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园》开学最烦晒被子

39、葡萄

　　喜乐一直在陈家呆着，没什么出门花钱的机会，所以对这里的金钱换算不是很懂，但听陈春田嚷嚷的那一番，才大概明白一两银子的市值抵得上陈春权辛苦劳作两月有余。

　　李夫子一共选取了二十篇文章，一篇文章的稿费是五钱，二十篇就是十两银子。

　　喜乐摸着下巴简单算了一下，也就是说，自己拖拖拉拉画二十篇的插画，就能赚到陈春权一两年的工资了。

　　自己没有出作画工具的钱，所以这十两可以说是约等于净利润。

　　十两银子，不知可不可以给孟家换个好点的房子？

　　“你又在想什么？”陈春田把和青青一起采来的花插进一个小酒瓶里，看喜乐撑着脑袋出神，出声问道。

　　“我在想你哥赚钱真辛苦。”喜乐扶着桌子缓缓站起来，喜生看见忙扔下手里的抹布过来扶她。

　　眼瞅着肚子越来越大，她现在走起路来比村里学步的幼儿还慢。

　　“你知道就好，”陈春田插好花，把酒瓶摆在桌中央，拉着青青走到水盆边洗手，“他虽然担着管事的称号，却什么杂事都要做。只是名声好听而已，干的活一点都不轻松的。我原先跟着二姐去镇上玩，跑到药铺去看大哥，还见他和伙计们一起卸货呢！那汗都把衣服湿透了。”

　　“他不是管事嘛，让别人做不行吗？”喜乐被喜生扶着在屋里绕圈，听到陈春权还出卖苦力，一时竟有些心酸。

　　“他们那老板是个小气鬼。”陈春田给青青擦干手，又拉她走回桌边。

　　最近喜乐行动迟缓，和青青玩的任务就交给了陈春田和喜生。

　　“小气鬼？”

　　“就是一个伙计要顶两个伙计那么用。”陈春田给青青递块花糕，青青摇头，他就扔进了自己嘴里，“大哥自从被提为管事，就被老板一人当做最起码五个人来用。找药材、进货、装货、卸货、联系药商等等等等，偶尔还要管管帐，没事还要给老板儿子当免费的识字先生。”

　　“你快别说了，听着怪可怜的。”喜乐听着更心酸了，忍不住放下手里的那颗葡萄。

　　上次她说天热，平日里饭吃得少，但没过一会儿就饿了，陈春权问想吃什么，她试探着说了个葡萄，因为她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没想到陈春权再从镇里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篮葡萄回来。

　　她去王婶家串门的时候，给王婶带了两串，王大叔和王婶都很惊奇，说这个果子又贵不常见，难为陈春权找得来。

　　她后来问他的时候，他只说找了个常在关外来往的行商，没费什么功夫，不过费了点钱而已。

　　他的钱赚得这样不容易，就算有积攒多年的积蓄，这么挥霍也要很快花光的吧。

　　只是喜乐想不通的是，这里的作物种植真奇怪，土豆和胡萝卜都有了，结果葡萄还是稀罕物？

　　“你知道可怜就对我大哥好点。”陈春田哼一声，看着葡萄咽咽口水道。

　　喜乐把葡萄推过去，招手叫喜生也过去吃。

　　喜生摇头：“不行，这是姐夫给姐姐买的。”

　　“吃吧。”喜乐推着喜生过去，她看眼眼露渴望的陈春田，笑着捏颗葡萄喂给青青，“我一个大人，难道还跟小孩子抢食？”

　　青青笑眯眯地一吸溜，吃到果肉后在喜乐的指引下吐出果皮。

　　喜乐接住她吐出来的葡萄籽，换只手取两颗葡萄一人一个塞进陈春田和喜生的嘴里：“吃吧！我没那么贪吃，天气热，不快点吃完，就坏了。”

　　“我屋里那几串早就吃完了。”陈春田嚼着葡萄皮不好意思地说，“我还偷进二姐的房间，吃了几颗她的呢。”

　　喜乐和喜生噗嗤笑起来，青青靠在喜乐的怀里也跟着嘻嘻笑。

　　“姐，以后我赚钱了，天天给你买这个吃。”喜生挠挠头，有些羞涩地说道。

　　“你有这份心就行啦。”喜乐感觉一阵欣慰，只要他们都懂事，就很满足了。

　　“都一个月了，还没有鹤庆哥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喜生放下手里的葡萄，突然有些低沉地说。

