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Lie 02.口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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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维罗妮卡孤零零地站在公寓前的空地，周围是一群熟悉的脸孔。他们保持安全距离，向维罗投来同情的视线，一边交头接耳。
---那就是被大卫“欺负”的小女孩吧？她的父母也不知道怎么当的，这么久没发现。
---是呀，幸好大卫被抓住了，否则还不知道下一个谁家的孩子要遭殃呢。但我们小维罗就可怜了。
---谁说不是呢，真可怜。
可怜、可怜、可怜。
维罗妮卡疯了似地直摇头，用手紧紧捂住耳朵。类似的字眼依旧像洪水从她的指缝漫进来。维罗转过头看见台阶上的父母和弟弟。爸爸搂住妈妈的肩膀轻声抚慰，年幼的弟弟拉住妈妈的裙角瑟瑟发抖。
他们都对维罗妮卡的遭遇冷眼旁观。
维罗狼狈地冲上第一级台阶，她的妈妈猛地抬头，扭曲的脸上写满了怨恨，紧接着她歇斯底里地大喊，维罗脚下的台阶应声塌陷……
“啊---”维罗妮卡的双腿抽搐，她惊叫着从噩梦中逃脱，涣散的目光接触到床边白色的身影。那影子衬着身后窗帘间微微亮的太阳光，神圣得像是一位天使，引诱维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够。
“醒了就赶紧起来，我给你做了早餐。吃完带我去找你们的村长。”
陌生的声音如火花落到维罗松懈的神经，她浑身一紧清醒过来。视线对上尤娜半明半暗的脸，想起刚才的窘态，维罗有些羞赧。她看到尤娜施施然地收回跪在床上的那条腿，弯腰理了理裙子。一片白皙高耸的胸脯在维罗面前展露无遗，顺着乳-沟，让人不禁想探究更多。维罗妮卡只觉得耳廓发烫，仿佛有一团火从胸口一路蔓延到脸上。她的视线慌不择路地躲，却又撞上尤娜裙子下两条笔直的腿。
维罗艰难地吞了口水。
不敢相信，她竟然对一个同性心跳加速！
“你的脸很红。”
尤娜正把玩着自己的发梢，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维罗。正当维罗要恼羞成怒的时候，尤娜忽而风情万种地一笑，转身拉开了窗帘。
阳光迅雷不及掩耳地充满整个房间，细小的尘埃漂浮在空气里无所遁形。
旖旎的梦也醒了。
*
尤娜坐在梳妆镜前打理她的卷发。
穿着白裙子，把卷发拢到一侧肩膀的尤娜实在太美了，犹如一幅大师的油画。维罗妮卡一边吃早餐一边望着她的背影入了神。不大的房子里很安静，只听到时钟的指针滴滴答答地走。
“啪---”
木梳和桌子接触的声音很轻，仍然惊扰了沉浸在想象里的维罗妮卡。她局促地眨眨眼睛，低头喝了一大口鲜榨果汁。
镜子前的尤娜已经开始小心翼翼地描口红。维罗妮卡观察了一会儿，嘴几度张开又合拢，在尤娜用手指揩去唇边多余的口红时才犹犹豫豫地说：“如果你真要留在这个村子，还是别涂口红了。我们村的女人都不涂。”尤娜葱白色的食指停在唇角，上面一抹鲜红格外夺人眼球。她从镜子里斜睨着维罗，半晌噗嗤笑出来，转过头来说：“你这是在感谢我帮你做了早餐？”维罗妮卡本以为她会怪自己多管闲事，没想到她的神情竟称得上愉悦，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忙胡乱地点了几下头，不敢再看她。
“那你不如买点肉食放在冰箱里，我可不想跟着你当苦行僧。”
“嗯。”维罗妮卡闷闷地应了一声，悄悄抬头发现尤娜抽了张餐巾纸把口红擦得一干二净。
“你觉得怎么样？”尤娜站起来，赤脚在维罗妮卡的面前转了个圈，颇为自信地问。维罗理所当然地看呆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效果不错。”尤娜志得意满地靠近维罗妮卡，有些好笑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两人离得很近，近得维罗仿佛随时会被那对祖母绿的瞳孔吸进去。她下意识抓住尤娜晃动的手，嘴里却说：“你的裙子……有点短。”
“可我所有的裙子就那么长。你要借给我吗？”尤娜歪头，半真半假地说。维罗当了真，领着她到衣柜前。维罗把衣柜打开，像个等待被老师点评的孩子，心里不住地忐忑。
“啧啧，你的衣服怎么不是黑的就是灰的。”
尤娜摸着下巴，目光在衣服间游弋一周，从里面挑了件长裙在身上比比，皱着眉说：“算了吧，暗色好像不适合我。你穿着还挺好看的。”
于是尤娜穿着她那条不过膝的白裙子和维罗出了门。猝不及防地，门外有好些鬼鬼祟祟的身影，看样子是等候多时了。这些人明显是着尤娜去的，偶尔和维罗妮卡对上视线也只是光明正大地一笑，对偷窥的行径毫无悔意。倒是维罗妮卡尴尬得赶紧逃避了他们刺人的目光。
