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令人忧伤的分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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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高一的这一个月过得十分平淡，平淡得就像简时本来就属于这一年，每天除了上学回家就是回家上学，黑板上永远都在每一科下课后写好了当天晚上的作业。
就这么平淡无奇地过了近一个月，简时就迎来了她人生中第二次的数学必修一第一单元的数学小测。
数学老师临下课前拎着数学书敲了敲讲台桌面说：“大家今天晚上好好复习，明天进行第一单元的测试，看看你们这一个月学的怎么样。”
李媛媛用笔戳了戳简时的后背，低声说：“我听说，章敏每天晚上都做题做到快一点，这次她肯定会考的不错。”
简时回过头去：“你怎么知道？”
难道你住在她家？还是装了摄像头在她房间？
李媛媛说：“我妹妹跟她妹妹在同一班，她妹妹说的。”
这妹妹也未免太八卦了，连别人的姐姐做习题到多少点她也问，简时无语。
李媛媛叹了一口气：“哪像我，我就不及她，我每天晚上准时十点睡，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熬不了夜去做题，看来我没有好成绩的命啊。”
简时直直地看了她几秒，目光冷淡，李媛媛略微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记忆中李媛媛的数学成绩一直不错，150分的卷子，从高一到高三她的分数就从来没有掉过110分以下，就算是一百分的卷子，也不会居于80分之下，相信李媛媛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这些放在简时十七岁也能看出来不高明的掩饰，顽劣而又刻意地显示着自己的小聪明是为了什么？
勤奋在左，聪明在右？
或者是怕突然发挥失常考的太糟糕才这样说不置自己过于难看？她不去猜测，只觉得这些弯弯绕绕实在不是一件令人心里舒服的事。
简时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说：“没什么。”
教室就像一锅欲滚未滚的水，表面上不沸腾，内地里都细细碎碎地冒着跃跃欲试的小泡泡，开学第一节化学课并没有出成绩，于是没有金子被人看见，那么这第一次的数学测试，大部分的人暗地里都卯了劲，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还好她不是这个年龄的人，没有想要崭露头角的殷切盼望。
不过。
简时颓然地趴在桌子上，想起了当年高一第一次数学小测的分数，第一次都是印象深刻的，特别是数学，这个令她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科目。
她第一次考的分数是，58分。100分的卷子，她得了58分，还是在这个人才济济的T市一中，这个分数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
再来一次，会不会又是....58分？怎么说也要及格吧？简时烦躁地想着，不知怎么心里有点紧张，虽然这一个月她有好好上课好好做题，但万一....即便是这样，还是不能改变呢？
好不容易回来的美好青春岁月，又要成为一场追逐及格分数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噩梦？再说了，除了考试，她不是有更艰巨的任务吗？
她托着腮，眼神幽怨又坚定地望着旁边的男生。
怎么会这么好看呢？
啊！真是，怎么会这么好看呢，她以前怎么没有这样多看几眼，好浪费！
季洵光迟疑地瞟了她一眼，几秒后，一声不吭继续埋头看手里的小说，简时偷摸着探头，没看清桌面上摊开的是本什么书，一咬牙，装作十分友好又十分熟稔的模样一把拎过他的书：“这是什么书？”
“啪嗒”一声。
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简时讶异，弯下身捡起来，是一张纸折成了叶子的模型，外面是雪白的，空白处写着——致季洵光，隐约看到内面有字迹。
应该是一张信纸。
她百分之百确定，把一张纸折成这副花枝招展的样子，除了表明这一张纸是情书以外，再也没其他可表明的意义。老天啊，这才一个月，才短短一个月，就发生了这么惨绝人寰的一件事，季洵光明明是自己的班里的，一个月，他能认识谁啊？哪个班的？多高？长得好看不好看？成绩怎么样？
还没等她细细观摩，季洵光就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叶子”，简时看着他目不斜视地把那封信扔进桌柜里后，还不忘一本正经向她道：“给我。”
不行，太气愤了，怎么可以这么快，这人天天都在她旁边，近水楼台都还没得到月，就给别人捷足先登了。
她迟迟不给，季洵光只好自己伸手拿，结果扑了个空，简时合起书本，黑白交界的封面，是东野圭吾的小说，白夜行。
简时愤然地把书收好放进书包里，季洵光出现了长久以来简时从来没看见过目光放空，呆呆地，仿佛早上刚醒来时的懵懂，他片刻才反应过来，觉得十分可笑：“这是我的书。”
简时愤然点点头：“对啊，你的书。”
季洵光：“所以？”
简时愤然地理所当然：“是本好书，所以借给我了啊。”
多年前给简时一百个胆她也不敢这么做，但这种仿佛根植于心底的细微的担忧与害怕，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平日里看着季洵光淡淡的，性格仿佛在孤僻与清高之间，又比孤僻和清高要好上一点，总是一副除了自己别人都是多余的表情，那他喜欢的那个人除了那个人其他女生应该也是多余的吧？这样的人，一旦喜欢一个人，应该是绵亘专一的吧？她应该主动出击不是吗？否则这么等下去，还没等到何明玥出现，她的情敌就该是一箩筐了。
