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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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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合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穿着黑色制服的持枪特警鱼贯而入,感受到咽喉上的长枪压力小了不少,聂子征抬腿胡乱地踹了两脚,果然手臂就可以在小范围内活动了,他用衣袖蹭了蹭流进眼睛里的血,眼皮刚能抬起来一个缝,眼见就是原野那张无限放大的脸。
“不要太感动哦。”原野眯着眼睛冲他笑了一下。
原本发难他的恐怖分子头子此时被原野用手臂勒着脖子,聂子征看一圈四周混乱不堪的场面,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谁家大公子搞了个这么大场面的恶作剧。”
“不一定是恶作剧,我怀疑有人故意搞你。”原野把夹着的人递给了旁边的刑警:“这么多人这么多枪,突破层层关卡运到市中心可不容易,除非监察员都在他们经过的时刻眼瞎。他们背后肯定有人撑腰,你最近没得罪什么人吧?”
聂子征坦坦荡荡地看着他道:“完全没有。”
如果说,刚听到那一声警察时,赵继高强度僵硬了好久的脸部肌肉终于放松了下来,那么下一秒,当他看到警服背后中山区三个大字时,不仅心如死灰,还连带着面部狰狞。
他无措地望着狭窄的空间里,两伙黑衣服相互厮杀的场面,倒像是个真正的受害者一样。男人忙着护着自己的妻儿或者亲娘,女人则就近躲在桌下避难,比起冒险冲出大门,躲起来倒是更安全些。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祁岚正慢慢靠近赵继,红色的连衣裙衬得她肤白若雪,她错开半步躲在赵继身后,如果不是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倒真有几分像是避难小女人依附在自己男人身旁。
“好可怜呐,这失望的小眼神儿。”她附在赵继耳边幽幽地道:“恐怖分子先行污蔑,再由你安排的人紧随其后抓现行,再由现场目击者引导舆论,百年聂家一落千丈啊。够阴,够狠,只可惜啊,这队友配不上您赵大公子的才略啊。”
“祁岚,”赵继死死地盯着那扇门扉:“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别得意的太早。”
“说过,但老娘能得意一辈子。”祁岚笑道。
赵继也转过头,回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聂子征先生,李青云女士,逮捕令已下达,请跟我们走一趟吧。”神情肃穆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朗声道。
屋内的恐怖分子已经被押解的差不多了,这一声浑厚的男低音倒是不怒自危,祁岚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僵硬了几分,脸色也随之阴沉下去:“你怎么可能会拿到逮捕令?”
“因为是真白龙。”赵继换上了一副和她刚刚一模一样的皮笑肉不笑。
原野斜挎了一步挡在皱着眉头的聂子征身前:“这个案件已经由中山分局接手了,不敢劳烦中央。”
“我再说一遍,我是按照逮捕令过来抓人,对这里刚刚发生的事情没有兴趣,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一分钟检查一下这份逮捕令的真伪,超过一分钟的话,我可就要按妨碍公务处理了,原二少。”中年男子故意放慢语调,把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清楚楚。
话音刚落,赵继的瞳孔就锁定在了原野身上,眉心微蹙,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嘶,啊!操!轻点儿!哥什么时候对你这么粗暴了!”南阳不耐烦地拍开聂筠的手,用牙齿小心翼翼地把手臂上地纱布打了个结。
“让你去医院你不去,就这条件还不将就。”聂筠悻悻地蹲在他旁边看着。
“屋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安静?”南阳从楼梯口伸出脖子朝顶楼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恐怖分子都运走了吧。”聂筠心不在焉地答道。
“我感觉这事儿有蹊跷,”南阳包扎完伤口,向后靠在冰凉地瓷砖墙壁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声控灯:“这么多人,还拿着那么多枪,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而且贩毒团伙里怎么有那么多人种啊?而且以上来就说聂叔藏货,当时太害怕了没注意现在想想怎么觉得有点刻意啊?说起来那些人除了那个突然开枪还打偏了的,其他人一枪都没开,哪怕是吓唬吓唬都没有,看起来倒是有点像怕伤着人。我操,这事越想越邪乎,能不能是今天聚餐的人里干的?如果是这样就解释的通了,这帮人好像除了我家,不说只手遮天,那背后的权力也是深不见底,干点不干不净的勾当倒也方便,不敢开枪可能是因为怕打伤雇主......我操,聂叔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不过......那也肯定是污蔑,聂叔绝对干不出来那事,就算他们开挂弄到了逮捕令,也判不了刑,证据不足早晚得无罪释放,最多就能关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不但没事反而还作为受害者能得到很多同情,不划算啊这......”
