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十里香雪》鹓凰

90、重返现世之旅（二）

　　“喵～。”疑似夜一变身后的黑猫一只，软绵绵地摇尾巴中。
　　失望啊，真的很～失望啊～！
　　也对，如果浦原贸然接近，必定会引起我的怀疑，换成一只可爱猫咪就不同，人对动物普遍没戒心。
　　算啦，反正我对御姐也蛮有爱的……像是确定没人一般左右看看，雏森对不停喵喵叫的黑猫发问。
　　“你在对我叫吗？”
　　装出惊讶的模样指着猫咪，桃子的职业演员功能全面启动。
　　死神是高密度灵子体，但灵体就是灵体，永远不会被现世的生物所见，那种能看见死神或虚的，不仅数量稀少，往往成为虚的攻击对象而早早翘掉。
　　“咪咪，过来。”雏森勾手指逗猫。
　　黑猫伸脖嗅着她的手指，胡子一翘一翘的动作很可爱。
　　“喵～～。”黏人叫声，外加甜腻磨蹭。
　　碎蜂队长，我可没吃你家夜一大人的豆腐唷，是她自己靠过来的。瞧瞧这动作，这声音，不是一般的惟妙惟肖，天知道做过多少次。
　　“好可爱～。”
　　既然送上门，不抱白不抱，摸了不白摸。
　　“我听队上的前辈说，有些动物能看见死神，没想到第一次来现世就能看到，好幸运～。”把脸贴上热乎乎的毛，磨蹭。
　　面对雏森的热情，夜一的脑袋上不断滑下冷汗，还得继续装作猫咪的样子撒娇。
　　“可惜我没有现世的食物能喂你。”雏森感慨夜一为取得情报真是亏大了。
　　跟猫玩了一会儿，重新回到机器前记录，如她所料，夜一果然跟过来看，随手拍拍绒毛脑袋。
　　十来分钟后，似乎因没人理睬，猫咪无趣地伸了个懒腰，跳下屋顶，雏森用眼角余光看着夜一跳进旅馆窗口，同时也发现窗户边角有绿影一闪而过。
　　撑住颧骨，在记录册上写下一连串数字。
　　“明天，还会来吗。”
　　改变形态的女性用自认最隐秘的方法来接近目标，却不知她和她的同伴也被目标所监视。
　　就穿越后想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的类型而言，与夜一的相处方式绝对是无法容忍的流水线式平淡，伪装成猫咪的前任隐秘机动总司令偶尔来溜一圈，蹭蹭人家的小腿，接着很快跑路。
　　“今天收工。”
　　旋转关闭仪器上的调节钮，活动僵化的身体，然后躺倒在屋顶上，闭眼假寐。
　　该区域的观测工作再过一天就结束，为避免引起我的怀疑，他们不会再跟下去，大概会换别人继续跟踪……喷在脸颊上气息让雏森睁开眼。
　　“过来吧。”
　　伸手揽过金眼猫咪，放在肚子上，一人一猫在太阳下伸展身体享受阳光。
　　本以为来现世能轻松点，不用防备太多，没想到还是得演戏……雏森睁眼，望头顶的蔚蓝，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温暖皮毛。
　　“真麻烦………………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叹气，为每讲一句真心话都要补充一句谎言的生活。
　　从浦原喜助出现时间的巧合度推断，五番队长室的那盒蓝沙肯定出自他之手，对方所作冲着蓝染而来这点毋庸置疑，至于监视自己……目前来看是搞错目标的意外吧，谁让自己碰到那些沙子……意外吗。
　　太巧了吧。
　　蓝染拿我当饵，吸引浦原的注意——讨厌，想什么呢。如果真是如此，蓝染必定会做的好不破绽，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啊，真讨厌。……雏森抿嘴，中断思路。
　　这个先放一边，浦原制作“蓝沙”的功用是——？
　　往腹部撇去，趴在那里的黑猫晒太阳晒得很开心，雏森用手指在其背上旋转着，猫毛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漩涡，然后再将它们全部抚平，咕噜声从猫咪的喉咙里发出，鼓励抚摸继续。
　　无法引起注意地悄然侵入目标体内，之后结合灵压发出固定能量波动……难不成浦原想扑捉——！！
　　行李中紧急联络器突然响动，雏森立刻翻身起来，按照上面传达的指示将她现所在地的坐标发送回去。
　　没几分钟，穿界门出现，来人是隐秘机动的传令部，雏森忍住没去看夜一，正色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对方将一份十二番的检测结论书，以及五番队长的亲笔书信送上。
　　“谢谢。”
　　“是卑职的职责所在。”不用雏森提议，戴着斗笠的队员说：“那么我等会儿来取雏森三席的回函。”