面对这群心怀不轨的人，尤娜反而坦然自若得很，拉起维罗妮卡的手直接把他们甩在身后。
“穿得像个荡-妇。”女人恶狠狠的声音传来。在广阔的空地上显得格外清晰。随即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尤娜回头很快锁定了带头的女人。她盯着人群不置一词，眼神明明平静无波，那些肇事者却莫名地噤若寒蝉。她满意地勾唇，笑容里藏着几分轻蔑。
等远离了人群尤娜才说：“你那些灰不溜秋的裙子，能不能借我一条？我想了想，你说得对要入乡随俗。话又说回来，你准备怎么说服村长留下我？”
“就说你是我远方表妹。”“表妹？”尤娜在嘴里咀嚼着这个字眼，表情玩味。“可是我比你大。”迎上维罗诧异的眼睛，尤娜亡羊补牢似地连忙说：“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比我小。”没等维罗回答，她已经把目光转向别处。
正说着，碰巧撞上准备去教堂的约翰逊。男人瞥了一眼两人握着的手，调侃道：“果然女孩子的友谊来得比较快吗？”
“我听修女维罗说昨天是您救了我，实在太谢谢了。”“不客气。”紧接着是片刻的沉默，维罗的视线在两人间梭巡一圈，神父还是如往常那样带着慈祥平和的笑意，她看不清尤娜的表情，心里却蓦地害怕起来，就像珍视的宝物被人偷走了似的。
“神父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如果是平时，她多情愿变成约翰逊面前的一根木桩。可现在，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她反客为主，拉着尤娜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
听见尤娜的欲言又止，维罗妮卡的心顿时停跳一拍。难道尤娜看穿了她的心思？她该怎么办？霎时间，握着尤娜的那只手蹭蹭地往外冒汗。
“你的鞋带开了。”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尤娜在R村呆了半个月。
她为人外向，时常能看见她在田地里帮忙干活的身影，一来二去和村民们熟络不少。加上她刻意模仿村里女人的穿着打扮，又有维罗妮卡从旁提醒，渐渐地反对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维罗有时几乎觉得村民对她更亲密。
这天，一名村妇偷偷摸摸地在维罗去教堂的路上截住她，二话没说直拉着她冲回家。然后支支吾吾好半会儿才说怀疑自家男人在外面找了姘头。
维罗妮卡心里不信，在她的印象里村里的男人都老实本分得很。除了每周三去镇上采购，平时都是田地和家两点一线，就算外出采购也是成群结队的，哪来时间找什么野女人？但考虑到女人的不安，她没有打断女人杂乱无章的叙述，正听到她说：“那天我帮他洗衣服，发现他衣领有口红印子。我从不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您是知道的呀。”
口红？
电光火石间，维罗妮卡想到一个人。
“我就是想请您多关注一下那个死男人，保不准他在忏悔室里说什么不堪入耳的话。那您一定要告诉我。”村妇千恩万谢，向来刻薄跋扈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不知所措。“哎呀，请您进屋这么久，我连杯茶都没给您倒，请您等一会儿。”女人一边说一边把维罗妮卡按在沙发上。常年在田地里干活的女人手劲就是不一般，维罗跌跌撞撞地坐到沙发上，隐隐觉得屁股硌得慌。
她强忍疼痛，理解性地笑笑。等女人进厨房倒水，她快速地摸了遍沙发，然后在缝隙处翻出一样东西。
*
维罗妮卡满怀心事地回到家，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尤娜的笑脸。
维罗深吸一口气，饭菜的香味争先恐后地钻进鼻子里。自从尤娜来之后，家里就多了烟火的气息。
但是……
维罗妮卡的脸戴上了坚硬的面具，冷漠地从尤娜身边经过。“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
听见关门声，她掏出在村妇家里找到的东西，转身对上一脸无辜的尤娜，几乎遏制不住怒火。
她抓了一把胸前的十字架，胸口几个起伏，面无表情地问：“这支口红是你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Lie 02.口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