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世华谢之瑾素》再宸

4、分散

　　第四章分散
　　“这是？谁送的？”我回头问怕怕。
　　“是……”他看了我一眼，“是沐潇离送的。”
　　“他怎么会送这个？”我自言自语，他是师兄的挚友，我也一直把他当兄长看，怎么会给我送聘礼……我想着就很不解，索性直接去找他问清楚。我转身就往帮会会厅走，不顾怕怕的阻拦，直接去师兄常在的藏经阁。
　　走到藏经阁门外，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平时这里面是少有人来的，除了师兄和潇离，我站在外面仔细听，果然听到师兄的声音。
　　“你这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潇老兄。”
　　“可能是我，太操之过急了。”
　　“不不，老兄，我没有这意思。”师兄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只是说，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喜欢我师妹，这样，我还能帮帮你，现在你这么突兀的去送聘礼，我觉得不妥也罢，就怕师妹也不领情啊……”
　　“是，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你看后尘对她那样，我会比他好很多。”
　　“我相信你，潇潇，只是，你不是不知道师妹的心思。我也不多说什么。”
　　“嗯，我知道。我只是想表达我的心意。并不在乎结果。人生也如此，一搏而无惧。”

　　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心里乱做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虽然后尘最近对我是过于爱答不理了点，但是我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跟潇沐离在一起。越想越觉得乱，索性去外面走走。我漫步在桃花渡旁边，脑子里空白的很，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我仔细看，竟然是后尘，不过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
　　此处风景甚好，正值春日，千树桃花也开的烂漫，岸芷边浅水通透，环绕落英与幽香。在此处看见一男一女，也觉得是美景。不过现在不是了，多了我。
　　我走近了，后尘看到我，脸上如同我预料的那样，有些尴尬，那一旁的女子看见我就走了。
　　“这几天你忙什么？”我问道。
　　“我在似水找到一昆仑高人，他愿意教我昆仑剑法。所以我最近都在似水。”
　　我听说过，似水是中原颇有盛名的帮会，聚集很多精英。
　　“嗯，感觉尘尘越来越厉害了呢。”我勉强笑笑。
　　他也笑：“还好。现在微风堂形势有些严峻，你要不要跟我来似水？”
　　可能因为影叔听羽一派和十一姐的矛盾，最近帮里气氛也变得有些紧张，可是我并不打算现在离开。
　　“我考虑考虑。哦对了，刚才那个人是？”
　　“一个盟友罢了。”他看向别处。
　　“嗯，那我先回了，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好了。”我道。
　　他应了一声，我就回去了。
　　我也不再想那个女人是谁，可能有时候是自己想多了，很多时候也需要信任。我这么告诉自己。
　　回去以后听说副帮主一直找我，说是有事要和我说。他平时话很少，跟我话更少。
　　“戴藏？”我站在会堂门口。
　　他抬手示意我进去。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帮会越来越冷请了。”他给我倒了杯茶
　　“嗯，是的。”
　　“帮里走了好多人，现在内部矛盾也有，可能也是因为人心不齐的原因。”
　　我好奇他为什么会跟我讲这些，我明明啥事都不管。
　　“我觉得我们应该集中一下中心力量，将帮里的主心骨聚集起来，有助于拉拢人心。”
　　听到这里，我感觉他好像是要我去做中心力量？有点搞笑。
　　“嗯，挺好的，真好十一姐夜寒哥都在。如果要我帮忙我也可以。”我道。
　　“你和九秋都是帮里的老人了，论资历来说你们俩也可以。只是现在江湖也越来越乱了。”他道。
　　“所以呢？”我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这样拐弯抹角得说话方式我实在不懂。
　　“因为，瞿九门现在正遭遇灭门的危机。”他细长的双眼直视我。
　　“什么？！”我心里一颤。
　　“你别激动，你听我说。你师父瞿九玉最近失踪了。作为瞿九门的主心骨，他对于瞿九门的震动是极大的，你师父自幼就独具慧根，各方面都表现得十分出色，今日瞿九门的全盛时期，也是他一手造就的，你必然也知道。”
　　他继续说道，“如今瞿九门作为一派枭霸镇定江湖，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必然会引起各门派局势大乱。”
　　我还是沉浸在自己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平复，不知道他老人家突然就怎么了，他那么厉害一个人，能去哪呢。不对，他那么厉害一个人，去哪都行，然后看江湖大乱偷着乐。
　　“所以。”戴藏敏锐的双眼直视我，将我从思考中拉回来，“最近微风堂会进行整顿。可能以后帮会会变得残忍，变的势力，也不会怎么照顾的到你和你师兄。但是我们多年来的情谊还是在我的心里，希望你能够宽容。”
　　我这种菜鸟对于这种态度，失去了师父的光环照耀，也算是意料之中，可是师兄那么出色的人，这实在对他不公平。看着戴藏冷漠的眼神，我心里徒生嘲讽和悲凉。多年的情谊？看着这如同陌生人一般的眼神，我就了然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们多年的情谊，我一定理解的。”我笑着说道。
　　“嗯，理解就好。”
　　“嗯，那我先回去了，告辞。”我起身离开。
　　回去以后，我突然就决定，我要去似水，和后尘一起去似水。我回去收拾了行囊，写了封信给师兄，告知了他这些情况，让鸟鸟姐转交。
　　清理了自己的小屋，才发现自己也没什么东西。提着师父亲手做的重弩，心里有一种沉甸甸的安定。既然没了师父的光环，就要学会自己去闯荡了。

