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光阴似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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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老猫的每天是从“闻鸡起舞”这个成语开始的，虽然说在这个时代，这个典故尚未发生，但是因为在这个缺乏夜间照明手段的时代，灯油都很贵，需要凿壁借光，囊萤夜读。作为一个在这个时代暂时没有收入来源的猫，她不得不迁就这个时代的习惯，早睡早起身体好。虽然在学农之前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手电筒太阳能充电宝野营灯都能从她的行李箱里掏出来，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除了太阳能充电宝她会取出来定期给手机充电外，其他的东西都直接锁在行李箱里。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妙，否则按照金田一的套路，这种与世隔绝的小村子很容易发生杀人夺宝的事件。
一脸朦胧的从床上挣扎着起来，恍恍惚惚的从一堆布里找出这身短打的头和尾，感叹一下纽扣拉链橡皮筋果然是人类文明的重大进步。随手绑了个马尾，一边计算着在这个没有硫化橡胶的年代，到时候没有橡皮筋绑头发该怎么办，发簪什么的，真的让猫非常缺乏安全感。还好在这里的三个月让有着严重洁癖的糖猫存货耗尽，直接动手利用大气压强和虹吸现象从井边引了根自来水管出来，还利用生石膏磨碎和利用化学方法反映出来的碳酸钙粉末加上防风、薄荷叶、白芷等药材制成了牙粉备用。否则就真的需要咬杨枝或者直接拿食盐来擦牙了，而且这运输不便的年代盐这种生活必需品还特别贵。
冷水扑在脸上的感觉让老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喵的这个没有热水器的年代她带的保温瓶只够她能够喝上热水，再多的就不够了。此时已接近中秋，中原地带的纬度又比魔都高上一些，四季更为分明，像这样天刚亮的时候从被子里爬出来，绝对是反人类的行为。在对着早饭的时候，她更恨不得以头抢地，哪个要穿越的麻烦死过来，务必同她交换一下。呜呜呜……本猫的蜂蜜水，牛奶，面包，大米饭嘤嘤嘤……她应该是在格里格的“晨景”乐声中开始一天的早读刷题对答案，而不是对着黍米粥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稻（俗称水稻、大米）、黍（shǔ，俗称黄米）、稷（jì，又称粟，俗称小米）、麦（俗称小麦，制作面粉用）、菽（俗称大豆）称为五谷，而在黄河流域，由于气候相对较为干旱，抗旱能力较强的黍和稷才是主食，这对于常年米都要挑东北一季稻或是泰国香米为生的猫而言，绝对是让猫觉得生无可恋的问题。
这个年代的五谷杂粮，肉蛋禽鱼，绝对是纯天然有机无污染，保证没有转基因物质的存在，然而一个核心关键问题就是，产量太少导致她们这种习惯想吃什么只需要鼠标一点的存在，变得无法适应。鸡鸭鱼肉，鱼虾蟹贝，在魔都，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吃不到，大众点评一刷，世界美食随便吃。然而现在，不好意思，鸡是走地鸡，猪是黑毛猪，然而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至于鱼虾蟹贝这些常见水产，黄海里有一堆，可惜没冷藏技术，内陆吃不到。至于淡水鱼，黄河鲤鱼要不要？不过这年代只有动物油，没办法红烧哦。至于蔬菜水果，在抹去了这一千八百年的时光之后，它们的基因更接近远古的祖先，缺乏驯化的过程导致口感上和后人特地育种的蔬菜在纤维素含量上差别巨大，在现代觉得没什么用都要退化的切牙尖牙得到了充分的锻炼，只可惜作为现代人，她们的阑尾百分百退化了，否则还能帮助消化一番。
