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许都云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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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猫从东亚文明圈特有的二轮马车下来的时候，简直感觉是要白日飞升的错觉。天旋地转的感觉让她尤为怀念现代的避震装置，在这个橡胶还在南美洲，炼钢技术达不到弹簧要求，官道也不过是纯土路的时代，难怪有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的谚语，以她这种平衡感优秀的猫，都得晕车，这才不过是十几里路的距离。
“糖，扶本猫一把。”下意识的抓住了糖猫的爪子，老猫脚下一软，借势靠了一把，嗯？怎么感觉高度不对？对这个动作轻车熟路的老猫忽然发觉本来挂上去刚刚好的高度，忽然长了不少，糖她怎么长肌肉了？
“老猫，我在这里，你扶错了啦！”糖猫伸爪子捂住脸，对于自家老大能平地摔的反射弧不报希望，别看老猫她平时气场强大，目中无人的模样似乎无懈可击，但是与她是相识多年的糖猫知道这纯粹就是一种假象，怎么说呢，上天是公平的，人无完人，金无赤足。除了面对考试的情况之外，其他时候这只猫跟那个奇迹的杨一样，是一个脖子以下不能指望的家伙。过马路的时候遇到车会主动撞上去什么的，迄今为止既不识五线谱也不认识简谱，音乐考试全靠原样复制什么的，劳技课的作业全是拿别人家的东西浑水摸鱼什么的。所以对于现在这样的情况她真的一点也不例外，认命的上前，给她按了按穴道，扶她站好，这种事情真的是习以为常了。
老猫抬头瞥了一眼靠错了的对象，哦，是周瑜啊，“啊，抱歉。”丝毫没有一丝尴尬的情绪在里面，然后直接把目标对准了方才拉了糖猫一把的华睿，“华伯牙你什么意思？”
糖猫的大师兄，华家村的首徒迎上了老猫的视线，“男女授受不清，这句话你没听过吗？”即便已经在华家村生活了一个月，除了医术高明的华老之外，光从外表和言行举止而言，所有旁人都像周瑜最初认为的一样，觉得老猫是一个样貌姣好的美少年，甚至于有周瑜珠玉在前，气质介于少年和少女之间的老猫丝毫不会被察觉有一丝女气，倒是拉仇恨的能力十足。按照这时代的普遍常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经史子集四科中精通史和子的士族都屈指可数，又怎么可能是女子，这是普遍思维的盲区。
老猫双手环胸，下巴轻扬，态度很是挑衅，“听过如何？没听过又如何？你是她什么人？我又是她什么人？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些。”虽然说如今借住在华家村是寄人篱下，但是除了对于周瑜这个被重点标注的“智将”之外，对于华睿这种被老猫评估后归入普通人存档的人类，老猫并不会因此显得唯唯诺诺。
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她并不否认理想或意志的高洁的词汇存在的意义，但也深知在这个世上唯有利益是普遍通行，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法则，这是由人类延续个体和族群的生的本能所决定的，对几年前就早早的看完《梦的解析》跟《战国策》的这只猫而言，天真单纯是一个不知道猴年马月就已经被浮云了的形容词，中二期也是个很遥远的名词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说是过目不忘的老猫，适当的调取了一下她相关的纪录片的库存，提取了一些按照这个时代的科技而言可实行的技术，比如如何使用磁铁，给针附磁性用来造个指南针，或者利用多重压榨法加碳酸法利用来自身毒的甘蔗做点固态糖什么的，可以顺利甩锅给《本草纲目》《天工开物》《梦溪笔谈》等这个年代都尚未出现的科学著作。以目前的技术而言，这样可以赚到维持她们现代生活水平的金钱，又不足以量产化到产生大量利益影响战局，从而影响她们自身的安全。
