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落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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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急忙带着皇后来到德佩殿，眼尖的宦官看见皇后过来，急忙进去禀告。德妃慌忙迎了出来，伏倒在地，口称有罪。皇后也顾不得和她客套，对她说：“先别说这些了，馨儿现在在哪？”
德妃这才起来，带着皇后到了侧殿，侧殿这时全是人，宫女，宦官站了一屋子，皇后看见躺在床上的陈馨，也顾不得那些宦官，宫女看见她来纷纷行礼，快步来到床前，正在为陈馨把脉的太医急忙起来要给皇后施礼，皇后止住了他，让他安心把脉。
太医重新坐下，细细的给陈馨诊起脉来。德妃这时看来比皇后更急，屋子里的人都静悄悄的不敢出声，一直过了很久，太医才诊完脉，皇后急忙把陈馨放在被子外的手放了进去。
抬头看向太医，太医慢条斯里的给皇后施了一礼，才开口说：“娘娘，公主没什么大碍，只是落水，又受了惊吓，所以才昏迷不醒，臣给公主开两剂震惊的药让她服下就行了。”听见陈馨无大碍，德妃松了一口气，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皇后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德妃这才觉得自己出格了，连忙噤声。
这时太医已经把方子开好了，皇后吩咐宫女拿方子去太医院配药，转头去看陈馨，陈馨小脸惨白，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头发还是湿的，金冠也和湿衣服摆在一起。皇后看了一回，悲从中来，也不转身，冷冷的问：“庐王呢？”
德妃见皇后悲痛，也不敢上来劝说，见皇后开口问，忙上来陪着小心说：“那孽障被我训了一顿，不服气，自己回住所去了。”
不说还好，一这样说，皇后更加生气，她略转向德妃这边：“回住所？庐王殿下还有气性的很啊，连你这当母亲的话都不听了。”
德妃听皇后语气虽然平静，话里的指责却是实实在在的，当着一屋子的宫女，太监被皇后斥责，这还是头一回，那脸不由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皇后说完了，手轻轻的拍着陈馨，也不看德妃一眼，气氛一下很尴尬。
这时，宫女把药配回来了，看见皇后坐着，德妃站着，小心的上前请示皇后：“娘娘，药回来了，是在这里煎还是回昭阳殿？”
皇后还没说话，德妃急忙上前接过宫女手里的药，陪笑说：“自然是在我这里煎了”说着拉着那宫女就出去了。见她还算识趣，皇后唇边浮起一丝笑意。
药煎好了，德妃亲自端了上来，皇后小心扶起陈馨，把药喂到她嘴边，陈馨虽然还在昏迷，还是小口小口的咽了下去。一碗药喂完，皇后把陈馨放了下去，德妃也急忙上前帮忙。看见陈馨呼吸越发平稳，皇后这才松了口气，把陈馨安顿好，妙目转向德妃。
德妃看见皇后看她，急忙跪了下去，再次向皇后请罪。皇后也不扶起，淡淡的说：“刚才我也是急了些，都是做母亲的，孩子有了闪失，心里自然不好受，德妃妹妹莫怪。”接着看她一眼：“起来吧。”
皇后这样说，德妃越发面红耳赤，陪笑道：“娘娘这样说，可是折杀妾了，妾自知平时对澄儿太过宠爱，圣上也多次说过，没想到这次他这么不像话，居然把妹妹都推到了池里。”
皇后款款坐下，见德妃还站着，示意她也坐下，这才开口：“庐王已经封王，也到了纳妃的年纪了，我想也不会是无故把馨儿推下水的。”
见皇后这样说，德妃身边的宫女急忙上前：“娘娘，四公主被推下水的时候，安宁公主，杭王，还有他们的乳母，宫女都在，现在侯在外面，娘娘可要传来问问？”
皇后这时正在奇怪怎么不见陈馨的乳母，听到这里才明白了，赞许的点头，德妃急忙说：“看我，都糊涂了，一听澄儿把四公主推下水了，急得只知道找太医，给四公主换衣服，怎么忘了问当时在场的人呢。”
皇后微微一笑：“德妃，你急着照顾馨儿也是正常的，无需自责。”德妃急忙站起来，连连称是。几个保姆，宫女都被传了进来。
庐王和陈馨的乳母刚一被传进来，就匍匐在地，连称死罪。皇后也不叫起她们，问庐王保姆：“你先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公主和庐王打闹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皇后素来和善，这么严厉在这个保姆眼里还是头一回，保姆战战兢兢的回话：“奴婢也不知道，当时奴婢正在看小宫女绣花，本打算过来看看的，转念一想，这是在德妃娘娘的殿里，庐王年纪已经不小了，平时也知道分寸，就没跟着庐王，直到安宁公主叫起来，说四公主落水方才过来，奴婢死罪。”