就是现在这顿早饭，也都是糖猫极力争取的结果，因为这个时间的人，一天只吃两顿，一顿叫饔（音同拥）一郡叫飧（音同孙），早上一顿，晚上一顿，符合种田等体力劳动的规律，但不符合生长发育期的脑力劳动者的需求。作为一名每天要刷五六门主课，竞赛还要另计的青春期学生而言，7点的早饭，10点的点心，12点的午饭，15点的下午茶，18点的晚饭，偶尔饿了再补一顿夜宵才是常态。至于变胖？生物老师说过了，最好的减肥方法就是做题，动脑消耗的热量要远比运动消耗的多。作为桌上从来只留A4大小的地方放考卷，其他都是各类零食的老猫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方设法，搞点赚钱大计，解决一下食谱的多样性问题。知道古代是两餐制的两只猫，完全没有意识到，在三国这个时代，只有统治阶级是实行三餐制的。不过，对于已经养成生理时钟的猫而言，这点破绽是果断会被忽略不计的吧。
“本猫的小鱼干～～酱瓜也没有，腐乳也没有，花生米也没有，四大金刚，当然是也没有的。”老猫趴在桌上，对着糖猫叹了一口气，“决定了，本猫还是把《本草纲目》翻出来吧，我记得里面有豆腐的N种做法，还有可食用蔬菜指南，从历史的进程来说，应该明朝要比汉朝进化多了吧。”她所说的翻出来，是指从记忆深处翻出来，出于消遣看的《本草纲目》，只要看过一次，就会有印象，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调动一下记忆而已。
对于老猫总是违背遗忘曲线这种生物定理已经习以为常，糖猫翻了个白眼，“就算你全背出来了也没用，要完成孟德尔的豌豆花实验都需要时间，显性基因的遗传性状的稳定性连袁隆平都没搞定，只有自然选择才能通过时间来促进其进化，要知道就算我在这里有温泉环境，还控制了光照和温度，带来的小番茄，十颗里才有一颗会发芽。还好是小番茄，抗病毒性强，否则叫喵上哪里去找高锰酸钾。”
老猫勉强自己抬起头来，“说起来之前吃剩下的苹果核你也埋下去了对伐？你确定能长出苹果树来吗？这又不是农场游戏，怎么在本猫的印象里这些树什么应该是插枝条下去，才能种活的？”
“那也总比等上数千年的世代进化选择好。我们出来会随身带水果，怎么可能随身带树苗？是去学农又不是去植树。明年只要能长出个树苗我就阿弥陀佛了。当然，最好是在此之前能直接让喵穿回去。”生物奥林匹克的课本上讲述的，可远比生物书上要多得多，糖猫自然明白苹果核发芽什么的是一个小概率事件，但这也是她极力模拟最佳培育环境的结果。一千八百年的时间，不仅体现在历史文明的进化上，更体现在物种的进化和人为选择上，在这个时代，现代意义上的纯种狗，纯种猫和纯种马都还没开始出现，同理，水果和蔬菜的性向也与她所熟知的不同，纤维化更多，口感更酸涩，所以古人的牙齿和肠胃也要比现代人更发达一点。而作为黄土高原，主要作物还是小米这类的，完全找不到现代各种梗米的踪迹，导致她吃得真的很想死一死。不过用膝盖想，也没有哪个出来学农的学生会随身携带水稻种子这类的，对于非农学院的学生而言，可能很多人自出生到死亡，只会在电视里看到过水稻本来的模样，更不用说播种了。“喵想要泰国香米，东北稻花香，实在不行占城稻也可以，杂交水稻也可以忍，问题是现在只能在梦里流口水了。所以说穿越什么的，最该带的就是开心农场啊，大米玉米花生瓜子统统没有还穿个毛线，巧克力已经断货很久了啦～”
啪的一声，老猫一拍桌子，“如果本猫没记错的话，之前看过，南阳这里已经有水稻了，而且还引温泉水种西瓜来着，某小道消息说孙坚家族上就在南阳种西瓜的，到了他这代，靠着少年时击退海盗和打败黄巾军起的家。啊，感觉需要票票，很多票票去搞点水稻来吃吃，五谷里面不包括稻这也太不符合逻辑啦！”配合老猫坚定的眼神，背景中自动升起了高山大海还有一轮红日，激动万分。
“虽然你知道这么多让瑜很惊讶，但子曰‘食不言，寝不语’，现在麻烦请坐回去。”端着早饭过来的周瑜，不知何时已站在老猫身后，也不知听了多久。
老猫简直像是要炸毛般跳了起来，想到现在的处境，强制压下了情绪的起伏，她伸出爪子扶住额头，努力呼吸了几声，“不是说一天两顿吗？那他怎么会在这里吃早饭？”