这些对于她来说是常识的东西，稍不注意，就会在这个时代因为蝴蝶效应产生不可预测的结果，尤其是面对的，还是那个她了若指掌的，有着智将之称的周瑜，哪些才是应该透露的，哪些是需要掩饰的，需要她仔细斟酌。好在有二十季的《造物小百科》打底，挑挑拣拣之后，找一些不影响历史进展的发明赚点伙食费改善一下生活并不是难题。青龙年间再次被发明的指南车，以及在战国就有部分记载的制糖法，都是经过筛选后的结果。按照化学课所做的题目看，中国境内的铁矿以贫铁矿居多，主要还是赤铁矿，而制作针的技术，到唐朝还在磨针，也并不是足以量产的可能。至于蔗糖，本来甘蔗就产于南方，北方不过是极少面积的种植，还是在气候偏温暖的华家村，至于后世能提炼白砂糖专用的甜菜，现在还未被人工培育出来，这种高能量的蔗糖，在这时代价格可不便宜，要知道孙亮辨奸（注1）的故事是孙权以后，蜂蜜仍旧是一种奢侈的物品，而自麦芽提炼出的饴糖，所需的粮食也不是这个常年饥荒的年代负担得起的。有着高技术含量，却限于现存的技术条件，无法推广的所谓常识，是她最好的选择。
光看此时老猫权衡利弊，谨慎小心的模样，丝毫看不出这只猫之前为了周瑜这个人，为了一首《念奴娇·赤壁怀古》，直接扫荡了图书馆里所有三国相关的古书，从《三国志》到《后汉书》，从《资治通鉴》再到《三国演义》，好在本来古文功底还勉强过得去，没有边看边吐血，在补充了一轮文学与历史常识之后，老猫在看到《三国演义》中周瑜的出场被唇若丹砂的容貌描写雷到吐血已。又或者说，正是因为她对周瑜的了解，才让她对于眼前这个有着超乎寻常的警戒心才对。
“好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周瑜伸手拦住了蠢蠢欲动的华睿，用眼神示意老猫注意一下场合。两人相识一个月来，他深知她并非冲动易怒的性格，要不是之前晕的狠了，再触到糖猫这逆鳞上，她断断不会在城门口挑衅，当然，背地里找回场子什么的是在所难免。
“啧，本猫不跟你计较。”老猫也觉得，在城门口惹人注意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主意，尤其是如果跟周瑜一起被注意的话，可能还要有强制阵营绑定的危险。姑且不论江东阵营之坑，光是眼前这个周瑜，便是一个太过敏锐的麻烦，这次跟糖猫一起来许都，便是借机打探情报，光是一直在华家村种田，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乱世，弄不好就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节奏，比如华佗已然预订的那个在途的便当。按照历史的记载，曹操既然能派小吏到华佗的故里抓人，这华家村就不是理想的隐居之地。老猫清楚的知道她与糖猫的技能点都不在武力值上，严格来说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状态，而她们急需改变这种状态，而非将自己的安全寄托在任何人的道德值之上。
糖猫同老猫交换了一个眼神，在来之前，她们已经将老猫想到的可能此时在许都出现的危险人物做了标注，周瑜既然会冒险来到曹操的本阵，自然有他的目的在，也就是说，在其中的某段时间内，只要摆脱了华睿，便能有自由活动的空间。攒点私房钱是最低目标，确定能否开辟稳定的经济来源，打探许都的真实情况，这是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在这样的乱世，不要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一个普遍的共识，比如说荀家以及诸葛家都是这样的操作，倒不是她们对曹老板有多少天生的好感度，而是周瑜所代表的阵营，孙策还有两年就要领便当，以老猫的记忆，周瑜是孙权主要猜忌的对象，要是再加上她们，呵呵，他要不原地造反，要不就直接与孙策奈何桥上见了。
