道：“我随身带的有蒲公英，一会儿你走的时候拿点儿，每天泡水喝，去火效果很好。”
　　“好！”因为鼻子被紧紧捂着，说话瓮声瓮气的。
　　严洛雨也不再言语，静静在一旁坐着。

　　必须尽快转移话题，不然秦风觉得自己尴尬得快爆掉了。
　　这时脑海里才想起在响唱的事，明明来时的路上还在思考如何开口，竟然差点儿被他给忘了！
　　秦风终于冷静下来，这会儿也没心思再拐弯抹角，反正在他严洛雨面前早就没什么形象了，干脆直接开口：“我想问严哥一件事情，就是后来我又去了一次响唱，看见门口好多摄像头，那天我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那么沉，严哥你是怎么把我弄出来的？会不会被拍到？”
　　“那天二哥跟我在一起，是他把你扶出来的，就是林鹏飞！”严洛雨想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为了让秦风放心，把那天他晕倒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安抚道：“二哥为人你肯定不用担心，他绝对不会跟别人说起。响唱的老刘也讲义气，又是二哥的朋友，他既然答应二哥把那一段录像抹掉，就肯定会抹得干干净净！”
　　秦风彻底放心，再次跟严洛雨道谢。
　　这会儿鼻血也不流了，秦风去洗洗脸，在严洛雨对面正襟危坐，开始今晚的教学。
　　一个教得尽心，一个学得认真，气氛严肃正经。
　　一切都再正常不过，只除了某人的视线坚决保持在对面青年的脖子以上！

　　第二天，秦风改变方式，不再晚饭过后去房间，而是在严洛雨下榻酒店的餐厅里订好饭菜，邀请孟老、何导、严洛雨一起共进晚餐。饭后何导送孟老回房间，王小山开车把何导送回剧组，然后再来接他。他就和严洛雨在餐厅的包间里学习。
　　既不过多占用严大神的休息时间，又向孟老表达了敬意，还能讨好何导，自己还能专心静心一心跟着大神学习——皆大欢喜。
　　两天后，钱正华和赵晓蔓相继回到剧组，得知孟大家和严歌神在剧组采风，相见又是一番喧嚷。
　　钱正华三十多岁，电影学院出身，人脉广、资源好，外形亮眼，为人又温文儒雅，已两次捧杯视帝，粉丝众多，被媒体评为“视圈第一男神”。这几年进军大荧幕，主演了三部电影都不温不火，反响平平。虽然主流娱媒还没有说什么，几个想博眼球的娱评人已经开始嘲笑他江郎才尽。无奈，今年又回来拍电视了。
　　此时围在孟老面前又是端茶又是请教的，秦风识趣的退出圈子。
　　“小秦！”赵晓蔓正在一边和严洛雨说话，见状招了招手。
　　年近四十的越晓蔓育有两子，却保养得当，看着很年轻。在剧里饰演第一骑兵师的医疗队长——一个温柔聪慧、勇敢坚韧的工农党地下党员，和钱庆华饰演的万应山相恋。
　　赵晓蔓早已是视后大满贯，却无意大荧幕，只稳坐视圈一姐的位置，为人豪爽泼辣。

　　“赵姐好！”秦风连忙过来行礼，又喊“严哥。”
　　严洛雨微一点头，又看一眼高声谈笑的钱正华，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没有开口。
　　赵晓蔓上下打量一番，大咧咧地捏捏秦风的胳膊，道：“之前我都没注意，你小子也太瘦了！听说何导已经让恢复饮食了，你得悠着点儿，油炸荤腥一下子可不敢吃，肠胃受不了！”想了想，又道：“好像你身边也没几个人，晚上来我这里，我让营养师把那些个注意事项给你讲一下。”
　　“谢谢赵姐！”看得出赵晓蔓不是随口说说，秦风也不推脱，而且刚刚赵姐已经直言之前并没有注意他，突来的关心，必是因为严哥说了什么。这是严哥的心意，他不能拒绝。

