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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鬼怪(24) ...
茶歇看着水面钻出了一条巨蟒,血盆大口一张,将高台啃缺了一块。
先是巨鸟又是巨蛇。茶歇很淡定。
旁边的沉词脸上显出一丝危险。
“宿主,这是主角。”
“……”茶歇,“……主角这是变种了?”
“为啥不是现出原形了呢?”系统反问。
蛇是冷血动物。阴冷。
“……主角原形不是种马吗?不过也有道理,蛇性本嘿嘿嘿。”
系统:“…………”
“所以,我要怎样弄死他呢。”
“我怎么知道?”系统事不关己地摊手,“这是你的事。”
“好吧好吧。”茶歇厚着脸皮,“虽然我表面上说着系统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但我心里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善良热心宽容大度活泼可爱……的系统,所以借我点什么武器呗。”
那巨蟒腰赛水缸粗,两个茶歇合圈也不一定抱得住。鳞片细密严丝合缝,闪着程亮的光,不用想也知道坚硬到什么程度。茶歇是很想把他掐死的,但他掐不动。又说打蛇打七寸,茶歇也压根找不到它七寸在哪儿。
这可真难办啊。要是个人直接捅死多好。
血腥的念头萌芽,带动着一些潜藏的东西一起降世。
茶歇这厢想着怎么弄死那条蛇,而另一边趴在石台上的那条蛇则扭动得身体朝茶歇爬了过来,临近了,在茶歇凌厉的目光中,嗖的一声把人盘了个结实。
“不知死活。”茶歇下半身被缠住,前所未有的烦躁。他想把掌下的蛇皮生生刮下,却被滑溜溜的触感卸去了力道,沾了一手恶心的粘稠的液体。
“系统……!”
“我帮不了你什么。”系统笑了一声,“感到无能为力了吗?但是我真的帮不了你。我可以违反规定,但不能明目张胆。所有的东西都必须符合此间的规定(法则),可以找漏洞模凌两可地使用违禁品,如那个炮灰的血统勉强以魂核伪装。违反规定的武器拿不出,而符合规定的武器却无法对眼前的怪物造成伤害。我和你一样,无能为力。”
茶歇被勒得有些窒息的感觉,他问系统:“它的逆鳞在哪儿?”
“呵呵。”系统只说,“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人们总是不会珍惜。”
“……我知道了。我自己找。”
茶歇伸手去够蛇的脖子,同时试着和他沟通:“你低下了一点……”
巨蟒两只金黄色的眼睛熠熠生辉,与他狰狞的面孔极不协调。这双眼睛与茶歇对视,随着茶歇温柔的话语在茶歇眼前缓缓放大,就在茶歇手里离对方头部只有一掌距离时,巨蟒蓦然转头。
沉词尖叫。地宫里所有的死物癫狂。猝不及防间茶歇被巨蟒带进水里。水从茶歇的口鼻耳进入,填塞得人难受,那双金黄色的眼睛在黑色的液体中依旧如同宝石般璀璨,而此刻又近在眼前。茶歇看到那剔透的金色里,一根漆黑的菱形竖线,无限接近,而又远去,取而代之的则是血盆大口。
茶歇以为自己要被吃了。那一刹那头脑里一片空白。依稀间坠入一片茫茫的雨海中,看见有个极淡极淡的影子,隐在一片朦胧的烟雨里。
然而他并没有死,巨蟒只是叼着他衣服,向前游。
黑暗中,适应后的眼睛里,看见蛇尾巴后面跟着成片成片的黑影,密密麻麻,而最终被甩开。
水灌进脑子里,剧痛。
“系统,我脑子进水了,不会有事吧。”
“顶多浮肿,不是什么大事。”
“我是说,要是把我脑浆……”
“这个问题请不用担心。就你的智商而言,脑子可有可无。”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话。我毕竟是你宿主,损我你不是自贬身份吗。”
“好吧。如果你脑浆被水流冲走了,我就把你下面切下来装进去。不会让你脑子空空如也的。”
“……什、什么下面?”
“上下对调,换位思考,可还满意?”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
“…………动物是不是有发情期?”
“是啊。”
“……………………系统我感觉有点不妙。”
“安心啦,反派都是日别人的角色。而且怎么可能会有一降临世界就被日的反派呢。我们半界反派角色中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系、系统,不知道为啥我脑子一直有个声音跟我说我会被日……”
“淡定。你的脑浆已经被水冲走了怎么可能还会想东想西。而且我还没给你填充你就用口口思考了?”