　　眼皮都没眨动的功夫，包裹严密的传令队员消失，感慨完对方不愧是隐秘机动中号称速度最快的第五队，雏森又奇怪他对黑猫没有任何反应的态度。
　　……难道夜一的变身形态不被下级队员所知……
　　迅速拆开结论书的外封，果然是针对那些可疑沙粒出具，内容和“落梅”说的完全一致，该物质的主要作用是促使灵子体发出特殊波动，直接接触或近距离靠近一段时间都能被影响，其效力能维持一个月。
　　甚感无趣地放下检测结论，雏森转向五番队长的手书，表面上是没有迟疑的打开，心里却祈祷里面千万别写什么不适合被他人看到的话。
　　……他应该不会留下书面证据吧……
　　书信开头内容是蓝染为他的失误造成雏森误碰该物质的致歉，并说明此物是搜查密党的过程中缴获。
　　［……密党为叛离瀞灵庭的死神所组成的秘密结舍，并将现世作为他们的聚集地之一，所以你的处境无疑非常危险，我已替你申请穿界门的随时使用令，如有可疑之人接近，不可与之敌对，尽速返回……］
　　言辞之恳切，打算之细致，让雏森看得窝心到只想叹气。
　　“喵～”黑猫踱步过来，打算玩耍的样子抓向那张纸。
　　“不可以！！”慌忙举高：“这是蓝染队长写给我的重要书信，不是你的玩具。”
　　猫仔耍赖似的在膝头打着滚，雏森无可奈何地轻摸安抚。
　　表面上夜一似乎只顾闭着眼享受抚摸，却趁机看完信的全部内容。
　　“好了，好了，我还要回信。”雏森把夜一推下膝盖，捞起旁边的记录册。
　　［……您的来信我已收到，因条件所限，只能用十二番队的工作用纸张回信。］
　　蹲在旁边的猫咪摇着尾巴看她写信，结合这几天的所见，夜一早把雏森桃定为“意外介入此事的无害人士”，如今又加上一条“被蓝染迷惑的无知女性”。
　　“喵！喵！”一脚踩上雏森的头，夜一有些咬牙切齿地嘶叫。
　　“小家伙！！”雏森把弄歪的头箍系紧：“不是跟你说了，我有正事吗，今天怎么这么不听话。”
　　笨蛋！你爱慕的那个男人……努力伪装成猫咪的御姐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人弄乱一身顺滑毛发。
　　“真拿你没办法。”雏森摇晃装灵子丸的小圆盒，发出沙沙响声引诱猫咪离开。
　　“咪——喵~！”黑猫的反应仅是动了动耳朵。
　　“乖啦～。”
　　夜一装作上钩的样子，抓着圆滚滚的东东玩起来。
　　“接下来……”雏森轻咬笔杆思索下文怎么写。
　　心不在焉地用爪子推着盒子在地面上滚来滚去，金色眼瞳却始终关注着雏森的一举一动。
　　可惜了……黑猫十分人性化地摇摇头，叼起盒子，跳下房檐的夜一抬起头，发现雏森全神贯注到灵子丸被拿走都没发现，于是再次摇头。
　　前任二番队长前脚刚跳进旅馆窗口，雏森装作不满意的样子，揉掉那张字里行间充满粉红梦幻的回函。
　　重新在空白纸张上落笔，娟秀比划写就的只有简洁。
　　［……您的告诫我已牢记在心，如有意外发生，以我的能力应能全身而退，希望您别再为此事担忧，毕竟五番队的队务繁重，望以身体康健为重。］
　　落款结语之后，雏森思索半响，补上几行小字。
　　［现世变化之大着实令人惊叹，最近我还遇见一只能看见死神形体的小黑猫，聪慧可爱，貌似擅听人言，因此对现世之行越发充满期待，另明年樱花盛开之时正好是我的休假日，我打算买些好酒带回，不知您是否能赏光一起品酒观樱。］
　　抬眼看向浦原、夜一居住的旅店窗口，从雏森的角度，根本看不见里面。
　　这是迁怒，谁让你们破坏了我的好心情……将信函交予传令部，她很是恶质地轻皱鼻尖。
　　假如四枫院夜一的变身形态不为外人所知，该项陷害不会成功。
　　假如蓝染将那些话当作寒暄略过，陷害也不会成功。
　　小小的推波助澜一下，至于会不会起到决定性影响，全部不在雏森的保证之下。
　　“就双方现在的实力来看，我好像做得过分了点……嘛～，那盒灵子丸权当赔罪了。”
　　那头还不知道被陷害的夜一御姐正美滋滋地享受灵子丸。
　　“我不是有做，干嘛还得拿别人的。”
　　“不是你做的不好，可惜——”金色猫瞳飞过去个白眼，不知道夜一练了多久，才能用猫型做出如此超高难度的动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在现世难以弄到尸魂界材料的凄惨现状让浦原“巧妇”无语以对。
　　“夜一桑～。”
　　“什么事。”
　　“我会加油的。”
　　“别总嘴上说着好听。”摇尾巴不屑中。
　　“呜呜……”咬着帽檐，饮恨。

　　“桃喜欢爱打哑谜的习惯真不好。”蓝染把信放在桌上，捂脸闷笑不已。
　　“您总算知道了。”银凑过头去，溜了眼传说中的“来自现世的甜蜜传信”，说出第一感觉。
　　“约定明年一起赏樱，真好～。”