“受那么大的惊吓,流了那么多血,你脑子还能用?”聂筠抬着眼皮看着他。
“滚蛋,你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有点晕。”南阳皱着眉头踢了他一脚,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操,不会是你小子得罪什么人了吧?你爹妈要是真被关了,最危险的是你啊!没了聂家和李家的势力,你就是个纸老虎......操!你小子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对哪个小情人始乱终弃结果那是个精神病过来报复你?”
“南阳啊,”聂筠无奈地笑着:“你要是能把你的智商分点给情商该有多好?”
“我不会猜对了吧?”
“猜对个屁,你出闹剧你倒是挺能脑补的!”
“闹剧什么呀!你他妈的怎么不知道害怕呢!老子冒着生命危险给你发短信,你丫就跑回来送死!妈的混蛋玩意!”南阳掐着他嘴边的梨涡晃。
“谁能看懂你发的那什么玩意?”聂筠轻轻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暴行。
“臭小子,你他妈想气死我是吧!”南阳用自己完好的两条腿蹬他,聂筠笑着左摇右摆地躲,结果南阳蹬着蹬着就停了,不可思议地望着电梯口。
“我操,我这张乌鸦嘴啊!”
聂筠从他的位置望过去,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他只能看到李青云的背影。
“你等会儿......嘶——”南阳急忙拽住魂不守舍的聂筠,无意中牵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
“南阳!聂筠!”
“聂哥!你们躲这儿了!”
聂筠皱着眉头检查了一下南阳的绷带,有一点渗血,原野和范特列夫找了过来,两人都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尤其是原野,脸色相当难看。
“嘉宾一个都没放跑,”原野用袖口蹭了一把额头:“他奶奶的,先想办法封住那些人的口,尤其是奚胜和纪威,这俩都是传媒界的大佬,引导舆论的段数相当牛逼,现在坊间已经有一些,不好的,传闻了,但被我压下来了,不过他们今天能把那群人弄来,我估计我压不了多久。”
“什么传闻?”南阳皱眉。
“说,”原野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眼睛看向了聂筠:“说他,试管......懂吧?”
“操!是不是夏青冥那小子干的!”南阳一下子提高了音量。
“南阳,”聂筠说:“你先别生气,源头在哪不重要。原哥说的对,得先封了嘉宾的口。”说完,他看向神情呆滞的范特列夫,伸出手指勾下了他身上挂的黑布袋子,绕过原野和南阳,一步一步的朝着嘈杂不堪的房间走去。
“聂哥......”范特列夫在他身后低地地唤了一声。
“这小子干嘛去呀!”南阳不明所以地看着聂筠走出去,自己也要跟上去,却被原野拦住了。
“他自己家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吧。”
“要我说这中间肯定有事儿!要不然人家能拿着逮捕令过来抓人吗!”王淼拽着自己的裤腰带,反反复复踱着步子:“完了!聂家完了!”
“原老先生,经过刚才一事,我们大家都很恐慌,”奚胜怀里钻着一个娇艳的小女人,黑着脸看着站在长桌最前方的原老先生,语气不善:“有什么事情,非得在这个时候说不可。”
“这是我的一点请求,因为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大家回去之后,能忘掉今天晚上的事情,如果在转述过程中出现词不达意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对别人造成不好的影响,您说对吧,王淼先生?”
“您说的对,但我也保留我自己的意见,我认为逮捕令肯定不能是......”
“打扰一下!”几声清脆得当的敲门声打断了王淼的话,聂筠提着根银白色的铁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很抱歉打扰各位长辈的对话,我是聂家的小辈,今天这场闹剧和我家脱不开干系,给大家带来困扰,十分抱歉。”说完,他对着长桌深深地鞠了一躬,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了淡淡的微笑,他就这样人畜无害地笑着,走向了王淼,自然地抓起他放在皮带上的手,按在长桌上,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抡起了铁尺。
下一秒,王淼声嘶力竭的尖叫充斥了整个房间,长桌被砸出了一个豁口,玻璃台面碎开了一个长缝,下端还粘着几个摇摇欲坠的红木屑。
他直勾勾地瞪着赵继,一字一顿地说:“不过今天的事情有蹊跷,希望在真相出来之间,大家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交流,出了这个门,谁敢乱嚼我聂家的舌根,就别怪小辈家教不良了。告辞!谨祝用餐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