“……”茶歇很烦躁。他在黑暗中朝着蛇的下颚处狠踹了几脚,他发现这个地方教其他处柔软许多,于是和系统说:“我觉得利器从这里扎进去,再从巨蟒头顶穿出,是个很好的谋杀方案。”
“但是你得先有武器。”系统一针见血。
“好吧好吧。”茶歇不耐烦地回答。他其实最初的想法是从巨蟒的口腔穿过去,可惜实施起来太危险了。不知道同归于尽算不算通关。即使是通关,茶歇估计分数也不高的。
体内有一股气,找不到突破口。浑身是劲,想要大干一场,却没有方向,无处使力。
目标很重要,但茶歇不知道如何达成那个目标。该怎么做呢?到底该怎么做呢?反反复复地询问自己千遍万遍,也许被掌控的人生才是最正确的,但是又偏偏寻求自由。
茶歇脱离了混吃等死找到目标后的第一感觉,是浮躁,不安,静不下心。心里幻想着千万遍达成目标后的辉煌景象,与眼前一无所有的贫乏落差极大,于是浮躁地想一蹴而就,不安是因为恐惧它的遥远害怕无法实现,由此被这些东西占据脑海,无处安心。
这是茧。要人蜕变。
困住你。让你在原地焦躁不安。
你无可奈何,所以裹足不前。
最终重归于沉睡,继续得过且过。
“我杀不了它。它防御力高了。”茶歇艰难地承认事实。这是目前横亘在他面前的鸿沟,而他跨不过去。
“那就想办法杀了他。你不能永远伸手,永远等着别人帮你。”
“我知道……!”占据上风的记忆翻滚着,然而它存在的意义无法立刻证明,于是随时间消弱,如潮水般涌来又潮水般离去;另一股记忆乘机兴风作浪,搅得茶歇头痛非常。
“我他x的……!”
“你又怎么了?”
黑暗中茶歇在巨蟒嘴边摇摇晃晃。他想伸手推一下鼻梁上熟悉的东西,却摸了个空,只能改为掐掐鼻梁。所有他熟悉的东西仿佛都离他而去。
在黑暗中呆久了,连系统也按耐不住好奇心,即使是很快有答案的东西也想提前知晓:“他这是要去哪儿?”
“约摸是它的窝吧。”
“嗯?他不是在地宫建窝的吗?开局定位他在地宫,还以为他就是地宫的一份子。”
“鸠占鹊巢也不是这个理。我想应该是想抢个人回去生蛋,可惜抢错了。根据天下好看(划粗)妹子都属于种马主角的国际惯例,沉词应该是他此行的目的。”
“你说话怎么怪怪的,文言普通话?”
“……”茶歇闭嘴,组织了下语言,“被此间……被这里的文化影响了下。这具身体有些残留的记忆和本能。”
“哦。”系统不再多问,也懒得问。
等了不知多久,哗啦一声破水,光明突然而至。外界与水下截然不同。茶歇回头看了一眼,水黑的连光都透不进。
外间是个溶洞,锥形的石钟乳在静静的滴水。
有些光从头顶细小的缝隙里一束一束地照下来,印在身上并无温度。
巨蟒叼着茶歇在溶洞中游走了很久,水色突兀变化,黑白分明。茶歇看着到了某处分界的泾渭分明,从高处流下的是干净澄澈的清水,没入低处的墨汁一般一动不动的死水里,没有一丝一毫晕染,直接浸入,无有一丝痕迹。
系统说,这是一种生物。茶歇脸皮抽了抽,又捏了捏鼻梁平静下。
《山海鸟兽经》:翩絮(pian xu)。体细如丝似发,微不可察。常以千万计聚于死气繁重之地。遇光则化为絮,成死体,然,陷入黑暗则重获生命,化为翩。有趋死之向。
对死亡生物而言无异于琼浆玉露、美酒佳酿。茶歇所在地宫遍地都是,不可谓不富有啊。
这一思量间,茶歇猛然朝腰腹间看去,果然不见了书本踪迹。心里有了猜想,却不敢承认,刻意逃避。
“别找了,我给你收入系统空间了。”
茶歇松了一口气,这一次无比真心诚意地朝系统道谢:“谢谢。”
“呵呵。”
巨蟒之穴近在咫尺了。茶歇心里越发不安。他有个很不好的预感,说不清道不明。虽然这个预感并不能使他感到彷徨,但是显而易见会陷入不利境地的情况自然也让人高兴不起来。
麻木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就到终点了。
巨蟒停下了。茶歇被放下了。
最后终于靠脸滚键盘瞎jb写结束了这荒唐的一切……
肾和神经都一抽一抽的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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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鬼怪(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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