“你说的是苍头，一般世家早就是三餐制了。”周瑜因为向来起得早，所以从来没有在常规的饭点遇到过这两只，他也才知道，居然会有这样的误解。这次能遇上，是因为说按照惯例，赶集的日子，村子里准备趁着中秋前的机会，以物易物，交换一些必要的物资，他出于一些目的需要混入这个队伍中。而老猫她们，则是要借此机会去这个时代的许昌，也就是许都打探一下情况。建安三年的许都，是一个风云聚会的中心之地，自从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将当今天子迎回许都之后，靠着荀彧的能力，在世家和寒门之间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虽然河北世家对这个阉宦遗丑有着这样那样的不满，但如今身为大司空的曹操，还是让他们不得不忌惮。
“对了，今天去许都，老猫你当心点，只有你不会说当地话，万一哪个看中你细皮嫩肉的，抢回家去做压寨相公就不好了。”糖猫瞟了一眼做少年打扮，相貌堂堂，一点都不输给另一边周瑜的老猫，略有担心，毕竟周郎虽然据师父说在江东也是个出去就能被丢一车瓜果的货，但至少他不像老猫是个战五渣。
“什么鬼？本猫又不是唐长老，哪来那么多女妖精看中我？”老猫差点一口呛住，为这里彪悍的民风所绝倒，“不是说满宠这个许令还是比较靠谱的吗？就算董承这种所谓皇亲国戚也未必敢乱来吧。”
“师父上次跟我讲古的时候就说，当年令君年少的时候，因为颜值太高，被“五侯”之一的唐衡看中，硬把傅公明不要的女儿嫁给他，他老爹看中唐衡的权势，点头答应了。这点一直是令君身上洗不掉的黑点。”糖猫发觉这古代真的跟她想象的不一样，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这种看上就直接抢，到上巳节还公开相亲的，真的是她所知道的古时候吗？老猫男装的时候气场太强，有她在身边根本没觉得周瑜同志是师父口中那个“若是早生几年，也会如此。”的美青年，如果按照这年代的等量代换，岂不是老猫也有危险？
老猫诶诶了两声，似乎真的想到有这么一回事，还真不是天方夜谭或者某份杂记里面的，是直接记载在三国志里面，应当做不了假。“真是活久见，本来以为强抢民女已经过分，荀彧我记得还是荀家的嫡支，居然也逃不过这样的套路。”
“阉宦遗丑，皆是不择手段之辈，曹操亦不例外，焉知不会同流合污，否则又岂有宛城之败，连长子都赔了进去？”周瑜这时已经吃完了早饭，看到老猫难得如此惊诧，不禁也插了一句，语气中尽是用用的厌弃鄙夷之情。
老猫三两下的解决了并不合胃口的早饭，感觉再这样下去她那退化了的阑尾早晚会因为身体需要而重新发达起来，放下筷子，抹了抹嘴，开口就是满满的不以为然，“本猫倒觉得存在即合理，壮大宦官势力的是皇帝，而让皇帝不得不依靠阉人的是外戚，就算四世三公的袁绍，在何进跟董卓这两件事上，让人觉得是出生的时候没把脑子一起带出来，跟是不是阉宦遗丑哪来半毛钱的关系？何皇后不过是屠户家的女儿，何进不过是屠户的儿子，跟他合作的袁绍又高明得到哪里去？”对于老猫来说，她看人，其实跟身世或能力没有太大关系，最主要取决于一个人是否思路清晰，当然能力强的会让她高看一眼。而与这个年纪的同龄人不同，她对常年占据言情小说男主人设的王谢世家之流，既无敬畏之心，亦乏向往之意，不过是猴子为了确保遗传基因的延续而采取的一种策略就是她对九品中正制和世家的全部评价了，或许在保留传统技艺上有优势，但没有更多了。
糖猫翻了个白眼，这两个人又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怼起来了，这种历史细节里的掌故也就老猫这种变态能过目不忘不说，还引经据典地跟周瑜来的旗鼓相当，再下去她都能达成舌战群儒成就了。她还是去把做一下准备，你们两个开心就好，完全不知道在较劲点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光阴似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