　　本来喜乐跟田氏打招呼说只留喜生待几天，但入夏后，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她就顺势说干脆留喜生过完三伏天，不然路上炎热，赶路不好。

　　田氏对家里多出来一个劳动力没有任何不满，喜生比自家小儿子勤快得多，有时还趁着清晨凉快上山捡柴，为家里节省了一笔开销。

　　呆就呆吧，田氏说。

　　喜乐给青青喂颗葡萄，擦擦手上的汁液说：“你姐夫说托人在找了，不过按理说鹤庆哥的模样应该很好认，但镇上的人愣是都说不清楚，所以这么久都没什么好消息。”

　　“只希望他别想不开就好。”陈春田跟着说一句。

　　“鹤庆哥才不会想不开，”喜生反驳，“他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

　　“是自尊心最坚强吧。”陈春田嘁一声。

　　“你……”喜生气结。

　　“你俩真是够了，”喜乐哎哟一声，这俩孩子好的时候好像能穿同一条裤子，别扭起来吧谁也不让谁，“一天不拌嘴浑身痒痒是不是？青青还在呐，在小淑女面前怎么能大喊大叫呢？”

　　喜乐说着挠挠青青的胳肢窝，小丫头立刻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

　　“姐，你真的越来越像娘了，连唠叨起来的表情都一模一样。”喜生摇头叹息。

　　“对，没错，女人成完亲有了孩子，就是这么可怕。”陈春田附和。

　　这俩熊孩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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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夫子晚上来接青青的时候，闻到一股很清甜的果味。

　　“吃过什么？”李夫子问喜乐，她的脸和肚子最近更圆了，看着就让人欢喜。

　　“葡萄。”喜乐扶着腰笑答，她让陈春田把桌上的端来让李夫子尝尝。

　　李夫子摆手，他从不吃甜食，只是觉得这味道很好闻。

　　“你喜欢吃？”他问。

　　“啊，有时候不想吃饭，就吃些葡萄填下肚子。”喜乐仍催着陈春田去取。

　　陈春田端来后，李夫子看一眼盘中的紫色果子，想原来是紫果，她居然叫葡萄，害得他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东西。

　　他接过青青，转身欲走，瞥到站在喜乐身旁的黑瘦男孩，问道：“这就是喜生？”

　　喜乐扶着喜生的肩膀说“对，我弟弟。”

　　李夫子赞赏地轻笑一下：“我看过他写的字，以他的年纪来说，算很不错了。”

　　“是吗？我弟弟很聪明的。”喜乐升起一种孩子被老师夸奖的自豪感，有些激动，却没反应过来李夫子是如何看到喜生的字的。

　　“所以，春田拿喜生的字充自己的字，一眼就能认出来。”李夫子轻轻瞟一眼陈春田。

　　“啊？”喜乐去看陈春田，见他一脸尴尬避开自己的目光，冷笑一声，“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好带着喜生一块写字，原来你让他给你写作业啊？你等我告诉娘，看你到时怎么办！”

　　“嫂子，”陈春田一急，自己娘对自己有求必应，唯有在念书写字这些事上一点不肯宽容的，要是被她知道自己骗喜生帮自己写作业，肯定会被唠叨一晚上的，“我再也不敢了，你饶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不做这种事了！”

　　“你去把喜生帮你做的作业都补回来，以后要是再被我发现你让喜生帮你写作业，我就立刻、马上、一会儿都不耽搁地告诉娘！”喜乐恶狠狠地说，讲完她转向喜生，“还有你，他让你帮他写，你就帮他写？这是能帮的嘛？你要是想写字，就来找我呀，我这里……”

　　“你没有笔没有墨没有砚只有纸……”陈春田在一旁小声补刀。

　　“我……”喜乐想起李夫子最开始送的那套文房四宝自己因为用不惯，就送给陈春田了，所以自己这里现在还真的没有正式写字的工具。

　　“想看书，想练字，就来学堂找我吧。”李夫子看着喜乐由气焰嚣张到士气低落，不由好笑，他转头望向喜生开口，“我那里什么都有。”

　　陈春田闻言立刻闭嘴。

　　喜生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喜乐倒是一喜，忙把喜生推出来让他道谢：“这是好事啊，傻小子，快答应李夫子！”虽然鹤庆的科举之路遭遇了那样的事，喜乐仍然没有放弃让喜生继续学习的念头。

　　她没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迂腐想法，只是觉得喜生如果喜欢读书，作为大人就应该想办法满足他。

　　如果对他来说，学习是快乐的，那自己就绝不能剥夺他的那份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