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我有了

5、Chap.5

　　“我很想你。”
　　快溺死的人挣扎浮上水面，在纠缠的涟漪里反复呼喊救命。颜路光裸的身子已经疲软，却保持着伸展的姿态，像一条躺在砧板上、已经死去的鱼。
　　救赎的欣喜随着情欲终于消褪以后，被看到的不过是错落的珍贵光阴，日渐孱弱的身躯，干涸的灵魂，沉寂的信念。

　　他始终孤身一人，在没有尽头的命运长河中，随波逐流。
　　他终于开始疑惑起往事。疑惑那些快乐的过往时光从何时起已发生了可怕的质变。直至不愿相信它们，宁可那是寂寞无助的青春少年所编造的。
　　一个可悲的春梦。
　　他已淡忘了荷尔蒙刺激的感觉。回忆不起沉醉过的，光怪陆离的场景。

　　“要是停止思念，我会变成一个疯子。”他孱弱的呼吸轻轻吹拂过alpha沉稳的胸口，年轻的身上散发出源源不断的吸引力，“不过我证明了你是真实的。从我的身上、血管里、生殖道……我找到了你的痕迹，完全不同于omega的谱线，它证明我是被标记的。”
　　“那个人一定是你。”颜路重又笑了。

　　张良幻觉自己的心从正中生生剖开，奔涌的鲜血堵塞咽喉，让他难以发出声音。
　　他无法想象颜路经历了什么。
　　留下标记然后离开，漫长岁月，杳无音讯。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对omega的抛弃都可被视为无耻的欺骗和背叛。发誓要视若珍宝的东西，最终被弃若敝履。
　　某些东西永远无法偿还，经年累月的思念，横贯日夜的寂寞，逝如流水的青春。
　　亏欠的承诺。
　　无望的爱情。

　　于是他只能说：“对不起。”
　　颜路自然不会接受，被亲吻额头的时候他几乎就要睡着。他想说回来就好。可已经没有了开口的力气。
　　他梦见无数的夜晚，自己在仰望星辰的同时仰望永恒的宇宙，仰望扑朔迷离的渺无踪迹。直至后颈酸痛，眼睛因星光而疲劳，蓄满了咸涩的液体。
　　他在那里能看见张良精璨的目光，听见他清亮明快的嗓音。
　　“爱是我们与生育来的天性。”那个声音如是说。