祸水！真是祸水！
简时咬着牙斜眼看他。
大概是季洵光活了十多年，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修炼了好多年的神色自若在今天成功地被简时光明正大的耍无赖击溃，一脸不可思议，一时之间除了语滞竟然再也没其他举动。
楚歌在旁边用手肘捅了捅她，小声开玩笑说：“你干嘛？看上人家了？”
简时愤然地点点头：“对！看上了！”
楚歌张大着嘴，她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简时居然不害臊地正面地给了个肯定回应，不可置信地再问了一遍：“你说你看上班长了？”
简时回头对着楚歌斩钉截铁道：“没错！”
上课铃响。
季洵光也不再追究着书的主人是谁以及书的归属权问题，简时听着他鼻子里无奈地哼出了一口气，长长的，像是冬天里一匹马在呼气，她咧开嘴笑了笑，折磨了她这么多年的暗恋，此刻她居然有一种“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快感。
那些曾经上不得台面的眼神与情绪，现在终于能重见天日,装作以同班同学的方式寄居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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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没再过过学生时代国庆节的简时，在九月底终于又再一次体验到了国庆节来临之前既快乐又痛苦的感受。
长假是长，问题是作业也多啊！
英语周报两张，数学周报两张，物理化政史地试卷各一张，语文还要写一篇作文纪念这一次国庆。
简时哀嚎：“还不如别放了！”
楚歌安慰她：“别吐槽了，第一天把它们都写完之后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放假了。”
这算什么安慰？简时扭头看向季洵光，脸上泛起了阴险的笑容：“季洵光，帮我写写吧？”
男生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可能吗？”
这几天简时有事没事就和季洵光扯东扯西，秀秀自己的嘴皮子，虽然不麻溜，但还是能在打嘴仗的情况下促进促进友谊的，不过，方向稍微歪了一点。
毕竟，她总是扮演讨人嫌的角色。
还没等她回嘴，数学课代表陈晓燕就捧着一摞试卷进来了，李媛媛低呼：“分数出来了！”
陈晓燕分给了几个人发下去，座位上的每个人都似乎装作不在意地在等待着第一次好运的降临，就像大奖前的揭晓，总是令人心生期盼和紧张难耐的，每一个人都希望好运降临到自己身上。
简时看了一眼季洵光，发现他不知道又从哪弄来了一本书，正“两耳不闻窗外事”地看着。
真是失策，白抢了他一本书，人家现在连要回去都懒得要了，她又失去了一次和他正面冲突的机会。
一张试卷窜入她眼帘，正好是试卷的背面，她心下一惊，屏住呼吸，楚歌想要将试卷拿过去，被她一把拍在桌子上。
楚歌被吓到：“干什么?!”
简时目光凛然道：“不要看，我害怕！”
楚歌白了她一眼：“你傻啊，这是我的试卷！”
“啊？哦”简时松手，才翻过正面。
妈！的！楚歌这脑子是什么做的，92分！高一数学100分卷子92分！
楚歌瞟了一眼，漫不经心道：“嗯。不出意料，差不多就是这分数。”
“简时，你的。”陈晓燕将试卷放到她桌面上，随意地瞟了一眼分数，又去发下一个人的试卷：“班长，你的，真厉害。”
李媛媛过去凑热闹，大叫：“班长97啊，神啊，我真膜拜你！”
这一下全班都知道季洵光的成绩了。
简时有些呆滞。
59分的大红数字高高地凄凉地挂在试卷分数表格的空白处，她茫然了好一会，才目光空洞地说：“楚歌，这试卷不是我的吧？”
楚歌也看见了，沉默几秒，指出：“很遗憾，这卷子是你的。”
李媛媛兴冲冲地回过头来，简时忙不迭将试卷收起来一股脑地塞进桌柜里，她没看清，乐呵呵地问了一句：“多少分？”
简时不想听她说话，顺势就趴在桌子上，难受得要命。
又是这种感觉，不管怎么样都摆脱不了。
李媛媛在旁边跟小鸟似的，叽叽喳喳：“楚歌你真厉害，92分哪，我才83分，班长是咱们班最高分的，你居然就比他低了五分，好厉害，你以后要多教教我数学该怎么学了。”话锋一转，又问简时：“简时，你多少分？”
楚歌说：“你管她多少分，别吵她，她睡觉.”
真是她的好楚歌，简时感动的都快流泪了，几秒后，她猛地一抬头，李媛媛站在旁边，她也不管了，抽出桌柜里的试卷，李媛媛那句“你肯定比我高...”就没了后话，在她旁边安静地站了几秒，不吭声地就回到座位上了。
楚歌无奈：“我都帮你摆平了，你自己掏出来给她看见是几个意思？”
简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这下不吵了吧？”
楚歌拿过她的试卷：“行了，我看看你哪里不会，下节自习，你就安心地研究错题吧。”
简时一脸愁云惨淡地点点头。
她以前考了58分，当场就哭出来，现在好多了，最起码，敢正视这个问题，还敢曝光在别人的眼睛下。
这就是年龄大的好处，情绪的自我调节能力呈现质的飞跃。
但她一点都不想让季洵光知道，还好他没这个兴趣打听她的分数是多少，否则，她可是要自刎在他面前了。
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她是一个蠢货？
多难堪。
这是一个忧心忡忡的长假，简时懊恼地想，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么容易成功的，否则，世界上又怎会有这么多失败者。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令人忧伤的分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