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达摩在楚留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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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我抬起头来，轻声问道。
来人没有回答，脚步声轻响，透着莫名的熟悉。我微微思索，想起了昨日里，那个给我送来早膳的姑娘。
米香弥漫于空气中，我听见她将粥放下，然后回转的声音。
“多谢施主。”我垂眉，双手合什。
她脚步微顿，离开了房间。
……
今儿个天气不太好，没下雨，却刮着大风。天空中没有太阳，只有密布的阴云，看起来颇为阴晦。
迷谷的路仍然崎岖不平，到处都是平地拔起的石山和阴霾下更显可怖的路径。地面上，空气里，都是被大风卷来的黄沙，大风在持续，黄沙也在不断增加。
这让原本就难以扫净的地方，又添上了几层麻烦。
一群衣衫褴褛，虽满面风霜，却依昔能见样貌俊朗的美男子们，不知疲倦的扫着地、背着扫好的黄沙一步一步走着。
既便是被风沙迷了眼，也没见他们眨过一下，他们的目光麻木无神，嘴唇紧抿，只能看到一条并不清晰线，干裂，毫无光泽。
几个带着兜帽，腰缠鞭子的年轻姑娘们聚在了一团，聊着天，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都是你！连个地都扫不好。害得我们也要跟在这吹着黄沙。”
突然，随着一声厉喝，鞭声疾响。
鞭影挟着风声将其中一位正在扫地的男子抽了个踉跄，一位身着白衣的姑娘冷声道。白色的兜帽挡住了风沙侵袭，也遮住了她的样貌，她的声音尖锐而冷硬，大概是在这聊天中生了闷气，把愤怒发泄他的身上。
姑娘们听见这声音，往白衣姑娘这冷眼瞧了瞧，见那男子伤并无大碍，又不甚在意的聊了起来。她们虽不愿亲自动手，但有这冤大头为她们出了这口闷气也是喜闻乐见之事。
那名男子没有回答，也没辩解，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他默默地稳住身体，继续扫地，目光注视着地面的灰尘，似乎这才是他的一切。
执鞭伤人的白衣姑娘似乎对他此时的态度很是不满，右手再次举起，沾着血的鞭子在天空的阴云的衬托下更加邪异。
“啪。”
鞭声未起，鞭子却落到了地上，白衣姑娘看着自己的手，忽地抬头，死死的注视前方。而后又垂头行礼，看着方才掉下的鞭子和地上的黄沙中的一颗亮白色的小珍珠。
“师姐。”方才还聚在一团的姑娘们立即散开行礼。
曲无容从远处而至，身着白衣，面带白纱，一双美眸平静无波，身资玲珑，肤色白皙，虽未闻容颜，却也知绝色。
曲无容来到白衣姑娘的面前，停下脚步，看着她，缓缓道：“东施效颦。”
如空谷幽兰般，曲无容的声音也是美的。
白衣姑娘身子一颤，指甲几乎戳到了肉里，她咬牙切齿，低垂着头，没有回答。
曲无容并不在意这人此时的想法，她指着这群正在扫地的男子，目光向姑娘们扫了一眼，最后停留在白衣姑娘的身上，冷冷道：“我记得我曾说过，他们还有用。”
“是。”
白衣姑娘几乎是挤出了这个字，她声音很小，可在场之人无一不是耳聪目明的武林中人。
“下去领罚。”曲无容又道。
她移过目光，径直离去，方向是东园，只有石观音的真传弟子们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
白衣姑娘软倒在地，细密的汗珠自额上冒出，她抬头，看向曲无容去往的方向，目光尽是怨恨与狠毒。
领罚……
若她回来，必要曲无容死无葬身之地！
……
我下床，穿好靴子，昨晚虽一夜未睡，却不觉得困，大概是念了一夜《静心咒》的缘故，脑子还清醒了许多。
身体的恢复速度很快，虽然腿还是有些酸痛，但短时间的独自行走并无大碍。
我一步一步数着，手在前方摸索，二十五步后，我的腿碰到了一张凳子，手则摸到了桌子。我退后几步，将凳子往后挪了挪，坐在了凳子上。
粥的香味再明显不过，我将双手抬高，离桌子有一段距离后缓缓移动，在右侧觉察到了热气。
我将粥移了过来，慢慢的喝了下去。
米香充斥于口中，温暖平淡。
……
长孙红不是石观音最喜欢的弟子，亦不是石观音最看重的弟子，但她是石观音的记名弟子中，执掌的权力最大的一位，也是唯一一位以记名弟子的身份踏入东园的人。
石观音柔若无骨地倚在贵妃榻上，双目微阖，红艳的唇角挂起一丝浅笑。柳无眉温驯跪坐在她身旁，垂着双眼，手中执着一柄绣着山水的精致团扇，替石观音扇着风。
“……商队所上贡的物品皆已安排妥当，皇甫高寻踪未果，弟子带人寻遍了方圆三百里，发现他逃离迷谷后，又被沙虎角的沙盗重伤而逃，至今仍无踪影。”长孙红跪在地上，面带恭敬的轻声道。
石观音默然半晌，缓缓睁开了双目，淡淡道：“既寻之无果，便不必寻了，他掀不起什么风浪。”
“是。”长孙红答道。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达摩在楚留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