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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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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又要养谁一辈子?”沈母说前半句时语气要多严厉有多严厉,待走近看清沈回舟怀里的是时川,一张保养得当的胖脸顿时没了厉色,语气也柔和了下来,甚至还带了点尊敬,“啊,是时大师?!您怎么在这儿,您您您,您这脸是怎么回事?”
时川被沈母一口一个“您”喊得身体一僵,下意识想要挣脱沈回舟怀抱,他们此刻的姿势任谁看都暧昧说不清,更别提沈回舟还一句一个“我养你”、“妈,别误会,我就养时川一个,没别人。”
时川:“……”要不是现在身体虚弱,他绝对会把沈回舟踹出八百里外去。
沈回舟半点松手的意思也没,反而抱得更紧了。一边扶僵硬且有点顺拐的时川进卧室躺好,一边安抚沈母:“时大师为救我受伤,需要休息。妈,你先坐会儿,待会我再跟你细说。”
沈母早就被时川脸上的黑色纹路吓得不知所措,闻言自不敢耽搁,连忙侧身让路,还紧张兮兮询问要不要帮忙。沈回舟却不让她搭手,时川的一切他都亲力亲为,熟练地喂时川喝了半杯温水才带着沈母轻手轻脚退出卧室。
母子俩收拾了洒在门厅的鸡汤,又去厨房验收沈回舟先前炖上的鸡汤,沈母表情变了又变,像是见到太阳打西边出来:“这…这真是你炖的?你亲手炖的?”
沈母捂着心口:儿子从小到大第一次炖鸡汤,但好像不是给她老人家的。
“嗯,我照着食谱刚学的。”沈回舟头点的完全没有半点心理负担,“这次时大师因为我九死一生差点死了,我无以为报,只能力所能及做点照顾他的琐事。”
“嘶~~九死一生?我这两天心惊胆战的,你快说说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别瞒着,哪里受伤了?”沈母抖着手摸沈回舟的胳膊腿儿,生怕宝贝儿子有什么闪失。
沈回舟任看任摸,脑子里心思电转,想了想自己对时川的心思,心中很快有了决断。沈父沈母在某些方面还是很传统的,若冷不丁领个男人回家,怕不是要被二老打死。可若领回来的是恩重如山的救命恩人呢?
沈回舟做出一副不愿多说的表情,眉头却皱的死紧,沈母见了哪还能放心,一把将儿子摁进沙发,严肃了神色,甚至掏出速效救心丸大有“你不说,老娘就吞下这瓶速效救心丸”的架势。
“哎……”沈回舟长叹一声,迫于母上大人的威压,“只好”乖乖将这几日的惊心动魄一五一十说给沈母听。
“……刚刚若不是时大师及时出手,镜子里的鬼东西就把我掐死了。眼下我完好无损,时大师却伤上加伤……哎,时大师对我恩重如山,这份恩情我怕是一辈子都难还清了。”
又是丧尸、又是厉鬼,还有神秘人和镜中鬼爪,这一个个匪夷所思的存在听得沈母心惊肉跳,紧紧握住儿子的手不敢松开,一张雍容富态的胖脸此刻已吓得煞白。等听沈回舟说起报答时川,沈母眼神微变,悄悄观察儿子的神色,半晌才迟疑开口:“舟舟啊,你…你跟妈说实话,你,你对时大师…是不是…是不是……”
沈回舟嘴角不自觉翘了下,又被他赶紧压了回去。他垂下头像是在挣扎,良久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沈母,低声却无比郑重道:“妈,我不瞒您,我对时大师的确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时大师仗义仁厚,不计得失救我多次,偏偏还生的那么好看,眉眼五官全长在我的审美点。”
“嘶~~”沈母倒吸一口凉气,微露愁容,“可…可他毕竟是个男的啊……当然,妈妈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只要两情相悦,儿子你开心就行。但时大师他……时大师是修道之人,这种人早就跳出红尘不理儿女情长了,更何况你对他未必是喜欢,可能只是感激之情呢?”
“妈,我……”沈回舟双唇紧抿,露出一丝丝羞赧,再开口时声音也小小的,“我,我其实已经暗暗关注时川很久了,从他出道不久就看上他了,只是从前不屑于做潜规则小明星的事,对他也只是觉得很~~顺眼,谈不上多喜欢。如今发生了太多事,我才真正动了心。”
沈母:“……”
沈母嘴巴微张,半晌说不出话来——哎呦我滴天爷啊,自家儿子何时有过这种羞赧的神情?
“而且,我现在被鬼怪缠身,时大师的师父圆成真人曾经帮忙掐算过因果,说我这可能是前世结下的仇家。”沈回舟眉头皱的死紧,勉强扯出一个苦笑,“那仇家来头很大,圆成真人请了坐镇京都的好几位大师,却都说敌不过,甚至连对方身份都查不出半点头绪。妈,您说这种情况我岂不是跟谁谁死,就连时大师都被连累得差点死了,换个普通人怕不是早没命了。”
沈母目光投向卧室紧闭的木门,呐呐点头,态度不知不觉间已然转了一百八十度:“跟时大师挺好的,真的挺好的。至少时大师有真本事,能护得住你。可,可是…时大师对你也有那种心思吗?别把人家气跑了。这些个有真本事的大师脾气都很大,万一得罪了,可能就是祸及满门呢。”
沈回舟跟着露出忧愁的小表情,可怜兮兮摇头:“时大师光风霁月,他心软仁厚说不出尖酸的话,所以我正死皮赖脸追求他呢。我对他是真心的,绝不是为了抱大腿保命,但时大师似乎误会了。”
沈母连忙露出一个“我懂,我都懂,你不用解释”的善解人意表情,拍拍儿子的手柔声安慰:“妈相信你是真心的,感情这种事慢慢来,不心急也别强求。放心,妈回去就托人再请请别的大师,就算你和时大师谈崩了,咱砸钱也能给你砸出个玄门大师当保镖。”
沈回舟:“……”他很想问一句,妈,您真的没误会吗?
