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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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警官坐在椅子上，看着点滴顺着细软的管子慢慢没入苏文的手臂，滴滴答答的水声更显得寂寥，如果不预计错，他们今天就会来吧，自己处理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一场车祸，妻离子散的悲剧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可面对眼前这个处在正活在脆弱而美丽年华的女孩儿，想起自己的同年的女儿昨天因为长了两斤肉而大吵大闹。摸了一把脸，人的命真是经不起折腾。“叩——叩——”一阵轻不可闻的敲门声传来，"进来吧。"孙警官站起来，注视着门口。苏清平和何云走进来那一刻，孙警官再次相信灾难会摧垮一个人所有的生气，不用听只需看一眼，你就能判断这个人被命运掐住喉咙。苏清平佝偻着腰，眼神浑浊，可也能从这双眼找出那份心疼，何云站在他身边，看到苏文那一刻，哇的一声，哭天抢地响彻整个楼房，一股劲冲到苏文病床上，轻轻抓着苏文的手，一边一边喊着她的名字。苏清平颓圮地走向孙训，看得出昨天的事情对他打击不小，"我是来自首的，那个男孩是我撞的，昨晚雨太大了，路上也滑，我根本没想到路中间还会有个小孩。"苏清平哽咽了一下，吐出一口气："警官，我也没想逃逸，可是昨天那个场面，我吐了，人受不了，第一反应是这孩子没救了，他妈的自己混蛋就跑了，看了今天的新闻，我就准备自首。"苏清平望了望病床上的苏文，输过液后总算恢复了脸色，整个人就像睡在家里那样，安静而又慵懒。苏清平的心松了松，继续说道："我想在自首前去看看孩子，交代一些事情，可是到了学校，才知道她因为我这个爸爸昏厥被送到了医院。唉，我真没用，让孩子白受苦了。"苏清平慢慢走过去，一双手轻轻拍拍何云的肩膀，看看苏文，泪又不自觉像雨刷扫过玻璃，被强制扫下，又隐于激流。孙训虽然见过不少这种分离的场面，可是习惯并不等于麻木，孙训安慰了一句："你们能来自首，法官一定会酌情考虑的，我去外面等你们。"说完转身，在关门之际看了看这一家注定以后充满磨难的家庭，怦，关门声一响，苏文波澜不惊的人生关上门，等待她的是下一班未知的命运之车。
我猛得睁开双眼，身体裹在被子里已被闷出一身汗，两年前的梦魇依旧缠着我，日子越久，伤痛确实在流逝，可是伤疤却狰狞生于皮肉。我扯开被子，凉爽的风随即贴上来，吸走汗水。我用手擦擦额头，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我环顾四周，妈妈不在了，这房间很小，只有十来平米，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台电视外加时制冷时加热的空调，简单却不大方。一如在外打漂的人，我看了看表，6点了，怎么睡了这么久，该出去了。我顺手关了空调，妈妈不在，没必要自己去享受。我小心翼翼踩着楼梯，碰碰撞撞的声音让我忍不住低头去看楼下在做什么，隔着旧木栏杆，一个女孩立在室外阳台门口，她身材颀长，细若楚腰，垂地长裙包裹着曼妙身姿，及腰长发黑亮像披了一块质地丝滑的黑绸，修长的手插着腰，大声指挥两个工人怎么将一块块包裹得很仔细的东西搬进入口极小的木板门，她回头看见我，背负红火的夕阳下，微启的红唇像妖精般吸收了阳光，绽开的笑容如太阳吐露光芒迷得人暖洋洋，那个笑容带着暧，掺着甜，这是向日葵般的女子。我呆滞了一下，眦开牙傻傻地笑，我发誓我喜欢看一切美的东西，我欣赏美人不参杂任何嫉妒，只是赏美的反应傻气了些。发现我的呆滞，那个女生笑得更盛，一支纤细的手撑着腰，另一支涂满红色指甲的手抬起捂住嘴，笑声溢出来，铃铃铛铛的像夏天的风催动晴天娃娃。我脸一红了，手忙脚乱跑下楼梯，也顾不得木头咯吱咯吱的响声听着毛骨悚然，后面那个风铃般的笑声更响了。我穿过公用的露天厨房，跑到门口，果不其然妈妈正和阿婆坐在大门口的矮板凳上，我定定神，走过去，笑着说：“妈妈，阿婆，你们聊什么呢？”阿婆看到我兴喜得很，连忙招手让我过去，我乖乖蹲在她们脚下，阿婆慈祥地说：“你看到新住客啦，我撵了你们楼下那个人，人猥猥琐琐行为不当，我阿婆虽然穷，可也看不起这样的人，也不赚这种人的钱。”我心中被温柔的一触，拉过阿婆的手，说道，：“谢谢你，阿婆，真的很谢谢你。”我知道阿婆并不是看不上那种人，而是因为每次妈妈晚上都会发病，大吵大闹要出去找爸爸，双脚震得楼下的地板特别响，这本就是老房子，木板传声快不隔音，三更半夜搁谁也受不了，只不过楼下那位单身汉火气大了些，日积月累终于沉不住，肥脸气的通红像是一只快要充爆的气球，粗臂宽肩，手上拿着一根棍子，死命用棍子桶在门上，声音弄得震天响，我在屋里被吓了一跳，还没明白过来却能感受到隔着一扇单薄的门后的吃人怒气，我紧紧抱着妈，轻轻拍妈妈瘦弱的背，妈也被吓傻了，忘了挣扎反抗。我们就蹲在床边的角落里，惊恐地看着震动的门，只期望门外的野兽能快点走。那一晚没有猎人赶来吓跑那头发狂的野兽，那个单身汉闹了半夜，自讨没趣地下楼了，末了好像用山西口音说了句：“明天还闹弄死你。“不过他并未等到明天晚上，阿婆中午就赶来把这个山西单身汉赶了出去，退了他一个月的租金。房间也一直空到今天才有新租客。房东阿婆是我倒霉运后的唯一幸运，我用手默默拍妈妈的背，笑着说：妈妈，我出去了哟，你一定要听阿婆的话，过了8点就要上楼知道吗，等我回来给你做夜宵。”妈妈眼睛并未看我，而是一直盯着远方，口中喃喃道：“文文先吃，妈妈等你爸爸，这个人吃饭的点总不回来。”阿婆叹了口气，说：“孩子，幸苦啦，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你妈妈的。”我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虽然妈妈这个状态已经持续快两年了，可我依旧难过妈妈不能认出我。我恳请地对阿婆说：“阿婆，麻烦你了，我一定尽早回来。”说完，我拖出放在阿婆楼下一间简陋的仓库的东西，这些都是我从批发市场进的小物件用来在不远的的夜市上卖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