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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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旖旖是夜里发起热来的，她只觉得自己浑身滚烫，吐口气都觉得自己的鼻子和嗓子都在冒火，心口也重重的似乎有什么压着她一般。她的塌下总是有人守夜的，她稍微的发出了点动静，兰溪就醒了，她轻声的问了句，“小姐，可是要喝水？”
高旖旖只觉得自己嗓子干的吐不出话来，勉强的咳了一声，兰溪便觉着不对，提了灯过来把帘子打开，在昏暗的烛光下就看到高旖旖满脸通红，叫了一声菩萨就不避讳的过来探了高旖旖的额头，这下便是真真吓着了。
兰溪一连串的叫，“来人，快来人，小姐发起热来了，赶快去找了大夫来。”又俯下身子，眼眶含泪，“小姐，是兰溪该死，竟然小姐热成这样了都没有察觉。”又连忙去绞了帕子给高旖旖擦手擦脸，等到凉月也急匆匆的进来了，两人才伺候着高旖旖换了里头已经被汗湿透了的亵衣。
一时间院子里灯火通明，丫鬟们鱼贯而入又出，些许同无头苍蝇似得空打转，兰溪骂了一句，“怎么大夫还没来？一个个都是死人吗？不知道去回了大少夫人和老爷？不知道去催催大夫？便要我们一遍一遍的吩咐才会去做？”
外头的丫鬟小子被骂的一句也不敢吭，只要么去催大夫，要么去禀告前院。人还没跑到罗氏的院子，罗氏就已经由人扶着过来了，她头发都没梳，只穿了外裳搭了披风，一路急走过来。见到高旖旖院子里的丫鬟便问，“是出了什么事？我的人回话说妹妹院子里突然闹了起来，我便急忙过来了。”
来的小丫鬟倒也是不十分清楚内室里头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只听得兰溪着急的喊话，又看到屋子里伺候小姐的都一脸沉重，便掂量着回话，“是小姐犯了什么毛病，奴婢便得了令来回大少夫人和老爷。”
犯了什么毛病？当下吓的罗氏脸色发白，她马上就想到不该的想的地方去了。高旖旖的娘亲是拼死把她生下来了的，她原本体质便是不好，生下来那么小一团，连哭声都小小的，众人无一不怕她活不过周岁的，便是太医也在府里住了一月有余，才勉强将高旖旖治的看上去健康了些。之后也是没有办法，才送去了白云庵。为的是什么，就是因着那里风水出了名的养人，师太又是精通医术的高旖旖嫡亲的姨母。便是才送了去，可是胎里出来的毛病，当年太医也没说的分明，只说里头脏器怕是有不好的，说不准便是心。
高旖旖自小娇生惯养，便是长点的路都不许走的，家里的人都恨不得替她走替她跑，幸而长到这般大了，又生的面容姣好，才刚刚放下的心，竟然有人回话说，犯了什么毛病。
罗氏差点站不住，她扶着身边丫鬟的手，“走走走，快点去看看妹妹怎么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勉强稳住心神，“去回了老爷，说话要委婉些不要吓着他。便说妹妹身子不太好，叫老爷去看看。”她又问，“大夫到了吗？可是怎么说了？不成不成。”她拍了拍身边丫鬟的手，“去叫了大爷，拿了他的名帖去请了太医来。我们快去看看妹妹……”
一圈吩咐下去，扶着罗氏的丫鬟便劝到，“少夫人先不要慌，说不定小姐没什么大毛病，咱们还是先去看过，您不要自己吓自己。”
罗氏便点头，“对对对，外头伺候的小丫头未必就知道什么，也不是凉月兰溪来报，指不定就说的夸张了，不要吓自己，咱们先去看了……”她话是这么说，可是却是更像在安慰自己似得。
其实她所想倒是没错了。罗氏到的时候大夫前脚刚到，还在隔着帘子诊脉，又看了高旖旖的脸色便说，“怕是风寒之症，先下了两帖子药，等发了一身的汗，便能散了这热了。”
兰溪把高旖旖的被子盖好，又说，“可是之前奴婢们发现小姐发热了的时候就给小姐换了衣服，倒是出了许多的汗。”
那大夫揪了揪自己的山羊须，又重新按了按，“脉象是不会骗人的，只是这姑娘的话也不会骗人。总之便是有其它症状，也要先把热退下来，再这么烧着，小姐恐是不好。”
罗氏一进门就听见“小姐恐是不好”这一句。她几乎就要晕厥过去，真的是自己的儿子都没有照看的这般的小心翼翼，才看顾着长成了亭亭玉立，如何就恐是不好了。听的大夫解释了一通才松了口气，又拿帕子抹了抹自己的眼睛，“真是被那个来回话的小丫鬟给吓着，说是犯了什么毛病，我还以为是妹妹心疾犯了。”