沈母忧心忡忡,直到林涵和坐镇京都的天长观观主长天真人赶来,她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出门第一件事就是和老沈发动人脉关系多方打听,得知长天真人不仅是京西的天长观观主,还是国家道协副会长,两人不仅没因此放心,反而越发担忧儿子的安危。连这种重量级大师都惊动了,想害他们宝贝儿子的仇人得多强大啊!
他们原本还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幻想,沈回舟只是为了让他们接受“儿子喜欢一个男人”,才编出这一系列说辞。可多方打听之下才知,事态严重程度远超预期。时川受伤一事,不仅有一个道协副会长亲至,其他多位道门真人似也都被惊动。
“老张说,他相熟的一位江南的得道真人前两天婉拒了他帮忙看风水的请求,价格翻三倍都没接茬。细问才知是京都这边出了大事,那位真人大老远连夜就往京都赶了……原本那真人留了两个徒弟去老张家,刚刚,就二十分钟前,其中的大徒弟也匆匆离开了,说要赶来京都。”
沈父的语气沉重,虽不知自家儿子究竟碰到了什么强敌,可从侧面打听的消息也足够让他心惊,看来儿子遇见的麻烦真不是一般的大。
混到沈父这个社会地步,能让他发愁的事真不多了,但牵扯到玄门这个神秘的领域,关乎宝贝儿子的生死,沈父一时竟有些一筹莫展,想帮忙都根本找不到抓手。俗话说能用钱解决的就不是问题,偏偏这次无往不利的钞能力竟无用武之地!
老两口正愁着,沈父忽然一拍大腿:“怎么把封辞那小子给忘了,上次那个清风真人不也是封辞帮忙介绍的,那小子可和咱家傻儿子不一样,年纪轻轻却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门道多,邪乎的很。他不是跟咱儿子走得近吗,这次出事怎么不见踪影?”
沈母叹气:“你不看娱乐八卦所以不知道,他最近也不顺,和他那个超模小男朋友出游时碰上泥石流,两人都受伤不轻,那个超模小男友至今没醒,网上都传他成了植物人呢。”
沈父:“……”
沈家老两口正感慨封辞和自家儿子今年都犯了太岁,却不知他们以为正可怜巴巴绑着绷带躺在医院的封辞,此刻已到了沈回舟家,看起来胳膊腿儿都是全乎的,除了神色憔悴了些,多了几根胡茬,并没其他不妥。
卧室里时川在林涵来不久就陷入了昏迷,虽没说几句话,但一个“魔“字便已足够让赶来的两人惊疑色变。林涵和天长真人不敢耽搁,立即想办法求证时川身上的黑色纹路是不是真的和传说中的魔有关。
另一边沈回舟被林涵请出了卧室,正心焦不已,发小封辞就来了,怀里还抱着他的猫儿子。沈回舟懵了一瞬:“你怎么来了?容九怎么样,醒了吗?”
封辞看了眼昏暗的房间,不禁皱眉,将客厅的灯打开后才摇头回答沈回舟:“请了国内外的脑科专家,目前还在多方会诊,只能看天意了。我听说时大师今天出院,所以特意来看看,顺便问问有没有能唤醒植物人的玄门道法,比如招魂。虽然我也认识些玄门中人,但时大师毕竟是自家人。当然,如果时大师不方便,也可以请他介绍两个靠谱的道长,总比那些外人更让人放心。”
沈回舟听了却苦笑叹气:“你来的不是时候,我们才到家就遭遇了袭击……”
他这会儿心乱的很,对封辞也没隐瞒,三言两语便把镜中魔的事说了:“阿川昏迷不醒,帮不上你了。不过他师兄和另一位道门前辈在里面,你如果信得过……”
“不急,等你这边解决了再说。”封辞忙摆手,复杂地看了沈回舟半晌,脸上的震惊才终于散去,担忧地拍了拍沈回舟肩膀,“小九那里还有十来位专家排队会诊呢,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再棘手也没有生命危险。反倒是你这边,凶险得有些超乎想象了,那个什么魔也太匪夷所思了,这这这…这早超出现代科学可以解决的范畴了……”
封辞顿了下,琢磨了一会儿措辞才继续道:“太邪乎了,听起来暗中那人强的可怕,你们与他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方招招致命…而你们…哎,你们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
沈回舟倍感无力,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低声说出了他的猜想:“可能是我们前世结的仇吧。”
封辞眨巴眨巴眼,像是听懵了,忽然伸手摸向沈回舟额头:“不烧啊,怎么话里都冒着傻气。”
“没跟你开玩笑,我跟你说真的,之前电话我不就说过嘛,最近总做一个梦……”沈回舟飞快瞟了一眼主卧紧闭的房门,压低了声音把小青蛇的梦又叒叕仔仔细细给封辞说了一遍,“……我从没做过醒后还能记得这么清楚的梦,而且你听说过有两人做梦内容一模一样的吗?虽然后来几天阿川都不承认,但我笃信他肯定和我一样入梦了,只是梦里太亲密,他害臊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封辞沉吟:“我曾听一位小道士说,蛇性本淫,蛇妖好像的确是对滚床单这项运动格外热衷的。”
“蛇性本淫?可阿川一点也不主动啊……”沈回舟呆了下,语气有那么一点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