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调》什年拾年

15、14、难得纠结

　　在淡淡的花香中醒来，一夜无梦。想想假期还有两天，就觉得世界更加美好了。

　　冷萍伸了个懒腰。心道不胜酒力的形象还是要继续维持的，昨晚没等到她去端酒，奶奶就直接发话让她早点休息。

　　早睡早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再难睡着。

　　点开手机看时间，锁屏通知上家庭群里好几条晒照片的。通常都是一大家子人遛弯的遛弯，遛狗的遛狗，只剩她和几个堂弟妹在赖床。过节时家里人多，早餐自理，所以也没大人催着做事。

　　都说多睡觉能长个来着，念叨着二十三猛一窜那几个人一个都没起来。

　　挣扎着起床洗漱，解锁手机，还是昨天和商辰的聊天页面。

　　昨晚回房间还不到九点，直接睡觉是那不可能的。翻淘宝半小时，加了一堆购物车等待热情冷却，又刷了几个订阅号积攒的文章，好像再无事可做。

　　回到微信，列表上已经蹦了好多节日祝福，打开，一一回复。

　　好像自己从未给商辰主动发过信息？打开他的对话框，信息停留在她发的“什么？”上。她想了想自己无聊闷在卧室的惨状，打字。

　　冷萍：你酒量怎么样？

　　片刻，他回复。商辰：一般。

　　冷萍：唉，我妈一直以为我没酒量。

　　商辰：以为？

　　她把大学时候的事和他简单解释了一下。连带着说刚才因为装醉被发配回来休息，还有好几道菜没吃着。

　　商辰：意思是其实你挺能喝的？

　　冷萍：那倒没有...酒好难喝，要么酸，要么苦，要么辣。

　　冷萍：我还记得我们生物老师说，酒精对细胞只有杀灭作用-_-||。

　　商辰：那没事。

　　冷萍：？

　　商辰：［语音］（放心，我这边没人敢让你喝酒）。

　　冷萍：...

　　她心想，我为啥要去你家喝酒。不过自己家这边...由着老习惯，上至大伯父，下至满十八岁的小堂弟，每到过年过节，还是会转上几圈的。各种祝酒词说着，一杯杯下肚，空瓶的速度也不慢了。

　　手机又响了一声。商辰：准备睡了么？

　　冷萍：酝酿中...

　　商辰：那睡吧。

　　冷萍：［表情］（盖被子）。

　　商辰：晚安。

　　闭上眼，明明刚才一点儿不瞌睡的，困意却忽然像潮水一样袭来，睁不开眼皮...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迅速模糊。手机掉在手边，屏幕自动暗下去。

　　冷萍瞧着昨天他发的最后一句晚安，还没来得及回复自己就睡着了，也是很神奇。

　　幸好记得和林语悦约着打球。

　　情场得意，球场失意。在冷萍第六次发球失败之后，林语悦已经捡球捡到翻白眼，招招手示意她旁边坐会儿。

　　某大小姐捋了捋刚剪短、已经被汗水沾到两颊的发丝，重新戴了发带，才接过冷萍告罪的水杯，依旧是忍不住白她：“半年不活动，连发球也不会啦？”

　　冷萍只觉得运动真是需要坚持的事，从开始就觉得不在状态，不像感冒，但就是胳膊无力，实话实说：“最近脖子有点难受。也可能昨天没睡好。”

　　“你不是昨天一早就睡了吗，后来又熬夜了？”林语悦是见识过冷萍暑假熬夜看电视剧的实力的。

　　冷萍活动着肩膀，感觉是有点僵硬，随口回她：“没咋熬夜，就扣扣手机什么的，十一点半就睡了。”

　　林语悦无语，想着她俩昨天也就聊到十点多，约了今天活动之后就拜拜，这人跟谁继续聊到十一点？

　　冷萍任由她打量，喝水，也不多说。从昨天被告白的不好意思到现在，一觉过去，已经恢复了她一贯的淡定。她对待感情一向慢热，并不是确认了心意就可以一头扎进去，昨天说出来之后，也只是觉得两人的关系有了一点正常发展的苗头，回想之前的相处，不那么别扭罢了。

　　彼此都是已经工作了几年的人，不再像校园里的孩子一样，每天心心念念地都是对方的身影。在并不漫长的人生中，家庭、父母，亲戚、朋友，还有工作，都会分去很大的一部分时间，而恋爱，不过是锦上添花。

　　还记得大学时候隔壁学院有一对很出名，两个人不论从性情还是外貌都很合衬，一度谈婚论嫁，结果去到双方家里之后，才发现都是不能承受之重，只能无奈分手。当时还一度带得全校好多恋爱中的男女急着见家长，生怕只能毕业东南飞。

　　唉...

　　“咋了你？”林语悦在冷萍面前挥挥手，被她挡下去。“该不会恋爱了吧，这么心不在焉的。”

　　咳...一个没忍住卡了口水，冷萍连忙拽毛巾。

　　反应这么大。林语悦忽然觉得自己有神棍的潜质，上次逛街还是孤家寡人，还在打趣让她抓紧速度，好凭着一衣带水的关系早日脱单，这才多久就...谈对象了？

　　冷萍咳了半天，脸憋的通红。顾不上旁边的罪魁祸首。

　　林语悦帮她顺气，安抚道：“别急别急，我就随口一说哈。”

　　过了一会儿，正主起身做拉伸运动。

　　林语悦狐疑，这人竟一点儿不反驳，莫非是真的？也站去一旁拉伸。

　　“啥时候的事啊？”也没听说最近谁在追她家萍萍，要不蒋芬肯定跟她八卦了。

　　“刚刚。”

　　刚刚是啥时候...难不成，“昨天晚上聊天那个？”二半夜表白，是准备趁人瞌睡意识不清的时候好下手？“趁你犯迷糊的时候啊...然后你就答应了？”

　　“嗯。”虽然不是睡前，好像这么嗯一声的容易让林语悦误会，“之前工作认识的，然后见过几次。”

　　“几次？”

　　“三次。算上第一次见是四次。”老实交代。说实话自己也觉得好像太快了。

　　“....”这下换林语悦惊到了。一个拒绝无数人、一朝被蛇咬的淡定妹子，得有多喜欢才会这么快接受一个人？这人肯定得天时地利人和才能跟冷萍对上号吧。

　　惊讶之余担心倒是没有，很早以前她就总结，像冷萍这种不粉爱豆的小菇凉，肯定眼光忒高，不光要优越的皮相，还要有趣的灵魂，最好是跟她们成长经历相似，好有共同语言。可惜上学的时候男生们大都心智发育缓慢，小屁孩追女生能有几个成功的？

　　“悦悦，你觉得我是不是太仓促了？”冷萍声音低下来，“我昨天...就是吃饭之前的时候，我不是发了个朋友圈么，然后他给我发消息，我头脑一热就要问他‘我们现在的相处似乎超出了普通朋友的那种模式’，但还没问出来，他就表白了。”

　　林语悦帮她捏肩膀，手下肌肉有些僵硬，这是难得见她迷茫，想了想分析：“以我对你的了解来说，你就不是一个容易冲动行事的人。”

　　“你之所以想跟他说清楚，是觉得逾举了？”

　　“嗯。”冷萍觉得这是症结所在，“就是我觉得对他也有一点喜欢，如果他是想暧昧，我肯定不能接受，所以还是挑明比较好吧。”

　　“挺好。搞暧昧、玩玩什么的咱肯定不要，如果是正儿八经的喜欢那就好好谈。”林语悦也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啥时候觉得可以了就带出来见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