　　男女主双双归来，《小戏班》加倍忙起来。
　　已经见到剧组特邀的当地秦腔剧团，综合水平颇高，足以证明何林生所说“要么不拍，要么拍好”的态度是认真的，又帮剧组重新挑选了唱段，吴二霞的加入让剧里秦腔的呈现更多一层保证，孟老放下心来，一时又不大想回去，便和严洛雨在拍摄现场走走转转，也不让剧组招待。
　　“我不要人伺候！小何你再啰嗦，我现在就给你爸爸告状了啊！”
　　何导败退，只得拜托严洛雨千千万万别让她老人家磕着碰着，又交待剧组工作人员让孟老随便走随便看，然后便忙自己的去了。

　　孟老并不乱走给剧组添麻烦，就在拍摄现场待着，老人家还是第一次认真见到电视是怎么拍的，觉得挺热闹、挺有意思。
　　确实热闹，特别是钱正华和赵晓蔓上工的时候！
　　钱正华场面最大，经纪人、助理、生活助理、私人摄像……呼拉拉十几个人围在身边，孟老刚一走近，这些人又被指挥着围着她嘘寒问暖，她哪受得了这阵仗啊，连忙喊严洛雨离开。
　　赵晓蔓那里好些，也有五六个人跟着，哪怕孟老一再说不用管她，他们也不能真就不管了，万一有人看到了借机生事，不是给赵晓蔓抹黑吗？而且旁边还跟着严大神呢！除了毕恭毕敬地伺候着，他们能怎么办啊？
　　转了一圈，来到秦风这里，就一个沉默寡言的王小山跟个木桩子似的在那儿杵着。看见俩人过来，就搬了两张椅子过来，然后又去旁边杵着了。
　　清静！孟老索性不转了，安安稳稳地在这里坐下来，有滋有味地围观小秦同学表演。
　　一会儿，卸完妆的宗南走过来，接过王小山手中的椅子，坐在孟老身边，俩人一边盯着小秦同学，一边小声说些拍摄场上的趣事。
　　严洛雨并不插话，只在旁边安静的坐着。看着小秦同学一个人对着摄像机，时而唱，时而跳，时而哭，时而笑……就像一个憨憨！
　　而且当一个敬业的演员，说瘦就要瘦，让胖就得胖，冬天里光胖子游泳还要一脸享受，大夏天又去穿大毛衣裳！还动不动就拍到大半夜，生活不规律，身体不健康，情绪又要跟着角色大起大落——实在是虐身又虐心！
　　总有人问要不要拍个戏玩玩的严洛雨，再次坚定了自己决不拍戏的信念，这哪是玩啊？这是玩命啊！

　　不说这边其乐融融的三人围观小组，镜头前的秦风没绷住走了下神，眼神有瞬间的飘忽。
　　“卡——”
　　摄像机后的何林生丝毫不留情面，厉声喊道：“秦忠义性格里最突出的特点是什么？是专注！专注！这么长时间的眼神你都白练了吗？专注都做不到吗？重来！”
　　扫了眼目光灼灼的孟大家、老师、严哥，秦风狠心咬了下腮帮子，顿时浓浓的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精神终于能够集中，重新在镜头前站好，专注地看向镜头……

　　孟冬兰看出来了，好像是他们在这里让有点儿秦风分心，问宗南：“是不是我们几个在这儿看着，小秦他紧张啊？要不我们还是别在这儿坐了，耽误孩子拍戏。”
　　“孟老千万别走！”宗南真心实意地道：“我早就看出他在紧张了，但这是成为一个专业演员必须要经历的成长！”
　　“这么说吧，此时的小秦站在摄像机前，他就不再是他自己，而是秦忠义！拍摄时哪怕旁边有人大跳艳舞，他也要能做到视若无睹，这是我对他的要求，也是他必须要迈的一道坎！”
　　宗南大力邀请孟老和严洛雨多多围观，并说：“这是为了秦风好，就当是我这个做老师的请您二位帮忙，帮我的徒弟尽快学会如何才能全心沉浸在表演里！这对他很重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犹豫的？孟冬兰盛情难却，只好笑眯眯的继续围观啦！
　　严洛雨一句话也没说，只默默在心里给小秦同学点了个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