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白蛇/白蛇谋》吹笛子的中州玫瑰

27、姐妹异心1

　　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
　　醒来之时，头昏脑涨，看见一个人倒伏在地上——不太舒服的姿势，胸膛微微起伏的频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揉一揉太阳穴，却看到了身侧的小青。
　　可笑啊，害我的竟是枕边人，救我的竟是同类蛇。
　　这一次，她不笑。她目光森冷，面色如冰，好像一个面瘫，令我心悸。
　　小青变了，我二人结伴观光时，她日日都会笑的——快活的、烂漫的、矫情的、痴傻的笑。她从来没有这种神色，我看着除了心悸，还有熟悉，果然，和谁待久了，总会潜移默化的。
　　小青一大步到了我的面前，她蹲下身子，我始料未及——她扇了我一巴掌，快、准，狠。
　　我装作不懂她眼中的悲恸，生生受了这一巴掌——不躲，亦不避。
　　她一把抱住我，悲不成声，“姊姊.....姊姊......你怎么这么傻，我小青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吗你凭什么自作主张要我走我要是真走了，你便是死在这里又有谁知道”
　　我探出手，摸摸脸颊，果然有粘腻之感，原来我真地流泪了，这不是梦。
　　小青还在絮叨地说着我们的姐妹之情。
　　唔，她以为我是为了她好，怕她修为尚浅，耐不得暑热，才叫她走的天生凉薄的白蛇怎么可能会是为了这些个无关紧要的我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啊！
　　我摸摸腰腹，凸起的，我放心了。唯恐这是梦，我要向小青确认一下，“孩子......”
　　小青急忙打断我的话，“在，在，还在，我施了法，保住他了，姊姊，你无须担心，你放松.....”
　　全身上下还有些地方在隐隐作痛，费力地支撑在小青身上，站了起来。至于地上那个人，我看都不看一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找一个地方生下孩子，与他共度此生。妖精生下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人呢肯定还是妖精，以前是我痴心妄想，魔怔了。当妖精有什么不好，不就是孤独吗不就是没有人的身体吗漫长的岁月，孩子他一定能陪同我度过的，我不会再孤苦伶仃，他也不会的，不会的。
　　小青还跪在地上，看着我的转身，她不可置信地扯住我的衣袖，“姊姊，你不管许仙了吗”
　　“他这不是死了，还管什么”冷清，凉薄，这就是我的语调。
　　小青死命拽住我一只手，“他没死！我帮他吊着气呢！姊姊，你救救他，救救他！”
　　“小青，你真是没有见过男人，许仙有什么好，我白蛇千年道行在许仙这儿是一朝丧，你区区五百年的道行，还敢爱他走吧——”
　　小青瞟一眼地上的“尸体”，她眼神闪烁，我知道她不忍，她不舍，她犹豫。
　　“我不管，姊姊，你明明有办法救他的，我知道的，你救救他......”
　　你救救他——你救救他——你救救他——
　　真是够了！
　　我甩来她的手，不过几步已至屋外。
　　小青在身后大喊：“白蛇，你要打破天规吗天道法则，我们左不过是渺小的蝼蚁，后果实不是你我能承受得起的！”
　　我全身一震。
　　“白蛇，许仙因你而死，无端端命丧端午，他死了，你也不会有好结果的！你肚里的孩子更不会有！”

　　移形换影，瞬间回到小青面前。
　　她跪在地上，正对着我。
　　“跟我走。”我说。
　　小青试探地问我：“去哪里”
　　“昆仑山，有一株千年的灵芝仙草。”
　　小青二话不说，英姿飒爽地站起来随我一同出发。

　　腾云驾雾，不是难事，今日却愈行愈困难，几乎要寸步难行——有人暗中捣乱！
　　我撑不住，头上冒了湿汗，倒在云上，呼吸急促。
　　小青怒喝一声：“何方高人”
　　一人从云端深处而来。
　　“阿弥陀佛。"他说。

　　我挡在小青身前，“小青，你先走。”
　　今时今日，她已不受我的管控了，二话不说，略过我，上前欲与小和尚厮打。
　　佛珠金光乍现，尚未近身，小青鼻翼耸动，身子停在半空，回神之时，已猛地被击倒在地。
　　小青又惊又惧，捂住心口，幽幽看我一眼，好似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不敢相信，怒目圆瞪，吊眉相问，“姊姊！”
　　我不知她为何会这般，但小和尚近在眼前，我管不了她了，也无心去管。
　　“小和尚，你意欲何为”
　　“蛇精，”他喉结不着痕迹地微动，“你为何嫁于许仙”
　　蛇精！蛇精！又是蛇精！左一个蛇精，右一个蛇精！够了！
　　“干卿何事”我没好气地回嘴。
　　“你化身为人，意图插手凡尘之事，我不追究，但你莫要误了许仙命格！”“命格”两字尚未吐出，他已从身后掏出金钵。

　　我暗道不好，赶忙变回原形逃跑。可为时已晚，在劫难逃！佛光罩住我身，动弹不得，身体疼得抽搐起来，活像一只瘫软的泥鳅，任人宰割。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这一回，孩子哪里还保得住
　　原以为要死在老情人手里，不想老情人余情未了，收回了金钵。
　　好好的端午佳节，我白蛇竟险些命丧黄泉，害我的还是我心心恋恋的二人，怒由心生，冲昏了头脑，“小和尚，怎么，你妒忌许仙”
　　“休要胡说！”
　　“吓，还不让人说了，有种你就杀了我啊！”
　　他身后的手刚要动作。
　　我急忙道：“你叫我不要耽误许仙命格，可现在你要是杀了我，许仙他也就死定了，这事自然也有你的一份责任，且看看到头来天道法则饶过谁！”
　　他冷冷道：“好一张嘴。”
　　“不敢当。”
　　事态超出了我的想象，小和尚竟要为了许仙下狠手杀我不过三月未见，小和尚变化如此之大，他想做什么
　　小青艰难地移至我身旁，吞下几口唾沫，显得各外冷静，“姊姊，这和尚是谁”
　　我与小和尚的那段过往，当着她的面，如何开口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那日他与许仙会谈，临别之时故意显了身让我发觉，好叫我给你提个醒，恐怕是姊姊你的仇人吧，真不知你怎会惹上这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