这心疾倒也只是说说，因着这么多年来，高旖旖也只有带着这个病的帽子，倒是没有真的犯过的。不管是调理的好还是别的，虽是没有犯过，还是高家人这么多年的心病。只怕她哪天就真的突然犯了，也怪这么多年了，虽是没犯过也就无从诊治，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毛病。
高图和高修齐是一起进来的，高修齐进来就先看妻子，见罗氏缓缓的点头才松了一口气，去探了自己的额头，只觉得摸到了一头的汗。他伸手去扶高图，“父亲，我便说了妹妹没有大碍的，却是我们担心的过了。”
高图到底年纪不小了，半夜从房里匆匆赶过来，一路又是担惊受怕的，此时听到了女儿平安的消息，便是脚都一软。他扶着大儿子的手，问媳妇儿，“可说了旖旖是如何了？”
罗氏便回话，“是风寒，大夫说下两贴药出了汗，再慢慢的调理了便好了。”
高图点头，由人搬了塌过来坐下，语气里倒是有两分叹息，“是不是这次接你妹妹回来太过着急了，瞧这住了几天，便是不安生的事一件接一件了。”
高修齐安慰他，“父亲这是哪里的话，原着有人来算计妹妹，这倒是无论妹妹在哪儿都躲不过去的，这次也是，生的这一场病，还好是在家里了，若是在庵里，咱们鞭长莫及的，那才真真是要着急死了。”
这么一说高图就皱了眉，先去里间看了女儿，见高旖旖虽是满脸通红，倒是睡的安稳，一问听是药刚勉强喝了半碗进去。又问伺候的丫鬟在哪里，就提了凉月兰溪两人上来，两人便将今日高旖旖的行程说了，凉月还道，“虽说小姐喝了两杯子酒，可那院子后头有热泉，风都是热的，小姐也是裘衣未曾离身的，真不知是什么时候竟吹着了。”
兰溪也磕了个头，“奴婢听着动静便起身问小姐是否又吩咐，就见着小姐满脸通红，于是招了大夫，只是小姐热的浑身是汗，先喝了药进去才勉强才是不出汗了，奴婢们便着实不安。”
贴身伺候的人自然是了解的更多的，高图一听，便也说，“可和大夫说过了？”
“奴婢是说过了，只大夫说这症状，便是风寒，总是先把热退了才是要紧的。”
罗氏便说，“儿媳原也过于忧心，便拿了大爷的名帖去请了太医来了。只是这更深露重的，怕是轻易也不能来的太快，少不得是要等到天亮了。”
高图一听怎么还得了，他便招手唤来了管家，又说“拿了我的名帖去，速速再去请了。宫里头不知是哪几位太医当值，你只管去把没有当值的给请来。若是巡城的有人拦着，便示了我的帖子去。”
管家便匆匆的去了，高家一家都是一夜没有停歇的，第二天时辰快到了几个男人才洗了把脸换了衣服就上朝去了。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那太医要好好的照看高旖旖，又说会另外求两个太医过来换班。
倒不是高府自己的大夫不好，高家的大夫自然肯定一等一的，说句厉害的，便是有些太医也比不上高家的大夫。可是为什么高图还是要太医呢，因为高旖旖小的时候的确是由太医院的几个太医在照看的。高家没有擅长儿科的大夫，太医院自然是有国手的。请了来调理，而昨晚请到的却是不知道高旖旖之前的病症的。也是因为那两位太医昨日在宫里当值，所以这也是高图说会去求两个太医过来的缘故。
高旖旖的事是不分大小的，于是她的药都是大夫们不用药童婢女，自己亲自看着煎的，然后自己倒了碗里，再看着丫鬟送到房里去。
原本不过是一个风寒，照例两贴药下去该好了，只是高旖旖等到第二天的夜里才清醒过来，她抓着被子狠狠的喘了两口气，又病恹恹的和兰溪说话，“去，叫太医列了我这心疾不能吃的东西，不管是水果还是什么，都要写清楚了给我拿过来看。”
兰溪便劝，“小姐，此番也没说是您心疾发作，这么多年了您也没发过毛病，还是不要多虑，好好休息才是。”
高旖旖垂了垂眼睛，“是不是心疾发作，我自己的身子自然最是清楚。”那种半夜像是被人捂住了口唇，又像是有千斤重的东西压在心上，喘不出气又热的直喘气。那难受的感觉，直到自己意识都开始模糊了甚至都觉得有点解脱了。
她问，“上次手帕那件事，让你们盯着人去查，查出了什么东西来没有？”
凉月回到，“虽不知道老爷和大少夫人那边查出来是如何了……只是奴婢们这里倒是朝着张家去了……那位大姑娘，张姚洲……”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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