许都是建安元年，曹操迎汉献帝时兴建的陪都，按照这年头筑城的习惯，三面环山，西北依靠嵩山山脉，西部有石人山、白云山、伏牛山等山脉阻隔，南部有大别山、博山等山脉横亘，北临黄河，东接广阔的黄淮平原，南通富裕的江夏郡，西南与南阳盆地相望。分内外两城，内城供汉帝与妃嫔居住，外城居住文臣武将，虽无长安洛阳久经岁月的历史积淀，但在洛阳被董卓付之一炬，而长安被西凉兵马所占据的如今，是少见的可求的一丝安稳的存在。由于曹操在收复了青州兵之后，为了解决所在地的粮食供应问题，在自己的所有辖区内实行了屯田制，用官牛的，其收获官六民四；用私牛的，对半分，虽然与汉初之时十税一的比率相比严苛了些，但宁为太平犬，不为离乱人，这里已经是秦岭淮河一线以北少见的安稳地界，至少在平定了在颖川之地活跃的黄巾军之后，在曹操的核心地段，已经见不太到易子而食的惨状。
在老猫看来，这夯土所筑的城墙，尽管与后世用砖垒成的城墙相比，少一点棱角分明的坚硬感，却是天然环保取之不尽的材料，而秦砖汉瓦之说固然没错，在这个年代，砖多用于营建墓室，而非住宅。进城门的时候，老猫大概估计了一下，城墙至少有三四层楼那么高，厚度比起一般的教室来，还要厚些，难以想象这样的建筑居然是纯人工的产物。难怪后世人家说，孟姜女哭倒长城什么的，纯属捏造，按照这个比例的做出来的夯土结构，根本是一个整体，哪来的倒不倒的。
昨夜老猫为今天的行动用塔罗牌算了一下，预示总体走向的是魔术师的正位，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正面意义较大的意向，新的开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过按照老猫的直觉，她比较倾向于，今天的行程中，有可能遇到这个与魔术师所代表的水星意向相同的智者，只是不知道，是谁能对应这张大阿尔克纳牌的初始。
注1：孙亮路过西边的花园，想要吃生梅，于是就派黄门官到宫中的仓库拿蜜来浸泡梅子，黄门官和藏吏有矛盾，故意将老鼠屎放入蜜中，诬陷藏吏不谨慎。
把藏吏召过来审问，藏吏跪在地上叩头。孙亮问管仓库的官吏说：“太监向你要过蜜吗？”管仓库的官吏回答：“太监早先索要过，可是在下实在不敢给。”黄门官不同意这个说法，宫中官员刁玄、张邠陈述：“太监、管仓库的官吏说的都不同，请让司法机关彻底查问。”孙亮说：“这很容易知道。”孙亮叫人破开老鼠屎，老鼠屎里是干燥的。孙亮笑着对刁玄、张邠说：“如果鼠屎之前在蜜里，里面和外面都应该是湿的；现在外面湿，里面干燥，一定是黄门做的。”
孙亮又问：“器皿都被遮盖收藏好，本来就不应该有这个东西。你有什么事情得罪了黄门官吗？”官吏叩头说：“他以前曾经向我要莞席，莞席有一定数量，不敢给他。”孙亮说：“一定就是这个原因了。”再次问黄门官，自认服罪，于是接受髡刑交给外署，左右的大臣没有一个不惊讶害怕的。
注2：关于塔罗牌中第一张牌——魔术师
魔术师高举拿着权杖的右手指向天，左手食指指向地，他本人就是沟通上天与地面的桥梁。他身前的桌上放着象征四要素的权杖、圣杯、宝剑与钱币，同时也代表四个牌组。他身穿的大红袍子象征热情与主动，白色内衣表示纯洁与智能的内在。注意他的腰带是条蛇，蛇虽然经常象征邪恶，但在这里是象征智能与启发。魔术师头顶上有个躺下来的8字，代表无限。画面前方和上面有红玫瑰象征热情，以及白百合象征智能。此时，万事齐备，可以开始他的新计划了。
和愚人牌中同样鲜黄色的背景，预示未来成功的可能。
魔术师编号1，正是所有数字的开始，也是代表沟通的数字。在78张牌中，魔术师更扮演大小牌间衔接的角色。此外，在占星学中，魔术师这张牌属于水星，代表沟通。因此，在实际占卜时，魔术师可代表所有与沟通有关的事务，无论口头或书面。例如发表演讲、写文章、中介、联络人等。魔术师口齿伶俐、文笔流畅、思路清晰，是个有能力“说清楚、讲明白”的专家型角色。
魔术师是一个非常主动而有行动力的牌。他的行动经过清晰思考，所以很有把握与自信，与愚人未经过深思的大胆行动截然不同。他前方的权杖、圣杯、宝剑与钱币代表四要素（火、水、风、土），四要素在西方文化中等同于中国的五行（金木水火土），是构成万事万物的基本元素。既然四要素齐备，魔术师就要发挥他的创造力，来把元素转化为实质的东西。因此，魔术师这张牌表现出“把梦想化为实质”的概念。这是一个潜力无限的开端。
正位释义
事情的开始，行动的改变，熟练的技术及技巧，贯彻我的意志，运用自然的力量来达到野心。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许都云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