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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话 既然是痛苦的回忆,就不要想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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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静地看着我,脸上是淡淡的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雾一样,摸不透笑容背后的情绪。
在那样平静的注视下,我似乎想到了一些很久远的事情,久远到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情绪崩坏到极点,我伏在他的胸口哭了出来,右手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
“我讨厌他们,讨厌他们嘲笑的眼神,讨厌他们的谩骂,讨厌他们说我是恶鬼的孩子……”嘴里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话,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沾湿了少年的衣裳。
少年无奈地拍了拍我的背,叹了口气说:“理纱啊,你怎么还是那么爱哭呢!”
“终于又见到你了。”少年低声呢喃,淡淡的语气,眼神里没有丝毫情绪,像是激动,又像是难过,忧伤在这个神社里漫延开来。
我哭得太过忘我,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只依稀记得他一遍遍地安慰我,安慰什么我也忘记了。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我抬起头,用满是泪痕的脸望着伽蓝,他静静地用衣袖擦干我脸上的泪痕,似是想到我会这么问,脸上没有丝毫动容,淡淡地说:“没有。”
我执著地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神色。
“见过又怎样,没有见过又怎样,有关系吗?”少年细细地端详我,嘴角轻勾,好笑地问。
外面,青蓝色的天空中掠过几只飞鸟,白杨树的树叶缓缓落下几片,纷纷杂杂,像是信封一样。
没有关系吧,不管我们见没见过都没有关系,即使见过,我们的命运也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他是皇子,有自己的使命,而我注定在毁灭中走向死亡,这是早已决定好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莫名地熟悉呢?
思绪好像都变得混乱了,脑袋像快要裂掉一般,无数的画面闪过脑海。我捂住头,痛苦地叫出声。
“既然是痛苦的回忆,就不要想起来了。”
少年的脸渐渐模糊,我手向前伸,想要拼命地抓住什么,最长的中指离少年的脸还有几毫米的距离,手垂了下去,昏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依稀记得过了很长时间,少年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他看着我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是疑惑的语气,理纱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少年的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神社外的古井诡异地流淌着水声。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拉着一个少年不停地跑着,不停地跑着,仿佛我们的后面是洪水猛兽。
穿过荆棘丛生的树林,脚下流出了鲜红的血液,荆棘鸟的歌声甜美又动听,可是在那个寒冷极夜里只会让人感到诡异。
我穿的衣服很单薄,似乎还有几处烂了,那个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夜晚,空气凝结成冰,冷得似乎要把人冻死,又冷又饿,被荆棘刺伤的脚似乎麻木了,感觉不到任何的痛,只是好累好累……想要就此长眠。
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什么,但是有一个信念告诉我,必须要跑,除了向前跑以外已经别无选择。
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又混合着浓郁的月季花香,月季花香,我下意识地把视线移向窗外,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白色的月季花,一大蔟一大蔟的,在微风中静静摇曳着它们的身姿。
白月季好像是象征父爱呢!
可是,父亲这个词似乎好陌生,握着床单的手又紧了些。
又想到了在荆棘丛生的树林里跑的画面,烦恼地揉了揉头,“似乎做了个奇怪的梦呢!”
是凶兆吗?
预示我以后的生活注定在逃亡中度过?不断地跑,不断地跑,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要跑去哪里,救赎的归途注定无果。
“姐姐,你做的什么梦啊?”少年磁性又好听的声音传过来。
“啊?”我转过头看到少年放大的脸,是流樱,这孩子不是不要喊我姐姐的吗?脑海里突然想起他说的那句话,“就你,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保护我?爱哭鬼!”
看他这么好奇,我不禁有些想捉弄他,嘴角轻勾,玩味地说:“小樱,姐姐梦到你了哦!”
“真的?”流樱半信半疑地问,似乎是不相信,一脸期待地问,“那梦到些什么了?”
这孩子好奇心真重,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吗?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好想去揪下他的脸蛋,然后我就真的去揪了了揪。
“放手,很疼的啊!”他气愤地说,脸蛋红彤彤的,语气又像是在撒娇,“姐姐,你就告诉我啊,你梦到我什么了?”
我一脸神秘兮兮的说,“我梦到小时候的你了哦,这么大的个子,小小的,好可爱的说!”我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高度。流樱小时候应该也很可爱吧!
少年愣了愣,猜到我是骗他的了,不满地撇了撇嘴。
“魔理纱,原来你待在医务室里这么久,就是和别人打情骂俏啊!”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望向声音的来源。
白夜倚在医务室门口嘴角勾起不屑的笑,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落下一地余晖。他的眼睛被细碎的刘海遮挡住,看不见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