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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鬼怪(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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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歇环视了下这个洞府,抬起自己黏了一手泥巴的爪子,闻着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总结道:“采光不错,也有水源。”
然后又道:“这蛇不爱干净。”
把他放下的蛇身形僵硬了下,然后扑到一旁的水池里滚了一圈。衔着一口水半直着身体,噗地一口吐在地上。拿尾巴尖扫扫。
茶歇:“还他x的有口臭。”
蛇整个萎靡了下来,趴在水面一动不动,咕噜咕噜的气泡在他嘴边产生。
茶歇走到水池边,看着边缘水浅,也跳了下去,在脑子里跟系统聊天:“为啥这具身体没有味觉,却有嗅觉?”
“也许是因为你舌头出了问题?”
“有可能。”
蛇的窝很潮湿,让人很不舒服,但是对于死尸茶歇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地方。
见他也跳进水里了,蛇朝他游了过来,那一个脑袋比茶歇整个人都大,茶歇下意识说了一句:“好肥。”
蛇停止了向前倾的姿势,就地滚了一圈,就缩小了一圈。滚了几圈后,蛇头也就比茶歇的头大不了多少了。
它又凑过来,并不张嘴,只是蛇信子从嘴缝里漏出来,在茶歇脸上舔了一下。
茶歇:“……系统,我脸皮掉了没?”
系统:“还没有。质量有保障。”
见茶歇没反对,蛇又舔了一下,这次被茶歇抓住了舌头。
“系统,我若是……我要是把他舌头扯出来,能重伤它吗?”
“你可以试试。”
茶歇就试试拉着蛇信子往外扯。蛇信子一片滑腻,茶歇一撸到底,根本抓不住。两只手齐上阵也抓不住,扯了半天只是把蛇信子表层的粘液撸了下来。
再接再厉,茶歇智障地想,表面的粘液没有,舌头干燥了就好扯了。谁成想蛇一嗦,蛇信子就回去了。
茶歇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把手伸进水里洗洗。老实说,他确实有些智障。扯什么舌头,你怎么不去戳它鼻孔?
蛇看他面无表情了,拿头在他脸侧拱了拱,茶歇懒得理他。蛇顿了会儿,就把蛇信子吐出来,挂在茶歇面前。
“……”茶歇,“我不玩了。谢谢。”
蛇舔舔茶歇的脸。黏液粘了茶歇满脸,略微不舒服,于是茶歇把头埋进水里,洗了洗。蛇看起来很受伤。
一人一蛇在水里相顾无言半晌。蛇突然袭击,茶歇懒得反抗,大概也知道蛇不会把他怎么样。果不其然,蛇只是又叼住了他后颈的衣服,拖着他往水下游。
脑子再次进水,茶歇无所事事地想着自己浮肿会是个什么模样。
即使是清澈的水,没有阳光,也如深渊般令人心神胆寒。
蛇带着茶歇一路顺着水流向下,水越来越浅,冲出一个狭小的洞口,经过很长一段湍急的河段,最终到达浅水区,跃过几个颠簸的瀑布,进入舒缓的溪流。
蛇最终把它放在溪边,用头拱了拱他身体,示意他向前。茶歇向前走了两步。蛇就顺着溪流,向下掉进悬崖外,消失不见了。
茶歇紧跟几步,向下一望,腿软。他抬头向前看,目之所及,云生结海。远处有一轮巨大的圆,泛着淡淡乳白色的光芒,并不刺目。左右望望,这一断壁残崖,背后是陆地,前方是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
《山海经》:日出于旸谷,而薄于虞渊。
远处的轮盘缓缓上升,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这里干燥,整洁。阳光铺撒在地上,像朦胧的泡影。水流从高处的石洞中涓涓流出,滋润了一方的土地,而后坠入无尽深渊。
洞口之上、下,有枝曲折而生,层层叠叠,累累而坠,花挂如雨。色朱红,如翩跹飞鸟。
《山海经》:朝起扶桑,暮浴溺水。
茶歇在这崖边的洞穴里走了走。地面由一大块一大块的岩石组成,表面极其光滑,像水流经年累月冲刷而成。头顶的岩石凹凸不平,形状奇巧。
“不愧是山海世界,一花一木,都让人忍不住心生赞叹。”
系统:“你的小伙伴主角又上线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空空如也的山东回荡,茶歇转头,正巧看到蛇扒在崖边往上爬。嘴里衔着两只金色的十分漂亮的鸟雀。
须臾便至茶歇眼前。茶歇看了看眼前这条蛇,鳞片光滑干净,没有粘稠的液体覆盖。浑身上下焕然一新,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整体与它金色的眼眸相衬起来。给人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茶歇:“……主角刚刚去整容了吗?”
系统:“……”
蛇放下口中的鸟雀,拿尾巴压住,凑到茶歇身边,用蛇信子舔舔茶歇的脸。茶歇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茶歇:“……还去吃草了?”
系统:“……”
“嘶嘶……”蛇信子吞吐间,产生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蛇将压着的鸟雀往茶歇跟前挪了挪。
鸟雀啼叫一声,口吐人言:“你这怪物,还不快放了我!吾乃晨曦之光、落日余晖,有普世之德!”
另一只道:“妹妹……不可妄动!如今你我在他手中任它拿捏。稍有不慎,徒留残羽尔!”
