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瑟夕

36、第 36 章

　　白长风从外面办事回来就瞧见聂容远盯着桌子发呆，走过去扣了扣桌子问，“聂督军为什么事情烦恼？”。
　　聂容远把纸条递给白长风道，“田靖的势力主要在淮北，你说他会不会把东西也藏在淮北了”。
　　白长风扫了一眼名单，眉头皱起来，“淮北洋行，可以说是那边的地头蛇，牵一发而动全身，督军打算怎么做？”。
　　“淮北洋行倒是不难办，过几天我要亲自过去一趟，问清楚田靖的藏的东西，洋行经营权接收过来便是”。
　　“走了田靖，又来了聂督军，赵络宸没有反对您接收田靖淮北的商会势力？”。
　　聂容远点头，“我许了他安徽总商会会长的位子，早日把商会统一，日后也好行事，我与赵络宸各取所需，利益并不冲突”。
　　白长风把一封电报放到聂容远桌上道，“今早严元帅那里发来了电报，严元帅说安徽事务督军可自行决定，田靖一事上也不要有顾虑。曹帆已经知道田靖在林素山手上，督军行事要小心莫要让人抓了把柄”。
　　聂容远看了一眼电报，从桌柜里找出火柴烧掉。然后拍拍手，起身说，“我过几日去一趟淮北，这边你先盯着”。
　　“督军尽管放心”。
　　“哎，白师长，你说顾之想不想同我一道去看看淮北的风景”。
　　白长风无奈地送了他一个白眼，“原来聂督军刚才一直在思考这么严肃的问题”。
　　聂容远摊手，“不然呢？这边各项事宜白师长安排的头头是道，一切也都进展顺利”。
　　白长风一想也是，这小督军看起来年轻，可识人的眼光十分到位，把大大小小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沈先生愿不愿意去，你问他不就知道了”。
　　聂容远一拍桌子，“对啊”，说着把没看完的公文往白长风手里一塞，一边后退一边说，“接下来的事情就摆脱白师长了，我先回去了”。
　　白长风手里攥着公文盯着跑掉的聂容远，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安徽没有派下来人的时候，他忙得脚不离地也就算了，这会儿来了个督军，心想该他休息了吧，好家伙，竟然是个惧内的，自己只管派活，他依旧忙得脚不离地。安徽那么多好风光他也没有领略过啊。要不带着夫人私奔吧，不给这些剥削阶级干活了。
　　聂容远和沈宁到了淮北安顿好后，两人专门去淮北洋行转了一圈。洋行里正放着一个留声机，播放着歌曲，吸引了不少过往客人探头望去。账房正埋头在柜台后，噼里啪啦打着算盘，抬头见两人进来，给伙计使了个眼色，而后又低头继续算账。伙计见两位穿着打扮不俗，急忙跑过来殷勤地招待。
　　“两位客人需要什么？这些都是外国运过来的新鲜玩意儿，两位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伙计一边打量着两位客人，一边点头哈腰地为两位推荐商品。
　　聂容远走到留声机面前，抬手拨开唱针，停止了音乐，转头对伙计说，“你们老板呢？”。
　　伙计笑不出来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柜台的方向，一般进店找老板的不是要谈大生意就是来讨债的。今天这两位的行事打扮，伙计也吃不准了。
　　账房先生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走过来又打量了二人一番，“东家现在不在，这位先生有什么事不妨告知老朽，我代为转达”。
　　聂容远眯起眼睛，笑道，“这事你转达不了，如果你们东家还想保住这间洋行，最好还是让他亲自来一趟”，说完坐在座位上等着账房和伙计的反应。
　　账房先生往外看了一眼，门口已经站了四个兵，分做两排，一边门旁站了两个。又看这位四稳八平的坐在这里，知道东家可能招惹上了厉害的主，心下一沉，派了一个伙计去叫东家。
　　沈宁正要随着聂容远坐下，眼角一瞥，望见了街上一抹熟悉的身影。虽然只见过几面，但沈宁十分确定那就是谢沐华。如果在这里遇上谢沐华算不上什么奇事的话，那么在谢沐华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人，这就奇怪了。
　　聂容远见沈宁愣在那里直直地看着外面，把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问道，“怎么了？”。
　　沈宁回过神看了聂容远一眼，皱眉道，“我方才见到一个熟人，你在这边等着，我过去打声招呼”，说完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聂容远伸手想叮嘱他带两个人，可话还没出口沈宁就出去了，一想沈宁方才说是熟人，这边好歹是自己的地界，想来不会有问题才安心放沈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