　　去了似水，更加觉得自己像个江湖散人，里面的人都不认识，也没什么可聊的，尘尘在这帮会里又找到了师父，也挺被器重，每天都被拉去参与帮会筹划事宜，我跟他交流的机会反而更少。
　　这真的是在一起么？我有时问自己，不算吧。我郁闷的把手边一颗石子扔向水中，看水面的涟漪一层层泛开。
　　“哎～月月，心情不好啦？”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听羽。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找？我没找啊，我就遛弯儿遛到这的。”他说着在我旁边坐下来。
　　“切，这里跟微风堂十万八千里了，谁信啊。”我一脸鄙视。
　　“有啥心事啊？跟我说说呗？”听羽好奇的问。
　　“少年啊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好吗？”我无奈的答道。
　　“我自己管得很好，我武艺也比你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在江湖上混得也不错，怎么就不能问你了？”他半笑着说。
　　我竟然一时间语塞，是我自己太弱小，没资格说别人，我沉默。
　　“我猜猜你怎么了。”听羽装作思考状，然后心领神会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因为那个小尘尘啊？”
　　我皱眉：“哪有你这么称呼长辈的，你有点礼貌行吗？”
　　“那就是了。”他笑道，“唉，一个天天让你愁眉苦脸的人，分了就得了，何必这么纠结，你每天这样，还不如跟我一起玩，增添多少乐趣啊～”
　　“唉，你这孩子。”我无奈。听羽闻言又开始猛烈抗议，强调他和我毫无年龄差距。然而我全然当耳旁风。最近事多琐碎，也不全是因为后尘。想起来离开微风堂之前，我终于去跟沐潇离坦白，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他很受打击，听说这两天带着唐灵竹离开了。怕怕也回家娶妻生子去了。师兄带着鸟鸟去了一个新兴的帮会，燃岩。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少之又少，想起来似水地处偏远，熟人以后怕是都难见面，今天见到这小子也算是欣慰之事。
　　想到这里，我回神过来，笑着对听羽说道：“谢谢你来看我。”
　　他疾言厉色的表情突然呆滞，转而摸了摸我的额头：“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有些无语，“我只是感谢你来看我。”
　　“没事没事，这种小事有什么好谢的，只是你平时对我都挺冷漠的，突然这样…我有点招架不住啊…”
　　我转头看向他，看见他平时戏谑潇洒的脸上泛起少有的红晕，突然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羽恼羞成怒：“你笑什么！我看你啊，是被后尘刺激的神智不清了！我先走了！”说完他起身就走。
　　我故意笑得更大声：“好！不送！”
　　“哼，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明天再来！”他远远喊道。
　　我笑得前呼后仰：“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