《山海鸟兽经》:金乌,赤鸟也。有三足。为日之光影。
蛇根本不理她们,只是压了压蛇身,任她们惨叫。
“嘶……嘶……吃……”蛇蹭到茶歇旁边,缠在茶歇身上。
茶歇不吃。常识:养肥了,就好杀了。
就在蛇拿蛇信子逗茶歇玩的时候,两只金乌突然发力,嗖的一下从蛇尾下逃脱,以光的速度向洞外冲去。
蛇一尾巴就把两只都抽了回来,跌在奇形怪状的石壁上,而后啪叽一声掉在地上,溅了一滩金色的血液。爬也爬不起来了。
蛇伸过头去,蛇信子沾了点血液,折回来塞进茶歇嘴里。
这蛇遍体严寒,连蛇信子都是冰冷的。茶歇尝到一点甘甜的味道,动作比思想更快,一口便狠狠咬住了伸进嘴里的东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把那根分叉的舌头咬断,反而让那半截在口腔里扫荡,怪怪的。
“这他x的什么主角啊,别人武装到牙齿,他已经武装到舌头了卧槽!”
茶歇松开了对方却不想出去了。茶歇愤怒的打了蛇头一把掌,蛇信子从嘴里滑出去,扯出一丝透明的细线。
“往好处想。”系统安慰道,“至少他是让你吃别人,而不是吃你。”
“你去吃鸟试试!”
系统:“……”
蛇仿佛找到了让茶歇撸他舌头外新的玩法,又去沾点血来投喂茶歇。茶歇:“……”
地上的鸟雀被蛇吓得瑟瑟发抖,金光一闪,化成了两名妙龄少女。茶歇被种马主角的食物都能变成妹纸的剧情给惊呆了,又让蛇信子给钻进了嘴巴。
蛇信子伸得有点深让茶歇犯恶心,他推开蛇头在地上呕了两下,心情复杂得跟系统交流:“……我是这么丧心病狂的作者吗?”
“是的。你是。”系统给予了极为肯定的答案,“在你的笔下,主角可推万物。”
茶歇对自己的节操表示震惊。
“而且你给主角安排的后宫,还是七彩颜色的哦。”系统趁着茶歇暂且失忆,让他也尝尝他当初尝过的滋味。
茶歇对自己的品味表示震惊。
“除此之外,主角还是个三观不正的人渣败类。”
茶歇对自己的下限表示震惊的同时道:“……这个我还记得一点。”
地上的两妹子相互扶持着,楚楚可怜地抬头看着茶歇,嘴角一丝金色的血液缓缓流淌。
“您就是这异种的主人吧。可否放了我们姐妹俩?大恩无以为报,我等……我等愿以身相许!”
“啪。”
话音刚落,又被蛇尾抽了一记。趴在地上,已是出气多入气少。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金乌中的妹妹抱着姐姐,呜呜哭起来:“不要吃我们……我们只是一束日光所化,没什么可吃的。”
“我没想吃你们。”茶歇道,在妹妹惊喜的目光中,指了指旁边的大蛇,“想吃他的是你。”
“你、你、你,你纵容这怪物行凶!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妹妹指着茶歇鼻子骂,被大蛇一尾巴抽到墙上,哇得吐了一大口血,昏死过去。
茶歇:“……”
蛇根本不管金乌的死活,见茶歇不想吃,顿了顿,又顺着悬崖爬了下去。
茶歇:“……”
他在金乌姐姐面前蹲下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艰难道:“我叫元芷,我妹妹叫元丝思。我们都是日光所化,并非真正的三只赤金乌。”
茶歇点点头:“看出来了,你们并没有第三条腿。”
元芷:“…………”
“这位,这位……,可否放我们离开。”
茶歇莫名其妙:“你们想走就走呗,我拦着你们了吗?”
元芷:“……”
她是很想走的,可是她现在受了重伤,五内俱焚,气血逆流,加上还有妹妹不能不管,想走也走不了。
她和她妹妹原本在旸谷呆的好好的,因为日光化形不易,就只有她们姐妹俩相依为命。自身修为不足,踏不出旸谷一步。她能沉心修炼,但其实和妹妹一样,也是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
不成想忽然就来了一条巨蟒,要捉她们去吃。虽然离开了旸谷,可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性命难保了。
元芷在地上咳了几口血,问道:“敢问您和那异种,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我也是他抓来的。”
“您……您也是被抓来的吗?”元芷惊愕,“连您也无法对付他吗?您可是……可是……”
她张了张嘴,几次开口都戛然而止,最后苦笑:“……罢了。您的身份和名字都是禁忌,以我的修为无法说出口。”
这么几句话她说得冷汗津津,喘息片刻,伏在地上休息了会儿,才又开口:“烦请您救我们一救。那异种看起来是听您的话的。”
茶歇看主角的后宫都混的这么惨,忍不住心生怜悯:“我尽量试试。”
想着她们叫大蛇异种,就问:“你们知道他的底细吗?”
元芷摇头:“我的记忆传承源自真正的三足赤金乌,凡太阳光芒所照射之地之景之物均耳熟能详。它看似蛇类,却并不符合我传承中的任何一种,故我称其为异种,实非私心辱骂。”
“哦……太阳照射到的地方都没有吗?”茶歇道,“那就是来自黑暗之中咯?”
“倘若源自黑暗,您应该一清二楚才是。”
茶歇为自己断片的记忆感到难过。《山海经》里也没有相关叙述。
“您……您记忆出现了一些问题吗?”元芷为茶歇的沉默担忧,静默片刻,观四下无人,那异种也不见踪迹,便小声道,“您千万不要吃那异种给您的任何东西。”
茶歇心中已有不好猜测,只是不敢确定。
元芷看茶歇不说话,便继续道:“……我虽不知其类,但蛇一族习性大小异同……应当说陆地生物习性都差不离。到繁衍季节,它们就会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筑巢,猎取更多的食物…………以求偶。”
茶歇满脸麻木的听着。
作者有话要说: 叮,谈恋爱模式也开启!祝您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