　　“王族有秘法可将人身变为各类动物形态。”蓝染不理会他的调侃，点指信中的“黑猫”二字。
　　五番副队立即明白上司指的是四枫院夜一，作为四大贵族的四枫院家族既是灵王的部属，也是姻亲，当然是那种没有皇位继承权的旁系侧枝。
　　“通知‘东王’的人在现世活动的时候注意它。”
　　“是。”
　　东王，可以说一切矛盾皆因他企图篡夺王位的欲望而起，作为已逝灵王的弟弟，也是蓝染的亲叔叔，本人早在兵败后被诛杀，其党羽仍仍残存于尸魂界。
　　如同浦原为保护崩玉利用密党一样，蓝染为推翻瀞灵庭，也利用了当年残余的叛逆分子，完全无视对方曾是杀死自己父亲的叔父的手下。
　　“隐秘机动的前任首领可不容易捉～。”市丸晃着衣袖。
　　“没关系，我只想让四枫院知道她的伪装被识破。”
　　敌人的行事会因此更谨慎，而蓝染需要的正是这份谨慎，从过去情报得知，能联系上浦原的人只有四枫院一个人，假如她和浦原一起行动，两人必定会因此分开，以免造成同时落网的结局，如果不在一起，也会因此将减少双方接头的次数。
　　不管是哪种，短促见面必定造成夜一对情报有所筛选地传递，只选取她认为重要的告之浦原。
　　哪一个重要，哪一个不重要，是很难判断的，只要有一个失误，就会造成浦原判断上的失误。
　　无法得知尸魂界的动向，许多微小错误不停累加，胜利天平自然会偏向正确的另一方。
　　“说起来～。”市丸着手整理队长办公桌上预备送出的文件：“算是托雏森的福，不然我们这次可能会输掉。”
　　假如没接到雏森的调令，蓝染不会对浦原的大礼心不在焉，“礼物”肯定会被送往虚圈，由于所有实验项目均有萨尔阿波罗进行，虽说他很谨慎，总不可能一点错误都不犯，万一哪个试验体不小心被打上记号，以浦原的才干，等于把虚化研究结果全部送给他过目一样。
　　“那孩子拥有影响周围人的强运。”蓝染把手边几份没归整的单件递过去。
　　“……那孩子？”市丸将纸张竖起在桌面上掇了几下弄齐。“小心唷，不注意会错过风景。”
　　女孩子这种生物，常常会在你认为她们还稚嫩的时候，绽放出人意料的风情。
　　“是吗。”蓝染不以为意，将来信小心收入抽屉内。
　　“您的态度未免自信过头，感情可不是玩谋略，女人的心就像夏日天空说变就变，尤其是聪明女人更是难以捉摸。”市丸难得“苦口婆心”劝诫上司。
　　“哦。”更加轻描淡写的回答。
　　一名优秀的部下不对上司的私生活过多干涉，权当什么都没说吧……市丸把文件摞好，好等会儿拿出去让队员送出。
　　“不过雏森是怎么知道‘黑猫’有问题，四枫院不可能轻易被人识破吧。”
　　既然公文都做完了，当然要边闲聊，边满足好奇。
　　“谁知道。”蓝染倒向椅背，摊开手：“桃的感觉向来很敏锐，虽然我什么都没说，但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啊拉～，头疼吗？”
　　“这个嘛～，我可是心甘情愿。”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文艺式应答。
　　“……”市丸抖了抖，很不适应上司的“情圣”做派。
　　“十年啊……”蓝染放下手：“忽然发现是一次好机会。”
　　需要隐瞒的人不在，正是大展手脚的时机，那些阴险的、肮脏的、不可告人的事情全部在此期间……
　　“不用说十年那么远，您现在只想着明年……吧。”市丸因信中提及的好酒就想起某人的醉态。
　　看来她还没吸取教训……头疼的蓝染忽然想到一件事。
　　“等等，她没有现世货币怎么带酒回来。”
　　无论是十三番用的打字机，还是女协用的印刷机，都是找驻守队员在现世比照图纸画好，带回后让尸魂界的工匠根据图来复制而成，除此之外的其它物品……其实是失物招领。
　　现世的人类看不见虚，却能看到虚引起的暴动——比如房屋倒塌，地面塌陷之类——人类在惊慌之下纷纷逃窜，偶尔有些东西掉在地上，被前来狩虚的死神当作失物捡回。如有人看到此处，发现自己遇到此类事情，请至尸魂界的瀞灵庭领回丢失物品，另外任何物品只招领五十年，错过时间将由十三番内部自行处理。
　　既然是人类丢失的物品，自然不比在市场上采购，不一定找到喜欢或需要的，像雏森所说的“买酒回去”，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您问我，我问谁啊~。”市丸学着上司刚才的模样摊手：“等她回来不就知道了……或许她只是开玩笑？”
　　“……我有不详的预感……”蓝染惴惴不安道。
　　“哈、哈，不会吧。”很没底气的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