皇后哦了一声，也未置可否，看向陈馨的乳母杨氏，杨氏这时候已经镇静下来，抬起头来说：“娘娘，奴婢跟着四公主出来的时候，四公主平时厌烦我们跟随，也只有远远的跟着，并不敢靠的太近，看见她跑进了德佩殿，等奴婢进到院子的时候，正好看见庐王把公主推入水中，安宁公主在那里惊叫，等奴婢跑过去的时候，德配殿的太监已经把公主救了上来，德妃娘娘也赶出来吩咐人去叫太医，将公主抱到殿内，奴婢这才回过神来，叫宫女去禀告娘娘的。之前的事情，奴婢也不知道。”
听她们说完，皇后微皱额头，环顾了四周：“不是杭王和安宁当时都在的吗？他们人呢。”
德妃忙说：“润儿当时看见澄儿把四公主推进池内，叫了几声后，不知道怎么吓得直哭，我吩咐她的乳母把她带去好生安抚去了。娘娘可要把她叫来？”
皇后听德妃这样说，略一思索，笑道：“不必了，原来安宁也吓到了，刚才你怎么没说，快带我去看看。”
说完起身，看见地上还跪着的庐王乳母，对她说：“起来吧，庐王也大了，也不需要乳母了，我放你回家可好？”
乳母起身，面如土色：“既如此，奴婢多谢娘娘。”看她也是个识趣的，皇后也不愿多说，招来宫女：“你去告诉内仆府的，就说我的令，明日让庐王乳母出宫，到时再补手谕。”宫女低声答应了一声，就走了，德妃想说什么终究没说。
听到庐王乳母出宫，杨氏心里慌乱，不晓得皇后会如何处置她，汗珠大颗大颗的滚了下来。皇后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对杨氏说：“你起来吧，这次也怪不得你，只是从今天起，要好好伺候公主。”杨氏慌忙谢恩。
安宁公主住在德佩殿后殿，原来是预备给低位宫嫔住的，贞元帝妃子不多，那些低位妃嫔就集中住了，前殿和后殿之间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德妃喜欢荷花，院子里有一个荷花池，现在结了冰，陈馨就是掉到这个池子里的，池子边还有很大一棵槐树。皇后进到院子里，池子里还有一大个洞，皇后看见，脸色沉了下来，随后上前，把手伸进窟窿里，试了一下。那水冰的刺骨，皇后虽有防备，手方伸进去马上就被冰了出来。见皇后这样，德妃的脸越发红了。
德妃上前递上帕子，皇后接过，边擦手边问德妃：“是谁把馨儿救上来的？”德妃没料到皇后会这样问，愣了愣，也没回答，皇后转过身去，眼光扫向随行的人。
有一个小宫女想张嘴又不敢张，嘴一开一合的，皇后看向她：“你说。”这宫女上前一步，施了一礼：“回娘娘，是在这负责洒扫的小宦小林子。”
皇后哦了一声，也没多问，就继续走了，德妃摸不清头脑，也跟上皇后。
到了后殿，安宁公主的乳母张氏已经带着宫女宦官在门口跪迎了。皇后示意他们起来，跟着进了屋子。
甫一进屋，一股药味炭味和着薰香形成的奇怪味道呛得皇后连连咳嗽。室内的光线也很昏暗，厚厚的帷幔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
皇后不由皱眉，张氏见状，急忙上前说：“娘娘，公主刚刚睡下了，她睡时怕光，所以才这么挡的严严实实的。”
皇后哦了一声，随即又问：“那药呢？”张氏不答，皇后随即就看见床边有只火炉，旁边地上还搁着一个一个药罐。皇后这下有些怒意了：“张氏，你在宫里也是老人了，怎么药都放在公主房里煎了？”
张氏跪下：“娘娘，不是奴婢不知道，药要放在外面煎，实在是人手不足，奴婢这才把药放在房里煎的。”
“人手不足？”皇后怀疑的问：“公主依例有两个乳母，四个保姆，八个宫女，还有八个宦官，怎么会人手不足？”
张氏看看皇后，又看向德妃，低下头去，也没说话。德妃见势不妙，上前陪笑说：“娘娘，润儿这里的几个宫女是妾让她们过去澄儿那边的，说等澄儿那边安顿下来，就秉过娘娘，给润儿这里的缺额补上，没想到今天润儿就病了。”
皇后这时已经坐到了安宁公主的床边，伸出手去探安宁公主的额头，感觉她睡得还算平稳，收回手对德妃说：“庐王虽说搬出德佩殿，迁往住所，但还是在宫里，你身为母亲，多关心也是应当的，但宫中自有体制，人手不够，你自可以来和我说，怎么能自说自话的把安宁这边的宫女派过去了呢？”
德妃面红耳赤，坐了不是，站也不是。皇后见安宁公主睡的还好，问了张氏一些安宁日常的起居情况，知道太医来看过后说的也是受到惊吓，服了药就好多了。看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就带着大众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落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